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決定放下對流川鶴的怨恨,讓自己不再受他的影響。
或許,她依然討厭日本。
或許,她依然排斥日本男人。
但是,她願意嘗試,嘗試遺忘石野睿的背棄,嘗試接納這個一點日本味都沒有的石野寯。
「可是……」看了一眼甫上桌的滿滿菜肴,石野寯皺眉。
「走不走?一句話。」柳絮任性的噘起嘴。
「走。」石野寯寵溺的扶起柳絮。
「等等……」流川鶴激動的跟著起身攔阻。
「等?等多久?再一個二十年嗎?」柳絮鄙夷地送他一記冷眼,隨即閃開他的攔阻,拉著石野寯淡漠的離開。
「絮絮……」望著柳絮冷然的背影,流川鶴除了心痛,還是只能心痛。
「阿娜答……」看著丈夫心痛,流川夫人的心比他更痛。
☆☆☆
「嫁給我。」
柳絮眨眨眼,滿是錯愕的瞅著石野寯看,努力消化吃飯吃到一半忽然听到的句子。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他無意中斷她的用餐,可是求婚的意念就是那麼忽然地竄進他的腦子,沖出他的口。
柳絮停止眨動雙眼,但依然無語。
短短的三個字,她听得相當清楚,也完全听得懂,可是她卻無法開口回答。
不是她不想答,而是她開不了口。
莫名的,她就是發不出聲音,也點不了頭。
「嫁給我。」等不到她的回應,他當她默認。
不問好不好,是因為他不想給她機會說不好。
「我……」掙扎發聲的柳絮發現自己始終說不出願意兩字,所以只能愣愣的回望石野寯熱切的眼。
「願意。」認定她是害羞而接不了話的他索性主動替她接話。
「對不起……」愣愣的她無意識的由口中逸出話語。
「為什麼?」握緊雙拳,他一時無法接受的低聲咆哮。
「對不起……」望著激動的他,她這才後知後覺的醒悟自己說了什麼。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寧可听你告訴我,我對你不夠好,所以你還不想嫁給我。」稍稍恢復理智的石野寯心痛的看著她的退縮。
「你對我,夠好了。」
「跟睿比起來,顯然還是不夠好。」石野寯語氣頗酸的接道。
盡避他的語氣酸澀,但他不得不承認石野睿真的對她很好很好,好到即便忘了她,卻仍一眼就看出她的異樣。
反觀他,她人就在他的懷中,他卻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脆弱,難怪她對石野睿始終無法忘情。石野寯沉痛的想著。
「或許。」她的誠實瞬間刺痛他的心,可是她的下一句話,卻又瞬間弭平那道心傷,「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他也重重傷了我。相較之下,你還略勝一籌。」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
「害怕。我害怕總有一天,你也會跟他們一樣,重重傷害我。」雖然她沒有點明他們是誰,但是他心里有數,他們指的是流川鶴與石野睿。
「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那一天。」
「他也曾那麼信誓旦旦的保證,結果呢?」柳絮苦笑。當初石野睿也是這麼的信誓旦旦,但是他終究還是將她丟在日本街頭,任她的淚融在雨中,越拭越多。
「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不敢相信老天爺。」她垂下眼,不敢看他熾熱的眼。
「好。我不逼你。」見她難過,他比她更難過,「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
「你先告訴我。」他眼中的精明讓她心生警戒。
「陪我回日本。」下個月他必須回日本一段時日,除了放不下她以外,他也擔心其他男人會有機可乘,一舉搶下她的心。
「讓我考慮考慮。」她直覺的想拒絕,但是他熱切的眼,讓她不忍再對他潑一次冷水。
「你要考慮什麼?」
「很多。」
「例如?」
「之前我腳受傷,已經請了太多假,目前恐怕不適合再請假。」
「再過一個月,學校就放暑假了,我等你。」
「天有不測風雲,我們到時再說。」
「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件事不行,你必須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覆。」
「為什麼?」
「我的行程卡得非常緊,如果想要調動,必須及早知會秘書,好讓他重新規畫。」
「那你就按照原計畫,不需要為了我,大肆修改行程。」
「為你,值得。」他不是笨蛋,自是听得出她的變相拒絕,可是他決定做一回笨蛋,裝傻到底。
「你……」面對他的堅持,她既搖不了頭,也點不下頭,只好選擇沉默。
「我愛你。」如果這三個字可以讓女人軟化,那他不介意天天將它掛在嘴邊。
他越過桌子,坐到她身旁的空位,包住她柔女敕的雙手。
「我……」滿心歉疚的她很想回應他的愛語,可不知怎地,話到嘴邊,就是出不了口,所以只好改口道︰「我會好好考慮。」望著他不語的臉,她再次強調,「真的。」
「我等你。」望著她掙扎的面容,他憐惜的撫觸道︰「希望不會太久。」
「嗯。」面對他的溫柔,她無力掙扎,只好任由他將自己擁入懷中呵疼。
☆☆☆
「你……你……你干什麼?」柳絮一邊瞠大雙眼緊盯著石野寯,一邊不著痕跡的往後退。
她好不容易才下了決心,準備告訴他她的決定,誰知道她才踏進他的辦公室,一句話都還沒說,他就開始……
「月兌衣服。」看著柳絮一臉的驚慌失措,石野寯強忍笑意的扯下領帶。
「我又不是瞎子,當然知道你在月兌衣服。」置于身後的手一模到門把,驚慌霎時由柳絮的眼中消散無蹤。「我問的是,你沒事干嘛月兌衣服?」若非他一直安坐在椅子上,她早就奪門而出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事?」他解開衣領。
「不要告訴我,你受傷了。」那種爛借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柳絮沒好氣的暗忖。
「就算原本沒有,現在也受傷了。」瞅著她,他搗著自己的心口。
「心生邪念,傷了最好。」盯著他繼續解扣的手,柳絮鼓著頰道。
「那怎麼可以,我會舍不得的。」
「那就收起你的邪念,不要亂來。」只要他不解開最後一個鈕扣,她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否則,別說拒絕跟他回日本,他們連朋友都不用做了。
「你確定有邪念的人是我嗎?」
「難不成是我嗎?」她沒好氣的瞪著他,卻兒他大點其頭,氣得她不禁將美眸瞠得更大。「你……你居然給我點頭?!」
「本來就是。」他無辜至極的回道。
「你……哼。」氣不過的她索性轉身旋動門把,準備翻臉走人,不料一向隨便轉就隨便開的門把居然選在這時候鬧起脾氣,任她怎麼轉,怎麼旋,就是開不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門被我反鎖了。」否則他怎麼可能任她退到門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你……你……你想做什麼?!」看著逐漸逼近的他,她驚駭的往旁邊閃去,始終和他保持固定距離。
「月兌衣服。」
「我沒瞎,也沒聾,你不用再三強調。」她駭極反怒的狠瞪他。
對于她的指控,他雖感無辜,卻沒有反駁,以免她更加生氣。
「你要是覺得熱,可以開冷氣。」他遲遲不說明月兌衣的原因,她索性自己推斷。
「我不熱。」他停下腳步,欣賞她因為一直繞圈而紅艷不已的雙頰。
停下來,除了是為了欣賞她難得的紅艷以外,更為了讓她稍作喘息,好驅散一下臉上的紅暈,否則等他月兌下衣服,她恐怕會因為腦部過分充血而休克。
「想展示肌肉,直接去拍寫真集,有錢賺,又有人看,一舉兩得,多好。」一發現他停下腳步,她也連忙跟著停下腳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