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翼綱低頭凝視她的臉蛋,可愛小臉上的嫣紅令他心弦悸動。懷里的人兒非常縴細,輕盈到令他不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四十公斤?她臉上的彤雲將她瑩白的肌膚烘托得更加細致,彷佛吹彈可破,也襯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更加明媚。她的發絲和頸窩都逸出一股香甜清淡的幽香。
他已經看慣了脾氣火爆的叮鈴,但這會兒偎在他懷中的她,卻是少見的羞澀與柔媚。她罕見的嬌羞引誘出他的男望,體溫不知不覺地升高了,呼吸也變得粗嗄。
他想吻她。他畢竟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打從在醫院初次吻她後,他就知道自己迷戀上這個特殊的小女人了。
「干麼放妳下來?」他壞壞地把叮鈴抱得更緊,享受她的軟玉溫香。「妳的腳可能扭傷了,而且這輛機車也陣亡了,不如我送妳回家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女孩子獨自夜歸很危險的。」
再怎麼危險,都不會比跟你獨處還要危險,你才是最恐怖的大野狼!叮鈴在心底嘀咕著。
「我不要你送。」她仰起頭,目光跌入深邃如海的黑瞳中。他的雙眼就像是世上最危險的黑潭,深不可測,一不小心就會讓人溺斃。可她明明知道危險,卻像是被施了魔咒般,只能痴傻地看著他,無法移開視線。
大街上仍是一片冷清,可兩人糾纏的視線卻越來越熾熱,高升的體溫煽動著空氣中詭異的情潮,燃點彷佛一觸即發。誰也不肯先收回視線,更不願打破這份怪異卻火熱的氣氛。
只不過,陷入激情火焰中的兩人都沒有發現,有一部相機早已對準兩人,連續按下快門。
終于,叮鈴率先垂下眼睫,克制心湖的驚濤駭浪,努力以最平淡的語氣道︰「我真的不用你送。我……我明白自己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小職員,也只想安安分分地過日子。我可不想又因此而招來莫名其妙的妒意,成為箭靶。」
唉唉,話一出口,她就想嘆息了。不是很努力地在控制語氣了嗎?可這些話怎麼這麼酸啊?空氣中彌漫的酸味連自己都嗅得一清二楚,真討厭!
她的話卻令于翼綱非常不悅,嚴肅地追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妳是說公司里有人找妳麻煩?是誰?」
他暗罵自己的後知後覺。難怪她會加班到現在才下班,身為助理秘書,她的工作內容也許比較繁雜,可工作量不可能會大到這種程度。是誰想找她麻煩?
一股怒氣在他體內竄起,是吳秘書或陳秘書嗎?可是,那兩位秘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啊!當初他就是看在兩人都已經是媽媽級的女人,不可能再對他這個主子產生遐想,並因愛慕而惡整其它女職員,所以才錄用她們兩人的啊!那麼,究竟是誰在欺負叮鈴呢?
「沒人找我麻煩,我在公司適應得很好,你不需多心。」
叮鈴不想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于翼綱,她不想當一個凡事告御狀的女人。
而且……雖然今天加班的確很累,可被他抱在懷里,偎著他沈穩厚實的胸膛,看到他因她受委屈而憤怒的表情,她就像被浸泡在舒適的熱水中,僵硬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了。被惡整而加班的事,彷佛也不那麼重要了。
唉,她知道自己很沒用、很鴕鳥,他們兩人根本不對盤,她更不該貪戀他溫熱的懷抱,可……可她就是舍不得斷然地推開他啊!
于翼綱卻不打算這樣罷休。「不行,妳有事沒告訴我,我不喜歡被隱瞞的感覺。說!到底是誰欺負妳?」
究竟是哪個不長眼楮的,竟敢欺負他看上的女人?真是混帳!這個小女人是屬于他的,只有他可以欺負,其它人休想動她一根汗毛!
他充滿佔有欲的語氣令叮鈴心頭一酸。夠了,他現在是不是在戲弄她啊?他不是討厭她,要惡整她嗎?現在干麼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想誤導她嗎?她討厭這種曖昧不清的感覺,更討厭自己越來越難以厘清的心緒。她不想介入別人的感情,不想搶別人的男朋友,更沒興趣當飛上枝頭的鳳凰。
她要跟這個可惡的男人保持距離,離得越遠越好,趁……趁一顆心還沒有完全淪陷前,趁自己還有些微的理智時,她要緊緊地看守這顆心,維持最後的尊嚴。
「我說過,這都不關你的事。」叮鈴咬牙斂起情思,硬是掙扎出他的懷抱,站直身軀,凜容道︰「你是大老板,我只是一個小職員。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離得越遠越好,也請你管好你周圍的人,別讓他們再來騷擾我。」
說完,她便轉身欲離去。
但于翼綱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個箭步上前,他把住她的手腕,硬將她拉回來,並順勢將她扯入懷中,強悍地捧起她的臉蛋,狂野地落下熱吻。
這個吻宛如野火燎原,四唇相踫的剎那,兩人同時由喉頭逸出低吟。
他貪婪地吸吮她的唇,掠奪她口中的獨特甘甜,彷佛永遠飲不夠似的,兩具火熱的身軀緊緊相貼。
他狡猾的舌放肆地在她的檀口內興風作浪,煽情地進進出出,非常有技巧地挑逗著她。叮鈴被吻到幾乎缺氧,水眸開始蒙,雙膝也軟了,嬌小的身軀全偎入他懷中。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下月復的變化,那令她羞紅了臉。
她也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聲,怦怦怦怦……跳得好快。他對她是認真的嗎?他也跟她一樣為這段情所困擾嗎?他的吻是這麼的玨野,卻又小心翼翼,沒有弄痛她。他是真的在乎她嗎?是真的喜歡她嗎?
不,不可以再往下想了,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激情作祟,他對她根本不存真心,她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變成笑話。
「放開我……」她咬牙抗拒他的蠱惑,狠很地將他推開後,淒楚的情潮涌上胸口,淚盈于睫地看著他。「于翼綱,也許我風叮鈴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但也沒有你想象中的愚笨。最起碼,我還保有基本的尊嚴,你一再騷擾我是什麼意思?你都要訂婚了,為何還要如此戲弄我?」
話說出口,叮鈴才承認自己其實一直很嫉妒,打從由陳秘書那里知道他可能跟何璦璦訂婚的消息起,她就在嫉妒。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在得知心愛的男人即將迎娶其它女人時,還能滿心歡喜。
是的,她嫉妒,發狂地嫉妒。
她終于知道自己老是喜歡跟于翼綱斗氣,把他當成假想敵的原因了。不是因為跟他有仇,而是──她早就悄悄地喜歡上他,甚至是愛上他了。
是怎麼發生的呢?也許是在她出車禍時,他給予她的柔情令她融化︰也許是在唇槍舌劍中,愛苗悄悄滋長了;也許是在病房內,那個令她意亂情迷的熱吻讓她陷進去了;也許……有太多太多的也許,只是她一直抗拒著,不肯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
她無法具體地說明自己為何會愛上于翼綱,畢竟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感情沒有邏輯可言,真愛更是常常在毫無預警之下降臨。
可是……悲哀地提醒自己,她怎能愛上他呢?打從一開始,這就是一段不該發生的戀情。他們兩人的背景太過懸殊了,她不想當個痴傻的灰姑娘。現實生活中沒有灰姑娘,午夜鐘響後,陪伴灰姑娘的,只剩下孤伶伶的南瓜馬車,還有一地碎了的心……
她的指控令于翼綱非常錯愕,他不解地反問︰「我要訂婚?跟誰?」
「這還用隱瞞嗎?」叮鈴苦澀地慘笑。「你跟何璦璦的婚事早就傳遍全公司了,大家都知道你們兩家很快就會發布聯姻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