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在人間蒸發似的,遍尋不著。
「董事長,二線電話有位柳小姐找您,請問要幫您接通嗎?」內線忽然傳來男秘書低沉的聲音。
「說我不在。」石野寯不耐的下令。
「是。」
「等等。」正當內線紅燈要熄滅之際,石野寯靈光一閃,想到柳絮姓柳,連忙出聲制止。「幫我接進來。」
「是。」
「我是石野寯。」電話一被接通,石野寯便迫不及待出聲探詢。
「我是柳絮。」一听到他生硬的中文,柳絮便依樣書葫蘆的回應。
「你在哪里?」一听到柳絮冷冷的聲音,石野寯立刻激動地站起身子。
「是不是你打電話到學校找我?」她不答反問。
「你到底在哪里?」
「到底是不是你?」她比他更堅持,非要先從他口中探得答案不可。
「就是我,你到底在哪里?」他憂心如焚的繼續追問。
「醫院。」
「巴格野鹿,你……」
「你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你……」
「嘟……嘟……嘟……」耳邊忽然傳來的嘟嘟聲讓石野寯瞬間傻眼。
懊死的女人!她居然掛他電話?!石野寯憤怒不已的瞪著電話。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懊死的女人!幣了他的電話,居然還不趕快回撥!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石野寯的憤怒逐漸被焦躁取代。
「董事長,二線電話……」內線電話再次傳出男秘書的聲音。
「接進來。」心急如焚的石野寯不待秘書說完,就逕自下令。
「是。」
「我警告你,不許再掛我電話。」電話一接通,石野寯便先聲奪人。
「石野桑……」電話另一端的人顯然愣了下,無語三秒鐘後才傳出另一陣男音。
「巴格野鹿!」石野寯錯愕之余想都沒想便摔上電話。
「董事長……」內線電話隨之響起。
「除了女人的電話,一律說我不在。」石野寯先發制人的警告。
「是,那請董事長接一線電話……」
「你在哪間醫院?」強壓滿腔怨氣的石野寯口氣不善的問道。
「石野……」
「他不在。」一發覺傳出的聲音不是柳絮的,石野寯便老大不客氣的再次摔上電話,完全不給美代子說話的機會。
「董事長……」內線再次響起。
「不論是誰,一律說我不在。」已經放棄希望的石野寯口氣不善的直接打斷男秘書的話。
「是。」內線的燈隨著男秘書語落再次熄滅。
醫院?
她去醫院做什麼?
住院?還是探病?靜不下心的石野寯忐忑不安的思忖。
「董事長……」內線電話再次傳出男秘書的聲音。
「什麼事?」被中斷思緒的石野寯沒好氣的問道。
「柳小姐請您……」
「把她的電話接進來。」一听見柳字,石野寯立刻吩咐。
「可是她已經斷線了。」男秘書很是為難的說道。
「查出她的電話號碼,否則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語畢,石野寯再次摔上電話。
「董事長……」不過三秒鐘,內線再次傳出男秘書穩健的聲音。
「查到了?」石野寯冷冷的問道。
「沒有。」
「我雇用你,是請你來做事,不是請你來說廢話的。」
「是。」男秘書必恭必敬的應答。「不過不知柳小姐在二線,算不算廢話?」
「再說廢話,讓她斷了線,明天你就真的不用來了。」石野寯暴躁的情緒因為听到柳絮的名字而恢復不少。
「柳絮?」電話一接通,石野寯便遲疑的喊著。
「嗯。」
「你在哪一家醫院?」唯恐再次嚇跑她,石野寯極力壓抑自己的脾氣,好聲好氣的詢問。
「不要再打電話到學校找我。」唯恐他的秘書沒有善盡傳話的義務,柳絮再次叮囑。
「你到底在哪一家醫院?」唯恐她再次掛斷電話,他未雨綢繆的追問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千萬別再打電話到學校找我。」蒙他關切,現在全校大概都知道她請假了,等她銷假回學校,絕對被當成動物園里的動物人人參訪。一思及此,柳絮就很難有好口氣。
「只要你告訴我,你在哪間醫院,我自然不會再打電話到學校找你。」
「我也不知道。」
「你白痴啊你。」憂心如焚,以致他口不擇言的怒罵。
「你又罵我!」
「我……對不起。」礙于前車之鑒,他不得不冒著得內傷的危險對她低聲下氣。「那你總該知道自己為什麼進醫院吧?」
「當然。」她有氣無力的回道。
「為什麼?」
「車禍。」她事不關己似的說著。
「車禍?!」他驚跳而起,「有沒有傷到哪兒?」
「你不如問我,沒傷到哪兒,可能還比較好回答。」望著自己全身的繃帶與石膏,柳絮無力的說道。
「你……傷得很嚴重嗎?」痛瞬間襲上石野寯的心,驅散原本的暴戾之氣,覆上滿滿的憂懼。
就在這一刻,痛心不已的他再也不得不面對,自己對她,真的戀上了,再也無法抽身了。
「還好。」起碼命保住了,雙手能動,雙腿也不用截肢。柳絮自我解嘲的注視懸在半空中的右腿。
「你的還好,是好到什麼程度?」他高懸的心不因她的一句還好而定下來,反而更加憂心。
因為她已經住院一周。
如果真的還好,早該出院了。
「好到不介意你有沒有時間來看我。」她故意引用他的話回敬他。
「我會去看你。」為了她,他不惜翻遍全台灣的醫院。
「你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何必來?!」不想要他的同情,所以她再次引用他的名言,意圖阻止他探病。
「找你算帳。」他隨便找個名目堵她的嘴。
「算什麼帳?」
「到時你就知道了。」瞟了一眼秘書剛剛送進來的電話追蹤資料,得知柳絮所在醫院的石野寯露出滿意的微笑。
第六章
「巴格野鹿!」沖進柳絮病房的石野寯一看見她頸部以下全包上繃帶與石膏,心疼得頓失理智,對她破口大罵道︰「如果你的還好就是這樣,那不好豈不是只剩一口氣?」
「你又凶我。」身體的痛加上心里的委屈,讓柳絮頓時紅了眼眶。
「我……」
「我要你遵守諾言,任我處置,任我要求。」忍著淚,她幽幽的瞅著他道。
她眼中的決絕,教他一時沒了聲音,無法開口征詢她對他有何要求。
「對你,我沒有其他的要求,只請你放過我,不要再來糾纏我。」淚水隨著她的要求出口,緩緩滑落。
「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看著她憔悴的淚顏,石野寯發現她的淚正一滴一滴的落到他的心頭,滴滴如針的狠刺他的心,讓他痛得無力掙月兌她所布下的情網,只能委屈求和,盼她不再落淚。
可惜他的軟語求和不但未能讓她破涕為笑,反而讓她更覺委屈的止不住淚。
「我答應你,只要我再凶你,我就放過你,不再糾纏你。」不忍見她的淚,他索性蹲子,既心疼又憐愛的一一為她吻去。
「你真的不會再凶我?」被他吻干淚的柳絮抽抽噎噎地瞅著他。
「我發誓。」只要能止住她的淚,要他的命都行。石野寯寵溺地在她的唇上印下誓言。
「日本男人的誓言都如鏡花水月,騙人的。」他的緊張,他的憐愛,她都一一看入眼中,所以冰封的心,軟了,就連控訴的語調都顯得軟膩不已。
「我愛你。」難得見她如此柔弱嬌媚,石野寯盯著她噘起的鮮艷紅唇,不禁沖口道出心中的意念。
錯愕至極的柳絮眨眨眼,努力消化自己剛剛听到的愛語。
盯著她因呆愣而微張的櫻唇,石野寯想都沒想的便直接欺身向前,順勢攫取她獨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