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媥媥說得很大聲,殊不知她根本還沒嘗到真正的苦頭,就已讓人抬出那會將人逼瘋的陰晦地牢。
「哦?」若非她的體質不適合那陰氣過盛的地牢,他絕對讓她因現在的挑釁之言而到那兒住上幾日。雲棲俍斜睨了眼朱媥媥,「什麼是鬼屋?」他故意套她的話。
雖知她是異世界的人,卻不知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所以不妨听她親口說說。
「就是……」才剛開口,朱媥媥就警覺到自己剛剛又說溜了嘴,連忙改口,「鬼住的房子呀。听說人死後就會變鬼,而有些鬼又會守著自己生前的住處不願離開,並且驚嚇那些搬進去住的人,所以那些不乾淨的屋子就成了鬼屋。」這也是實話,只不過此鬼屋非彼鬼屋罷了。
「說得不錯。」他點點頭,狀似贊賞,可渾身散發的寒氣卻教她明白他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只是我不像你那麼蠢,可以隨意唬弄。」黑玉簫撐起她的下頷,讓她的唇貼近他低垂的臉龐,激起她無限遐思。「听好,我可以容忍你的無用,縱容你的不識相,可是你必須牢牢記住別質疑我,更別對我睜眼說瞎話,否則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一樣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笑的眼中不見笑意,反倒有著濃濃的警告。
隨著話聲,他的臉龐越來越貼近朱媥媥,近到兩人的唇相隔只有一條細縫。
朱媥媥盯著他張張合合的唇,壓根兒沒將他的話听進耳中,口乾舌燥的她一心只等著迎接他的唇。
「你不是一直嚷著想睡嗎?」雲棲俍驀地推開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現在你可以睡了。」見她神魂已定,他懷心眼的笑說。
她那單蠢的小小心思哪瞞得了他?
想他吻她,他就偏偏不如她的意,僅讓她看著卻怎麼也吃不著,甚至還惡劣地將兩人間的情火點得更旺、更烈!
「啊?」朱媥媥一臉茫然。
「睡覺。」雲棲俍將她推離自己的身子,「體貼」地為她拉上被子。
「可……」她現在已經睡不著了呀!她痴痴地望著他的唇。
「不論有任何事,都等你歇息夠了再說。」雲棲俍對她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後,就留下她在床上乾瞪眼的目送他離去。
膽敢對他睜眼說瞎話,就該受點教訓!
第十章
嘟著嘴望向正悠閑飲茶的雲棲俍,朱媥媥越看他越不順眼。
有沒有搞錯呀?
休養了一個月,她現在已經壯得像頭牛了,他竟還對她視若無睹!
如果他現在眼里就已經沒有她了,那心里豈不更沒有她?!
她想不在乎,可是偏偏先前躺臥在床上的那段日子,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關懷之心、溫柔之情,在在讓她已經淪陷的心陷得更深,到如今已像吸毒一般,一日不見他就渾身難受了。
可他,對她的存在與否,一點都無所謂。
他放任她闖入任何有他的地方,不論是議事房或禁地,可她出現她的,他依舊只關心自己當前在做的事,從不會抽空多看她一眼。
就像現在,他喝他的茶,像是不知道她存在似的,可她清楚,他一定知曉她正坐在旁邊瞪著他。
不行!
一定要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朱媥媥咬咬唇,轉動靈活的雙眸。
有什麼法子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啊,有了!想到好點子的朱媥媥一溜煙地沖進內室。
沒多久,也不知是雲棲俍剛好飲完茶,朱媥媥就及時沖出來,還是朱媥媥出場得太過囂張,以致干擾了雲棲俍,讓他如她所願的放下茶碗看向她。
「親愛的俍爺,你覺得我這身裝扮如何?」朱媥媥千嬌百媚地賴上雲棲俍,摟著他的頸子笑問。
透明低垂的領口因她倚臥的姿勢而只差一點點就露出胸前春光,但胸前的雲邊設計又適時掩去曝光的危險。
「你高興就好,只是……」
「只是什麼?」朱媥媥雙眼發亮地望著他。
「你確定這樣穿不會著涼嗎?」好不容易讓她的魂魄鳩佔鵲巢,她可別又來個什麼不適就讓正主兒趁機奪回身子了。
「不會!」她悻悻地瞪著他再次端起茶碗就口,擺明了對她清涼的打扮一點興趣都沒有。
盡避不甘,她依舊低垂下頭,打量自己的胸前風光,思忖是不是自己不夠「偉大」,所以他才不賞臉。
「還是當心點好。」
雲棲俍話一出口,在一旁撫琴的黃櫻身子一閃,身上的披風已經被到朱媥媥身上,掩去了她特地露出的香肩果背。
「熱、熱、熱、熱死了。」她任性的甩掉披風。
雲棲俍沒出聲,但恰好端出茶點的紅梅已然解下自己身上的粉色被風,蓋上朱媥媥的身,然後立在她身側以袖當扇為她握涼。
本還想繼續磨蹭雲棲俍身子要賴的朱媥媥礙於紅梅立在一旁,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動也不動的縮在他的懷中。
「哼!有免費的冰淇淋給你吃,你不吃,乾脆便宜別人算了。」朱媥媥對雲棲俍所在的書房大吐舌頭。
為了誘惑他,她可是卯足了勁越容越清涼,連薄紗都出籠了,他竟還是目不斜視,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氣不過的她決定走出戶外,改養別人的眼,藉由給他難看氣死他。
「夫……夫人?」紅梅傻眼的看著朱媥媥超級清涼的裝扮。
「怎樣?漂亮吧?」朱媥媥俏皮地轉了個圈。
「爺看過了嗎?」紅梅眼神閃了閃,不敢去看朱媥媥那身比妓女更像妓女的穿著。
「不知道。」說起這個朱媥媥就有氣。她好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了不下二十回,他居然連瞄都沒瞄她一眼,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也就因為如此,她才故意穿這樣出來給大家看,好重建自己飽受打擊的信」。
「不知道?」這是什麼答案呀?紅梅忍不住追問︰「您還沒踫上爺嗎?」
「我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到頭都快暈了,怎麼會沒踫上他?」
「既是如此,爺必定看過了。他沒說什麼嗎?」
「怪了,我站在他面前那麼久都不知道他到底看了沒,你怎麼能篤定他一定看了?!」朱媥媥不是滋味的問著。
「爺不是普通人。」雲棲俍雖然從沒在人前動過手,可凡是棲俍聖宮的人都知道他有一身好本領。「方圓一里內,任何人事物都逃不出爺的眼。」
「太扯了吧!你當他的眼是望遠鏡呀?」
「爺的耳力極佳,一有風吹草動,便可听聲辨位,隨便一眼,便可觀盡細微。」
「也就是說,他不是沒看見我,而是不想理我羅。」這下子朱媥媥更嘔了。
紅梅聳聳肩,不署可否。
「我的身材真有那麼不堪嗎?」忽然瞥到有幾個本想迎面走來的人在一見著她後,便紛紛低下頭,忙不迭地匆匆走避,朱媥媥氣嘔之餘信心頓失,低下頭囁嚅問道。
嗚……連下人都看不下去,難怪那個當主子的一眼都吝於施舍給她。
「嗯……」紅梅尷尬得不知怎麼接話。依棲雲國的審美眼光而言,朱媥媥的身材何只「不堪」二字足以形容,「夫人怎麼忽然這麼問呢?」
「我犧牲這麼大,那個人不賞眼就算了,居然連其他人都像見鬼似的紛紛走避。」朱媥媥委屈的指著那些因為低頭不看路而相互踫撞的下人說道。
「夫人多慮了,他們不是對夫人有意見,而是若以卑微之眼褻瀆了您,爺恐怕……會不太高興。」紅梅含蓄的說著。雲棲俍何只會不高興,根本是會挖了他們的眼!
「是嗎?」
「當然。所以煩請夫人高抬貴腳,回房換件衣裳,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