「是嗎?」沈刑天抽空在一個大回轉時,望了一眼後照鏡,後頭仍有不死心的三輛車拼命地與他追逐。
千鈞一發之際,沈刑天高超的駕駛技術引得其中一輛車撞向路邊的攤販,所幸攤子上只有衣服,小販早已不知躲到哪里了。
沈刑天沒空回望,他只知道要盡快月兌離這里,因為他的大腦越來越昏沉,四肢也越來越不听使喚,否則剛才應該只會讓那輛車撞向旁邊的牆壁,不會造成那攤販的損失。
驀地,他取出一柄小刀,往腿上用力一刺,尖銳的痛楚頓時震醒他欲倒下的意識,令他重新振作。
「沈……沈先生,你……」陳俊良嚇呆了,雖然他也在道上混,可從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待自己,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對待敵人只會更狠、更絕,難怪這男人連曼婷夫人都忌憚三分。
沈刑天制止他手忙腳亂的包扎傷口,「不要緊,要不是後頭的人追得緊,也用不著這樣了。」
他又感到一陣暈眩,蒼白著臉,虛弱得差點把方向盤打滑,這時竟開往地下隧道,差點撞上柱子,淪為輪下亡魂了。
陳俊良此時才想起他中了五日醉,自告奮勇地說︰「沈先生,讓我來開車。」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他可以預見明天報上的頭條,兩名男子魂喪隧道口的消息。
沈刑天略微陰郁的眼眸,閃過一晃而逝的嘲諷,「在時速超過200公里的行進中,我想不可能讓我們順利調換位置的。」
「那怎麼辦?我們跟他們拼了。」陳俊良掄起拳頭。
沈刑天倒是滿佩服他的勇氣,「不必了,你回頭看看,他們似乎已經慢下速度了。」
「真的耶,我們終于把他們擺月兌了。」陳俊良回頭一看,忍不住興奮地道。
「這只是暫時的,他們會堵在我們回家的路上,」沈刑天沉思,內湖的家是不能去了,因為他們一定會守在那兒,這五天該躲在哪兒才好?
「家?我已經沒有家,哪兒都可以安身,也許我可以回鄉下的外婆家躲一陣子。」陳俊良無所謂的道。
「也好,別忘了黃憶華這女人。」.沈刑天實在太佩服自己,這時候還能想到別人,他明明已自身難保了。
一想到她,陳俊良便眉開眼笑,「是她請你來的,我就知道她是個好女人。」
「錯,我是因為練湘婷的拜托才來的,別把兩檔事混為一談。」沈刑天沒好氣的指正。
「練湘婷?她是誰啊!」陳俊良卻一頭霧水。
「不是你的小學同學嗎?」沈刑天覺得整件事爆笑至極。
「那麼久的事,誰記得啁?」見車轉向市區,往南京東路上駛去,陳俊良不禁好奇的問︰「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私人天地。」沈刑天緩緩吐出這個地點,在他昏迷前,這個地方是他惟一想到最安全的地方,曼婷夫人絕對無法找到。
「那是什麼鬼地方?」
「練湘婷的店,她欠我的可不止是承諾而已。」沈刑天漂亮的嘴角揚了起來,他會喜歡見到她的,他想。
第四章
當練湘婷正準備打烊時,陳俊良突然出現在「私人天地」的大門外,指著跑車上的沈刑天尋求幫助。
她二話不說,便與陳俊良將已陷入昏迷、額頭發著高燒的沈刑天抬進屋內,直往樓上的臥室而去。
這里原本是余之眉的臥房,她的老公尚君凱剛回這里的時候也在這住餅一陣子,如今他倆恩恩愛愛的搬到別處另築愛巢,這里也就成了練湘婷偷懶的好去處,只要她懶得應付所有人的嘮叨時,就會來此窩上一兩天,過過沒人管的生活。
說來也真巧,當她被母親大人叨念許久的「情婦經」正弄得不甚煩悶地跑來這里躲上幾天時,這個始
作俑者居然就這樣平空出現,更是天助她也。
快快打發走陳俊良後,練湘婷鎖上大門,急忙沖回臥室。
幽暗的燈光,潔淨的水藍色空間,床上還躺著一位異常俊俏的男子。
她帶點遲疑與興奮,像個急般一步步靠近,想起那天他無意間流露的迷人笑容,真是令她驚艷至極,恨不得將他納為已有。
練湘婷跪上床沿,看著他漂亮的五官,心中實在愛極,想起陳俊良說他中了「五日醉」,這五天都不能正常走動的情形,居然令她感到高興,輕輕偎著他安睡的臉頰、一聲聲低嘆,「唉,女人見到心愛的男人無助而虛弱的躺在面前,要想不犯罪都很困難,沈刑天,你認為呢?」
她的臉踫到他的,竟然感到一陣燥熱,練湘婷先是茫然,才又恍然,「練湘婷,你真是沒用,明明他都睡著了,你還臉紅什麼?」
狠狠的自責之後,她才又靠了上去,含羞帶怯的偎在他的胸膛,听著他規律而沉穩的心跳聲,突然好奇地月兌下他的襯衫,看著他露出來的精壯胸膛,俏臉霎時紅成一片,明顯感到男人的壯碩與完美。
她用手輕輕滑過他的肩膀,來到結實的前胸、腰部,待要往下再月兌時,羞怯的心理忽又抬頭,頻頻暗罵自己沒用,連最保守的余之眉都當人家的媽了,而她卻連一次經驗也沒有,太遜了啦!
銀牙一咬,她把他的西裝長褲也月兌下了。沈刑天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遮住重要部位,其他的地方全教練湘婷模透也看光了。
練湘婷才月兌下長褲,便看到大腿處的傷口,用尖刀刺出來的創痕,鮮血雖然已不再汩汩流出,看起來仍怵目驚心。
練湘婷連忙把醫藥箱取來,仔細消毒、包扎,弄得自己滿身香汗淋灕,既要不去想傷口以上四五寸的部位,又要接觸他結實的大腿,真是考驗她的意志力.
啊!
好不容易護士的工作宣告完畢後,她微覺悶熱,遂把房中的冷氣開到強冷,但想了想,怕他沒穿衣服容易著涼,一伸手,便把薄被蓋在他的胸膛但轉念又想,這樣豈不喪失觀賞他的身體的大好機會,所以又將他身上的薄被拉下,把冷氣開到最小,自己反而月兌下運動衫和短褲了。
從穿衣鏡中,練湘婷看到嬌小玲瓏、只著內衣褲的自己,背後床上還躺著和她幾乎一樣赤果的英俊男子,整個臉都火紅一片。
這樣暖昧的情形,可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有什麼好害羞的,可是反復思索,如果真發生什麼事,對第一次的她來說豈不是太吃虧了。
何況以她的個性,要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劇情來說,困難度似乎高了些,所以,她長吁了一口氣,從衣櫃中取出一件式樣保守的睡衣,「砰」的一聲,把衣櫃門連同穿衣鏡泄憤似的關上了。
練湘婷套上那可笑的睡衣後,回到床邊蹲著,眼光得以平視他的臉,「沈刑天,這可不是因為怕你喔,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罷了,你總是冷冰冰一副不理人的模樣,所以我才想月兌光你的衣服,看你能拿我怎樣。」
她用手輕輕地撫著他俊挺的五官,愛不釋手,突然發現從指尖傳來一陣陣熱度,雙手全貼上他的臉頰,赫然發現他正在發高燒。
「天哪,」練湘婷忙奔進浴室端來一盆冷水,絞了一條毛巾擦拭他的前胸與額頭,希望能降低他的體溫。「怎麼會這樣?照顧病人又不是我的專長,他到底需不需要送醫院呢?天哪,我是曾想過如果他虛弱一點,就可以任我擺布,可也沒希望他病成這樣;」她不斷地擦拭,也不斷地低聲咕噥,仿佛他可以听到似的。
真像個傻子,對著一個昏迷的人說話,練湘婷嘆了一口氣,正想抓起床邊的電話,找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