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不不不,不用了!」珀懿慌張地搖頭,小臉很不爭氣地染上紅暈。「我、我只是被皮球打到,有點兒痛罷了,傷口並沒有滲出血,不用換藥。」讓這個男人抱她?Oh∼∼NONONO!她可沒忘記這男人是個危險份子,三兩下就奪走了她的吻,她怕都怕死他了,跟他保持距離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讓他抱她呢?
「OK,我不勉強妳。」荻翔聳聳肩,把玫瑰花交給她。「妳的傷勢還好吧?大概什麼時候出院?」
珀懿接過花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她有些詫異,這家伙怎會知道她最喜歡的是白玫瑰呢?嗯,一定是他胡亂猜測,踫巧蒙對的。
不過,听到「出院」這兩個字,她的小臉不禁蒙上了陰影,幽幽地道︰「大概後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的皮外傷過些日子就會痊愈了,原本醫生很擔心她腦震蕩的問題,不過數日觀察下來,發現並沒有不正常的耳鼻出血,也沒有嚴重的昏睡或是頭暈、頭痛、想吐等癥狀。
「哦,那公司應該會讓妳休養久一點兒,才會叫妳回去上班吧?」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銳眼直盯著她瞧。
看著她手腳上的紗布,又回想起她在飛機上受傷的畫面,一股疼痛的情緒驀地劃過心房。坦白說,他真不懂自己為何會心疼這個小女人?畢竟他們非親非故啊!應該是親眼目睹了她受傷的過程,所以他才會這麼在意她的傷勢吧?對,一定是這樣!
這一輩子,他還沒有任何為女人心疼的經驗。女人對他而言是個沉重的負擔,至少,目前他還不想被任何一個女人綁住。他熱愛自由,渴望能像老鷹一樣地恣意翱翔,不想受到任何的約束。
听到他的問話,珀懿的心情更是沉重,勉強地回應道︰「是啊,我可以休息幾天。」她不想說出實情,因為鷹荻翔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她何必對一個陌生人吐露煩惱呢?而且,像他這種處在權力頂端的天之驕子,壓根兒就不會了解市井小民為了生存所需承受的痛苦。
聞言,鷹荻翔挑高一邊濃眉,沈聲問道︰「妳確定妳還可以繼續休息?『達亞航空』不是逼妳馬上上飛機嗎?他們想變相裁員不是嗎?」這女人可真倔強,他明明看出她眼底的隱憂了,可她就是不肯對他說實話。
珀懿臉色一變。「你怎麼會知道?」
「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商業機密,被我知道又有啥好稀奇的?」鷹荻翔灑月兌地聳聳肩,慵懶地丟出下一句。「我不但知道妳面臨著被變相裁員的窘境,還知道妳受困于巨大的經濟壓力之下,不但得養家,還得支付小妹赴美求學的昂貴費用。」
珀懿呆住了,愣了好幾秒後才有辦法回答。「你……你調查過我?!」小臉蒙上警戒,身軀也下意識地往後挪,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這個男人調查她的經濟狀況及家境?為什麼?他不是日理萬機的大總裁嗎,為何要費心調查她?他有什麼目的?
「我是調查過妳,不過妳別擔心,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跟妳談一筆交易。」犀利眼眸微瞇,珀懿往後挪動身子的動作令他感到不悅。這小女人在干什麼?她怕他?哼哼,她可真懂得如何羞辱男人啊!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在面對他時,會露出這麼一副警戒的表情。
「什麼交易?」天氣晴朗的午後,微風陣陣吹拂,可珀懿卻莫名感到不安,覺得似乎有烏雲即將擋住陽光。
「很簡單的交易。」鷹荻翔凝視她驚懼的小臉,沈穩地道︰「我知道妳壓根兒不想再回飛機上去值勤,可是又有沉重的經濟壓力,因此,我希望妳跟我合演一出戲,當然,妳會得到應有的報酬──一張空白支票,金額任妳填寫。」
珀懿必須借著輕咬下唇的動作,來確定自己沒有頭暈眼花,也沒有幻听。所以,她的眼前真的出現一個奇怪的男人,對她提出了一個古怪的要求?
「空白支票?你……你想要我做什麼?」雙手手掌緊緊交迭,她極力維持鎮定,不讓自己發抖。
鷹荻翔撇唇一笑,笑容既狂妄又囂張。「下個月是我爺爺生日,我要妳跟我回西雅圖拜壽,假裝是我穩定交往中的女朋友。妳必須在西雅圖住一陣子,好取得我家人的信任。大約一個月後,妳就可以回到台灣了。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妳還是必須假裝正在跟我交往,這種情況大約會維持個半年左右,之後妳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拿著空白支票走人,而我則會對家人宣布,說咱們個性不合,吹了。」
原來……珀懿有些明白了,可一顆心仍七上八下,跳得好快。她是听過很多豪門後代都會面臨長輩逼婚的壓力,只是沒想到,這種事也會發生在他身上。
突然,一個疑問浮上心頭,她問︰「可是……為什麼要找上我?」她相信他身邊一定有很多女人,既然如此,為何會挑上她?他們只不過在飛機上見過一次面而已啊!
「妳想知道原因?」鷹荻翔唇畔的笑弧擴大,可那笑容卻帶著一絲殘酷。「很簡單,因為我只是要演一出戲給家人看而已,可沒興趣就此定下來。目前的我對婚姻毫無興趣,更厭惡死纏爛打的女人,而妳,就是最好的人選。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比起飄渺可笑的愛情,我相信妳更懂得金錢的可貴。所以,我也不需要一再地提醒妳──這只是作戲,別愚蠢地愛上我,甚至妄想操控我!」
「你……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個不要愛情,只要金錢的女人?」珀懿發現自己的語調都顫抖了。這男人為何要如此羞辱她?
「難道不是嗎?」他冷冽地看著她,彷佛她提出了一個極為無聊的問題。
彷佛有一大桶冰水直直淋到她頭上,珀懿的臉色更加死白,僵硬地瞪著鷹荻翔。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眼前的男人彷佛化身為撒旦,正邪惡地揮舞著黑色的羽翼。
「懂我的意思吧?」鷹荻翔黑眸一閃。「藍珀懿,妳是個聰明的女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妳有一套『身價宣言』,想得到妳的男人,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首先,必須拿兩億給妳的妹妹當安家費,讓她們生活無虞,還需要房地產,以及五克拉以上的美鑽,是吧?沒問題,回西雅圖之前我會先附上第一筆安家費給妳,事成之後,妳還會得到一張空白支票,不管多少金額,只要妳敢填上去,那筆錢就是妳的了。至于房地產的問題,妳不用擔心,在台灣和紐約,我會各買一棟房子給妳的兩位妹妹,讓她們好好安頓的。」
燻風依舊輕輕吹拂著,金黃色的落葉紛飛,和煦晴空下,珀懿卻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為什麼?他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為何會認為她是個愛慕財富,超級拜金的女人?而且這些話語為何很熟悉?
驀地,珀懿想起來了!在巴黎的咖啡館,梅蒂曾開玩笑地說,想追她的男人必須先給多少聘金、安家費,每年還要獻上五克拉美鑽,在哪邊哪邊要有房子,每一季還要有千萬元的置裝費等等。
當時她並沒有阻止梅蒂,讓她隨口胡謅,甚至還因不忍掃她的興,附和了她一句,可為何這些話竟會傳到鷹荻翔耳中?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鷹荻翔氣定神閑地點起一根煙,閑適地說道︰「因為當時我剛好也在咖啡館內。在飛機上,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踫面。說實在的,妳的『身價宣言』還真令我印象深刻呢!」嘲諷地加上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