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真摯地道︰「凱菱,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朋友,我不會拒絕讓妳留下,可是我真的希望妳能好好地跟妳丈夫談一談,因為這事關妳一輩子的幸福,尤其妳現在並不是一個人,馬上就要當媽媽了,所以不要再這麼任性了。」
楊凱菱嘟著嘴。「我不是說過這是你的孩子嗎?我正在跟孩子的爹談啊!」
翔宇很篤定地說︰「妳明知那不是我的孩子。早在回台灣前,我跟妳就分手了。」
嚴格算起來,他跟她分手已經差不多三個月了,而且分手前的半年,兩人的關系就趨于冷淡了。
楊凱菱並沒有回答有關懷孕的問題,僅是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于晨藍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為了怕她生氣,你寧可把家讓給我也不敢跟我同處一室?不過,由方才的爭吵中,她好象對你的犧牲一點兒都不領情嘛!翔宇,你不會覺得這麼做很不值得嗎?」
他聳肩微笑,笑容滿是寵溺。「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凡事也很自然地就會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倘若還要斤斤計較著『投資報酬率』,那也未免太無聊了。那叫做交易,不叫愛情。」
凱菱冷哼。「听起來挺感人的嘛!你到底是喜歡她哪一點?她對你很凶耶!而且,你們交往的時間應該不長吧?」
翔宇還是無所謂地笑著,深邃黑眸凝聚著對晨藍的愛戀。「戀情的深淺與時間長短沒有絕對的關系。而且喜歡一個人是很奇妙的感覺,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很難具體地說出到底喜歡晨藍哪一點?我只知道,只要一看到她的笑臉,我的心情就會跟著飛揚。也許她不是最漂亮的女孩,但卻可以輕易攫住我所有的注意力。我喜歡抱著她、喜歡她陪在我身邊,有任何喜怒哀樂,我第一個想分享的人是她,我也不許任何人惹她生氣。至于她對我很凶……那代表她真的很在乎我,是我不該先做出讓她誤會的事。」
楊凱菱聞言,臉色一變。「听起來,你真是把她放在心坎里呢!翔宇,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分手嗎?」
翔宇微愣,不明白她為何又提起這件事?
凱菱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總以為我們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個性不合』,其實,個性不合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倘若你真的愛我,我也十分地需要你,那我們一定可以克服彼此個性上的差異,努力經營這段感情的。」
她苦笑。「可是,交往四年來,我們總是爭吵不斷。我怪你外務太多,沒有把所有的時間都給我︰你也怪我個性驕縱,無法溝通。其實,交往最後那半年,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你決定要跟我分手,只不過是不忍斷然地提出,試圖想讓我先慢慢地看清彼此的差異。」
她嘆氣。「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交往時,我感受得出你是努力地想愛我,想讓我幸福,無奈我們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分手反而是最好的解月兌。」
她的眼眸飄向遠方。「這幾天我有跟大衛聯絡,他並沒有暴跳如雷地追問我為何逃婚?也沒有罵我沒有責任感。相反地,他只是很關心我一人在外面平不平安?並一再地叮嚀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的臉龐染上前所未見的紅暈,翔宇沒有打斷她,讓她繼續說下去。
「逃婚真的是很惡劣的行為,我把大衛一人獨自扔在教堂,讓他面對親朋好友的追問和非議,連我父母親都氣得不肯再理我,甚至揚言不準我回家,可大衛他……他卻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我跟他通電話時,他還一再地向我道歉,他說是因為他做得不夠好,沒有給我安全感,我才會臨陣月兌逃。他還要我放心,說他會安撫好雙方家長,我無須擔憂……」
她的眼眶發紅。「他只看得到我的好,並以最多的愛來包容我的驕縱和任性。跟他通電話時,我眼淚直掉,羞慚到無地自容。坦白說,今天倘若異地而處,換成大衛逃婚,讓我在眾人面前難堪,我一定恨死他,巴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對他只有怨恨,不再有愛。可是,他卻無條件地原諒我的自私,只因他真的愛我。他對我說,早在向我求婚的同時,他就知道自己要娶的是個有點任性的女人,他會連我的任性一起愛。」
凱菱抹去眼淚。「方才看到你提起晨藍時,臉上那抹幸福的表情,給了我很大的醒悟,也提醒了我--其實我也是一個很幸運的女人。晨藍有你把她放在心坎上細細呵護,同樣地,我也有一個好男人無條件地愛著我、包容我,不管我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他還是不肯放棄我。這就夠了,女人一生中可以得到這麼真摯的愛情,真的足夠了。」
她看著翔宇。「你放心住下來吧,這是你家,我可不能再鳩佔鵲巢了。我想通了,其實我並不愛你,只是覺得不甘,再加上婚前的恐懼,所以才會逃婚。現在我要馬上去找大衛,因為我已經找到最愛我、也最適合我的好男人了,我不會愚蠢地讓他溜走的。這幾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的突然出現攪亂了你跟晨藍的感情。這樣吧,我親自到樓下找她,向她賠罪好不好?」
翔宇爽朗地微笑道︰「太好了,妳終于想通了,懂得把握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很替妳高興。晨藍那邊妳不用擔心,她只是在氣頭上,過幾天我會再找她,跟她解釋一切的。」
「那就好。」凱菱總算松了一口氣。「也許我不是討人喜歡的人,不過,倘若真的需要我親自向她說明,你一定要通知我喔!破壞別人的姻緣,我會良心不安的!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凱菱進入客房後,不到三分鐘就提了個小旅行袋出來,反正她也沒帶什麼物品過來。「翔宇,幫我叫一輛出租車好下好?我要去大衛家。」
駱翔宇很紳士地站起來。「我送妳吧,妳畢竟是我的朋友,讓一個女孩深夜獨自搭車,實在是太危險了。」
楊凱菱輕松地跟他斗嘴。「喔∼∼這個時候就承認你是我的朋友嘍?哼,之前看到身穿白紗的我,還一副目瞪口呆、見鬼的模樣,之後一听到我要住在這里,更是宛如世界末日來臨,巴不得我能憑空消失呢!哼哼,說穿了,你只是想早點把我這個惹禍精踢出去,盡快跟晨藍重修舊好吧!」
靶受到她的好心情,翔宇也笑笑地接口。「對啊,我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踹妳走。嘿嘿,幸好我這幾年真的只有妳一個親密女友,萬一再跑出幾個身穿白紗的前女友,晨藍一定會把我揍到面目全非,再碎尸萬段,連骨頭都一根根地拆下來當柴燒!唉唉,妳們女人狠起來時真恐怖,我怕死了∼∼」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啊!
翔宇接過她手里的旅行袋,像是想起什麼,開口問道︰「對了,妳的預產期在什麼時候?寶寶出生時要記得通知我,讓我分享你們的喜悅喔!屆時我一定會帶晨藍一起去祝賀的。」
凱菱吐吐舌頭。「嗯……其實我根本沒有懷孕啦!」
「沒懷孕?」他傻眼了,嚇得袋子都掉在地上。「可是妳之前明明說……」
她很尷尬。「那是騙你的啦,不那麼說的話,你會讓我住下來嗎?」
「天啊!妳居然是騙我的?」翔宇快昏倒了。「姑女乃女乃,妳把我害得多慘妳知不知道?晨藍氣到差點拿刀把我剁了!算我求求妳,以後不要再開這種恐怖的玩笑了,要不然我有九條命都不夠妳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