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孤抱了梅重的石像在厚厚的羊毛氈上躺下,要證明他白天的惟敲對或不對,依舊有那種甜蜜中還帶了點痛楚的心情,又多了一份忐忑感,同帳內那燒來取暖的馬糞一樣不安寧,吱吱亂響。
他一晚上沒辦法睡,雙手始終緊張敏感的貼在那冰涼的石身上。它也始終是冰涼的,沉默沒有反應。
帳內那堆火終于燒盡了,取得它該有的寧靜,圓帳頂上,一口天窗也蒙蒙地泛亮了……一夜過去,可孤懷里約石像還是石像。
他模著它、看著它,百般檢查,還是一樣。他說不出來有多喪氣,痛苦地喊一聲,「梅童,你為什麼沒有變回來?」
抱著它,可孤廢然倒回氈上,感到心灰意懶,而煎熬了一晚上的倦意躡手躡腳來了,他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夢見梅童。她在罵著他,夢里的罵聲嬌滴滴的。
「魏可孤,你這死不要臉的,不抱女人你活不下去嗎?走到哪里抱到哪里!你再不放手,我就……我就……」
他把她抱得更緊。她因為掙扎不開,氣哭了。
可孤醒過來,真的清清楚楚听到嚶嚶的哭泣聲,懷里赫然有一副溫玉軟香!他張大嘴巴,卻出不了聲,由于過度驚喜,人也變傻了,一再結巴︰「竇竇竇」
「竇什麼竇!」活生生的梅童從可孤懷裹抬起頭,臉上掛著淚,啐他,「我被那石頭鎖著,差點活不了,好不容易有出來的時候,又被你束得死死的,我,我究竟交了什麼毒咒,怎落得這樣下場?」說著,又哭了。
挨了罵,可孤松開她來,但只能克制那麼一下,一撲,又將梅童完全抱回來。他不管了,她要打要罵、要殺要割,都由她,他就是不能不把她牢牢地擁在懷里,壓著、擠著,像要把她整個的擠進胸膛里,嵌在那里一輩子。
「梅童,梅童,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他滿喉嚨的沙啞顫抖,「老天,我……我好怕!」
梅童忽然不掙動了,軟在他熱呼呼的臂間,半晌,淒啞地哭著間︰「我究竟怎麼了?」
「伊吾人對你下手,作怪的必是那裝了石頭的錦囊,他們企圖拿你來對付厲將軍。」
「我、我變成石頭了嗎?」她心驚膽寒問︰「我是不是還會再變回去?」
可孤也不知道接下來變化會是如何,只用手將她的頭埋進他深深的頸窩,咬牙發誓,「倘使你又變回去,我會救你,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會救你。」
她的眼淚消淌在他堅硬的肩頭,「這等妖術,怎麼救?」她曾听爹爹講到西域的法術,據說莊玄師租就身懷著幾門絕技,但是這種化人為石的邪道,卻是聞所未聞。
他顯得極氣憤,「施法之人,我猜必是伊吾的國師,西域傳說他有出神入化的本領,要找一定要找他,摩勒兒……」
梅童忽一定,「摩勒兒?這名字……」她扭動起來,窯窯窒萃從懷中掏出爹爹那塊羊脂白玉,那玉的背面鏤有一行回紡文字。「我小時候問過我爹,這些字是什麼意思,他說這是一個人的名字,就叫摩勒兒!」
提到這名字,當時爹一股陰暗的神色,梅童還有記憶。
這可奇功,可孤把那玉食過來前後揣摩。「令尊何來這塊玉?」
「本是我娘的飾物,爹常年佩在身上,總為著懷念她……」然而他也是在贖罪,忘不了從前鑄下的一個錯,讓這塊玉提醒他,像一個懲罰……這是爹唯一一次提過的話,往後不管女兒怎麼追問,他都不願再提。
想起已死的爹娘,自己孤單一個,如今又中了惡人的妖術,吉凶如何都不可測,忍不住傷心,又抽噎起來。「遭到這種災殃,我……我可是完了?」
可孤舍不得她,把人經摟住,自責道︰「都要怪我沒把你保護好,使你中了暗算,你……你一定很恨我吧?」
哭聲驀然僵了,梅童別過臉去,「我為什麼恨你?我才不恨你,我說過再也不要見到你!」
丙然恨恨的,一字餃著一字說,有好多怨意。可孤懂得,想到這件事情之前的那件事情,臉微紅,聲調低得仿佛耳語,卻一定要說。
「梅童,我……我沒有和那曲曲公主怎麼樣。」
她瞬間靜得可以,一點聲息都沒有,一句話都不吭,然而可孤感覺得到她胸前緊張的起伏,橡被敲中一個緊要的地方,呼吸都屏住了。他意識到他得要提供詳細的下文,于是喃喃說下去︰「她讓我服下三星指的解藥,人酒凝冰丸,我恢復了一點知覺,後來……後來情況變得有些失控……」
「失控?」梅童眸子一抬,還合著些淚光,灼灼地著他。「怎麼樣的失控?」
「呃,就是……兩個人都有點激動,在我,那是解藥的影響,當我發現我控制不了自己時,我于是點住了自己的穴道。」
那是後來,可孤一一把那晚的情況,都回想起來,一切真是萬幸,雖說他不免偷偷地感到一絲失望,轉念一想,卻又具坦坦蕩蕩,神清氣爽。
「那她呢?」梅童對于曲曲,的確有比較關心。
「我在點住自己之前,先點住她。」
「所以你們兩個……」
「清清白白,一宵無事,直到天亮。」
如此正派,梅童不能不對他露出一個肅然起敬的表情,然後,她臉一沉。
「既然清清白白,一宵無事,那為什麼出洞門的時候,她的衣服像是跟乞丐借來的,你的衫子索性就不見了?」
他的面龐微微燒著。「那……那是在那之前弄的。」
「在哪之前?」
「點穴之前。」
「那之前你們怎麼樣?」
天啊,她是要他做詳細的現場報告嗎?沒有這個必要吧?
「你說呀……」嬌脆而致命的口氣,表示他別想打馬虎眼。
「我……我抱著她。」他的耳根子按著燒了。
「像你現在抱著我這樣?」听得出來帶妒意。
「松一些。」
「松一些?」
「呃,可能緊一些。」
「有多緊?」她務必要求確實,甚至親身體驗,「你抱我看看。」
可孤雙臂把她用力一勒,她又細又急的倒吸一口氣,一會才又出聲,「然、然後呢?」
他的脖子也燒起來了。「我有模她一點……」
「模哪里?」
「肩膀,背部……」
「還有呢?」
「還有……,她,她前面。」
「你……你模我看看。」梅童說得輕飄飄的。
他的手不傻在抖,並且在出汗,心慌意亂地山那縴秀的背移到那縴秀的肩,順著脆薄的黃羅織花衣衫往底下滑,曉得薄羅之下是一片極艷的肌膚,隔了一層觸不到,卻夠他盈盈一握的在手里。
她的心在他的手里跳,滾圓飽滿的。
這個從一開始便便他銷魂的地方,有多銷魂,他現在才算知道。
梅童在它的手掌下覺得渾身麻軟,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那麼強烈,使她都暈了,無力得不能不閉上眼楮,細細地惴,細細地間︰「只……只有這樣?」
「不止,」現在,火竄人可孤的胸腔了,听得見他也熊熊在喘,「我還親了她。」
「你……親我看看。」
太輕微了,幾乎听不到的一句話。久久都等不到他的動靜,梅童的長睫毛嬌顫著,偷瞧似的睜開來,對上兩國火焰似的眼神,熱氣直往她臉上冒來,他像要把她燒掉似的看著她。
陡地他申吟了一聲,低喊︰「天老爺,梅童,你真要我的命!」
他俯下頭,灼熱的嘴吻上去,層與唇之間交換著激楚的喘息,他晚到了她的滋味,太甜
了,都使人醉了,那口舌問的柔熱感直薰進他腦子,薰得他恍恍惚惚,除了她,其余的全沒了知覺……全不知帳外已經叫了他許久,狐疑他為什麼還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