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雪兒愛你。」雪兒笑吻上他頰上的傷,愛嬌的輕喃道。
「乖雪兒。」左弋寵溺的擁緊她的縴腰。
「你呢?愛雪兒嗎?」她順勢倒入他的懷中,揚眉問道。
「愛,愛你。」擁著她的身子,左弋腦中浮現冷傲的雪爧。
他愛她,只愛她。
望著左弋沒有焦距的眸子,雪兒很清楚他所想的是冷傲的雪爧,而非此刻的她。
他的深情令她感動,卻也令她氣不過。
氣不過他擁著她,心里卻想著另一個女人——盡避那個女人同樣是她。
所以她決定不要親口告訴他,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雪兒,就是他深愛的雪爧……
※※※
「你很小氣耶,人家不過是吃你幾個包子,你就擺出那種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臉色給我看,大不了,回頭我讓廚房多做幾個還你就是了。」朱媥媥做賊喊捉賊的對左弋大聲嚷嚷著。
拜托!平時要她吃東西就像要她的命一樣,她躲得比誰都快,這回她肯賞臉吞下他所有的包子,是給他面子耶!
包何況,要不是剛剛見他坐在涼亭里拿著包子出神,她也不致好奇的隨手拿起一個嘗嘗。
結果……
不吃則矣,一吃卻上了癮,才會一個不小心就把全部的包子都掃進肚子里去了。
「夫人,屬下豈敢對您擺臉色?不過是擔心粗鄙的食物會傷了您尊貴的胃,害您瀉肚子。」氣得牙癢癢的左弋拐彎抹角的詛咒著朱媥媥。
天殺的!
他到底是哪兒和她對沖,怎麼三不五時就犯上她這個小人!?
平時一見食物就躲的她居然反常的胃口大開,將雪兒親手做的愛心包子全給吞了!
幸虧他早吃了一個。思及剛才吃的那個包子,左弋神色一閃,臉上重現歡顏。
※※※
「弋哥哥,你帶去聖宮的包子吃了嗎?」一見左弋踏入屋內,雪兒立刻眼眸發亮的趨向前去。
「只吃了一個。」左弋老實回答。
「啊!?」雪兒有些傻眼的張大了口。「不合你的胃口嗎?」難道他性情改變,口味也跟著變了!?
「被惡人奪了。」
「啊!?」雪兒一听,更加傻眼了。
餓人?會有人餓到那種程度嗎?居然膽敢在紀律嚴明的棲俍聖宮搶左弋的東西吃!
她很不想信,但見到左弋咬牙切齒的模樣,她不得不信。
可是……那不是尋常的包子呀!
「好雪兒,別難過。下回弋哥哥一定把包子顧好,絕不再讓人有機可趁。」左弋逗弄垮著臉的雪兒。
「弋哥哥……」
「怎麼了?」
「你……你不是說……你……也吃了一個嗎?」雪兒直勾勾的望著左弋,將殘存的希望全寄放在他吃的那個包子上。
「是啊。」左弋點點頭,回以一笑。「怎麼了?」
「好吃嗎?」
「很好吃啊。」他再次點頭,笑得更加燦爛了。
「那……」
「嗯?」
「你有沒有……有沒有……」雪兒絞扭著衣袖,低下頭不敢正眼看他。
「有沒有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
「有沒有古怪的地方?」
「有什麼古怪嗎?」他不答反問,眼中的光彩更加炫目。
好雪爧,想玩就大家一起來玩吧。心情大好的左弋壞心眼的暗忖。
想起今天吃到的那張紙條,再見雪兒局促不安的模樣,他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他的雪爧回來了,所以心情格外輕松、愉快。
「沒有。」見他似乎起了疑,雪兒連忙搖頭否認。
算了,看他的模樣應是沒吃到,她還是重做一回好了。
見雪兒一臉啞巴吃黃連的苦樣,左弋滿心柔情蜜意的抱起她,眷戀的將臉埋入她散著幽香的發瀑中,獨享心中的狂喜。
原諒你,雪爧原諒你!藏在他懷中的紙條熨燙著他的心,也溫熱了他的眼,讓他渾身不住地發燙。
第十章
為了確保包子能安然入左弋的口,雪兒親自提著包子到棲俍聖宮,可惜還沒遇上他,就先遇上了朱媥媥。
「這是什麼?包子嗎?」
「呃……是啊。」雪兒愣了下,直覺的點點頭承認,然後才想起她忘了朝朱媥媥行大禮,連忙跪子,「雪兒叩見夫人。」
「省了省了,那些繁文褥節全都省了。」朱媥媥扶起雪兒,垂涎的直盯著她手中的食籃。
「謝夫人。」對於朱媥媥明顯的「暗示」,雪兒十分為難。
她不是小氣,而是……
為確保左弋能收到她的訊息,這回每個包子她都放了紙條啊!
「你送午膳來給左弋吃呀?」朱媥媥大眼滴溜溜的轉動著。
「回夫人,是。」
「咱們打個商量好嗎?」朱媥媥臉上堆滿了不安好心的燦笑。
「呃……」望著朱媥媥臉上的算計,雪兒無言以對。
「我把我大魚大肉的午膳讓給左弋,你把你手上的包子讓給我,好不好?」
「這……」
「沒什麼好這呀那的,咱們就這麼說定羅。」朱媥媥一臉的誓在必得,根本不讓雪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可是……」雪兒傻眼的望著朱媥媥毫不客氣的奪過她手中的食籃。
餓人!?惡人!?雪兒這下子終於明白左弋指的是誰了。
「別可是了,我這就去廚房叫人將我的午膳送給左弋。」搶到包子的朱媥媥邊吃邊跑向廚房,完全無視雪兒張口結舌的模樣。
她明明有放紙條的!怎麼夫人竟毫無所感的吞了它!?
「幸好……」這下子雪兒反而暗自慶幸包子被朱媥媥搶走了,否則難保那些紙條不會全進了左弋的肚子里。
※※※
趁左弋在棲俍聖宮執勤,胡亂閑晃的雪兒走到了荒廢的弋宮。
信步走入昔日的庭閣,雪兒張開手掌迎接滿園的落花。
點點落紅在以往看來,曾是那般的憂傷、悲痛,如今再見,只覺洋溢著暖洋洋的喜氣。
「雪爧姑娘?」
熟悉的男青在雪兒背後響起,讓她回身看向來人。
「張大哥!?」
「雪爧姑娘,果更是你!」張順驚訝的喊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來祭你跟爺的墳。」老實的張順吶吶說道。
「我跟爺的墳?」
「是啊。那一年,你死後,爺就委靡不振,惹惱了皇上,不久就被革爵賜死,弋宮也就此荒廢了。」
「見著我,你不怕嗎?」雪兒雙眼閃爍,突然起了壞心眼想嚇張順。
「不怕。我知道你跟爺其實都沒死,那年爺為了你長跪棲俍聖宮,苦苦哀求護國師救你回魂,我也在場,所以知道爺其實是進了棲俍聖宮,而非真的被賜死了。」那年,他在雨中陪跪七天七夜。
「明知我們沒死,你還來祭墳?」
「張順祭的,是你們深愛彼此的精神,祈求上蒼能憐憫你們,不要再作弄你們這對有情人。」
「張大哥,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不,不可以。」張順想也沒想的猛搖著頭。「咱們不可以再瞞著爺……」
「我沒要瞞他。」雪兒燦笑著。
「那……」
「我只是想……完成那年未完成的驚喜。」她要親手將半月星放在他的胸懷,就像他親手將他的心掛在她的身上一般。
哀著身上的玲瓏寶玉,雪兒的心霎時溢滿了甜蜜。
※※※
「你做什麼?」左弋按住雪兒的手,不讓她取走半月星。
「那是什麼?」雪兒佯裝不解的問著。
「半月星。」
「那是什麼東西呀?」她眨眨如星般璀璨的眼,意圖迷亂他。
「你的心。」
「我的?你確定嗎?」說得倒好听,他的心中明明只有雪爧,想必也只當那是雪爧的心吧!雲兒有些不以為然的睨他一眼。
「當然。」左弋拉下她的手,不受她眼神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