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種事哪有一定,說讓就讓,何況,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守容悠哉的斜躺了下來。
必瑋一直在旁默不作聲,她不是一個會探人隱私的人,但這岳宗瀚似乎太今人驚訝與好奇了,她嘆了口氣,「哪天也讓我見識見識這個令你們如此欽羨的人吧!」
守容挑著眉說︰「難得妳會動心了,在大學里,那麼多條件好的人妳看不上眼,而這個岳宗瀚馬上就引起妳的興趣?」
必瑋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了兩朵可愛的紅暈,「不見就算了,要不是你們一天到晚說他好,我怎麼會對他有興趣?!」
「對了,我們大三下的實習要去哪里啊?妳們選好了沒有?班代催著繳志願表了。」喻琦自顧自的收拾桌上吃剩的東西,清清垃圾,才找了個靠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守容聳了聳肩,「誰在乎呢?學校怎麼安排,就怎麼去吧,反正我是不打算教書了,我可不耐煩同一個內容教土十幾二十遍,那會磨光了我的青春和耐性的,何況,現在的學生精得跟鬼一樣,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可怕極了。」
「說的也是,那必瑋妳呃?」喻琦又按著問。
「我是很認真的在準備當老師呢,我對教學有股熱愛,這也是我唯一會做的事。」當初選擇師大雖是不得已的事,但必瑋她可真的是熱愛和小朋友在一起,尤其是她一直認為教書是件神聖的工作,不容輕視。
守容挑著眉問︰「那妳西餐廳的工作怎麼辦?」
「辭了,若真要當老師,總不能一直在餐廳駐唱吧︰何況那工作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找一個安定的工作才行吶。」
「我才不這麼想呢,反正女人最終的歸宿還是家庭,我早抱著出嫁的決心了,找個好丈夫,萬事不愁。」守容懶懶的翻著手中拿到的小說,隨意的看著。
喻琦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三個是注定要分道揚鑣了了,我一畢業,就打算再進修的,考不上台大,一直是我的遺憾,而這一次,我要出國去念,非要拿個洋博士才肯回來。」
「有志氣,」守容拋下手中的書,鼓起掌來喝采,「不管以後變成怎樣,我們還是會找時間聚在一起,我們約定好了,誰也不許缺席。」
「對,我們約定好了,誰也不許缺席,無論在哪里,我們一定要聚在一起。」喻琦爽朗的笑了起來,伸出手去和守容擊掌為誓。
必瑋也微笑著和她們互擊雙手,「那就說定了的,我們絕不食言,無論身在何處,也要抽出空來見上一見。
第二章
敦化南路上十六層樓高的岳氏企業綜合大樓,夾著紛飛的細雨,看來是多麼的高不可攀。岳宗翔搖著頭,望了一眼這令他敬畏的大樓,苦笑著走了進去。
岳氏企業的總裁,岳宗翔的父親岳明峰,白手起家在商場上苦練實干地拚下這片江山,希望兩個兒子也都和他一樣,在商場上腳踏實地,發揚這片家族企業。
而他的長子岳宗瀚正符合了他的要求。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岳氏,從最低層的小職員做起,憑著他自己的能力與干勁,沒幾年已坐上了總經理的職位,但他的另一個兒子,可偏不是這麼想。
岳宗翔不經通報,便自行推開了總經理室的大門,率性地走了進去,「嗨,老哥,我來向你報到了。」
岳宗瀚從堆積如山的卷宗裹抬起頭來,微瞇著眼,目光犀利的看著一身牛仔便裝的他,不悅的開了口,「現在已經是十點半了,上班是這樣上的嗎?我昨晚才告訴過你,要你今天穿西裝來,難道你忘了嗎?」
岳宗翔優閑的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對他的冷言嘲語,只微微掀掀薄唇,露出了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老哥,一大早火氣別那麼大,當心怒火上沖,一不小心就鞠躬盡瘁,死在辦公桌前,我們岳家的希望豈不破滅了,老爸又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失望呢!」
岳宗瀚那漂亮且斯文的臉龐,滿是同情與諒解的表情,「宗翔,你不用羨慕我,其實你也可以表現給爸看的,你的能力並不比我差,尤其……」
岳宗翔嘲諷的神色未變,只是身體微僵了些,他大笑著阻住了宗瀚的下半句話,「當然,我的能力當然不比你差,只是我的能力全用在土木工程上了,腦袋里半點商業細胞也沒有,你和爸又何必拘了我在這裹受罪!?你還是趁早把我開除,放我自由吧!」
岳宗瀚冷靜卻仔細地審視著他,彷佛他從來就不留了解過這個弟弟似的,他皺眉說︰「你竟然認為到岳氏來是受罪?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和你易地而處?多少人艷羨著你的際遇?而你竟認為這是受罪!」
「我從來就不認為這是種幸運,相反的,我只認為這是個枷鎖,它套住了我的雙手,不讓我自由,而你認為它是幸運,那是因為妳是爸的驕傲,岳氏有你就足夠了,有沒有我反正都一樣。」岳宗翔把雙腿抬上了這價值昂貴的大理石茶幾,臉上滿是淡淡的笑容,「這樣吧,你就跟爸說,我頑劣不堪,沒有一絲一毫學商的天分,為了不妨礙岳氏未來長遠的發展,你只好早早把我掃地出門,以減少公司損失,這樣豈不干脆?」
他這似真似假的態度,倒讓素來精明能干的岳宗瀚,愣了好一會兒,模不透這一番話到底有幾分是他的真心話。為了家產、兄弟閱牆的丑劇雖不至于在他兄弟倆身上上演,但對這個自小就天賦優異卻率性而為的弟弟,他還真有幾分戒心。
「那你想要做什麼呢?難不成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岳宗瀚以鄙夷的神情試探著。
岳宗翔即使听出哥哥的言下之意,但他也還是裝做不以為意,心無城府的笑著︰「當然是做我的老本行,當個杰出的建築設計師,否則豈不辜負了大學四年加上研究所兩年的時光了!」
岳宗瀚又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說︰「隨便你吧,不過爸那邊你得自己去跟他說,我可不當你的炮灰。」
「行了,我自會應付爸的,不用你操心。」岳宗翔利落的站起身來,夸張的對他行餅九十度的大鞠躬禮,笑說︰「這可要多謝你了,只要你幫我多瞞著爸一段時間,我就能搞定一切了。」
「哼,我才不幫你圓謊,我只是不向爸報告你「上班」的情形,你自己可得自求多埃。」岳宗瀚為著他自願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威勢和名望而感到惋惜,又不禁為他的傲氣而喝采。
「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你。」岳宗翔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略揮揮手,便走了出去。他來得急,去得也快;辦完了該辦的事、說完了該說的話,他毫不留戀就離開了。
他和宗瀚自小就不和睦,這多少都和他們父親教導的方式有關。岳朗峰總是喜歡在他們兄弟之間做比較,是哥哥強,還是弟弟棒?長久以來的較量,宗翔終于累了,他很早就已退出了,他渴望父兄的愛,但他更向往自我的無拘無來。而終于,他被他的家人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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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迭爽的季節,晚風徐吹,這樣的夜晚,人都要醉了。
守容獨自一人走在民權東路上,她不趕時間,也不著急,優閑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偶爾抬起頭來數數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