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人家听話的喚你的名了,你卻遲遲沒回應。」她不依的將食指戳問他不識趣的雙唇。
「心心?」他輕喚早就決定好的昵稱。
「不要,好惡心喔。」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全卯起來跳舞了。念文科的都這麼惡心嗎?虧他還主修法律咧!夏魯心不敢領教的暗忖。
「那就算了。」
「你就換一個嘛!」她撒嬌的在他的懷里鑽來鑽去。
「笨蛋、白痴、心心,隨你挑一個。」
「都不要。」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他順她的意轉移話題。兩人為了如何稱呼對方已經爭論過許多回,但最後總是不了了之,所以薛璇已經懶得再為此事多費唇舌。
「你敷衍人家。」夏魯心含怨帶嗔的吸著嘴。
「是又如何?」薛璇老大不客氣的承認,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不如何,我決定妥協了。」夏魯心眼見一轉,當下認命的說。
「是嗎?」他滿懷疑的。若她這麼容易擺平,他又何必跟她玩長達兩個月之久的拉鋸戰?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親親。」
「什麼?」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熱情了?居然主動求吻?!
「親親呀!」她更加摟緊地的頸。
因為隨著他懷疑自己听力的表情,他圈在她腰上的手頓時松了下,害她頓失依靠。
「親親?」雖然整張臉寫滿了問號,薛璇仍決定應她所求的在她頓上印下一吻。
「你干嘛呀?」她俏臉一側,他的唇正好印上她的。「你……」她圓滾滾的大眼直瞪著他,宛如他頭上長出網只角似的,一張白女敕的臉更是漲得紅通通的,活像顆熟透的隻果,最夸張的是櫻桃似的小口張得老大,活像等著母烏喂食的雛鳥一般拙。
其實這也怪不得夏魯心會如此驚駭,因為自認識他乃至交往以來,他們頂多就是摟摟抱抱,再不然也就只是親親臉龐以示親密罷了,如今她卻被吻個正著,這教她如何不心如小鹿亂撞?
「閉嘴。」將她側過臉的舉動視為鼓舞的薛璇對她破壞氣氛的舉動很是不滿,遂再次低下頭,采取實際行動迫她不得不閉嘴。
「痛……」第一次接吻的夏魯心雖然也怦然心動,非常投入,可仍不免抗議他過于粗暴的吻。見他依然沉溺在感官世界中壓根沒听見她的抗議,夏魯心牙一咬,立刻博得他所有的注意力。
「你咬我?」撫著被咬出血的唇瓣,薛璇惱怒的朝懷中怯生生的可人兒大吼。
「對……對不起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顫抖著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唇。
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薛璇縱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咬牙硬吞回肚里自行消化,所以憋得差點得內傷的他根本無言以對。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只是有意罷了!「這是人家的第一次,你又那麼粗暴,把人家吻得好疼,所以人家不習慣,牙齒才會不小心的滑了一下,咬著了你,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她一面哀哀的控訴他的粗魯,一面將自己的惡行撇得一干二淨。縴縴玉指蓄意擱放在自己的紅唇上,明確的指出他施暴的證據,企圖誘發他的罪惡感。
「對不起。」原是理直氣壯的瞪視她,這會兒他變得理不直、氣不壯,一臉歉疚又心憐的伸出大掌輕撫她慘遭凌虐的紅唇。「還疼嗎?」
「那你呢?」是他軟化,她也不妨再欺他,一顆芳心更為他唇上的血跡抽痛了下,小手不舍的在他唇上停歇、流連。「沒事」他是男人,皮厚,自是不礙事,他卻心疼極了一身細皮女敕肉的她。
「你流血的人都沒事了,我當然也沒有事羅。」她對他粲然一笑。「親親!」
「還親?!」薛璇一對英挺的劍眉瞬間打結。瞧她誘人的小口都被他吻成這樣了,她還要求他親?她忍得了痛,他可還不舍得哩!可瞧她飛揚的謠耀眼神采,他又如何會得下心拒絕?
「瞧,你也不喜歡我這麼喊你吧!」瞧薛璇那一臉苦瓜樣,夏魯心自以為是的開心道。
「什麼意思?」薛璇腦筋一時短路有些轉不過來的凝望懷里嬌俏的可人兒。
「如果你覺得親親這稱呼很惡心,那同理可證,你就可以體會我覺是心心這稱呼有多惡心了。」
「隨你。」這下子,薛璇終于徹底明白夏魯心的意思,也大松一口氣。現在只要她別眨動她那無辜至極的用眸,要求他繼續凌虐她著起來飽受蹂躪的紅唇,他什麼都不在乎。
「什麼?」這下子換夏魯心腦子打結了。
「意思就是我並不覺得親親這個稱呼惡心,所以同理可證,你一定也可以接受心心這稱呼才是,心心!」他刻意加重同理可證四字堵她的嘴。
「啊?」怎麼會這樣呢?夏魯心整張臉瞬間垮了下來。唉!大意失荊州呀!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夏魯心往年忙到昏天暗地的乏味暑假,今年在薛璇每天的接送中無憂無慮、甜甜蜜蜜的飛快流逝,就將畫下句點。再過三天,又是另一個學期的開始了。
這天,在兩人交往滿半年的日子,保守矜持的夏魯心終于打破一貫只讓薛璇送到門口的習慣,進而招呼他入內稍作休息。
薛璇立在門口,放眼看去,若扣除不到一坪的盥洗室,不到三坪的空間里竟然只有一張雙人的彈簧床墊,其上零散擺了幾個靠枕,一座貼壁的大型書架,一個吊了不到十件衣物的吊衣架和一個放置待洗衣物的洗衣籃罷了。
「自己找個地方坐吧!」夏魯心指了指地板和床墊,任他選擇,絲毫不以自己住處的簡陋而感到不自在。
薛璇神情自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也沒有坐下,反而走向窗邊,準備打開窗戶,在手觸即窗欞的那瞬間,他的臉部表情終于有了些微的變化,遲疑了三秒鐘才做出開窗動作,然後倚窗而立。由他手指上淡淡的灰塵看來,很顯然地,隨性的夏魯心對環境的要求並不嚴謹,只求整齊。「看」不到灰塵即可。她簡單樸素的居家環境在一般人看來或許可以算是干淨了,但看在有超級潔癖的他眼中可就大大不然了。
「心心,你累了嗎?」不夠窗明幾淨且簡陋至極的小小斗室今他不得不大蹙其眉,打算邀她徹底清潔一下。
「怎麼,你想喝蠻牛呀?」夏魯心雖然極少看電視,但對這逗趣的飲料廣告印象頗深。
「什麼?」薛璇攢緊的眉更加扭曲變形。他雖然不像夏魯心將時間排得滿滿的,可他有空時寧可將時間用在運動健身上,也不願意浪費一丁點的時間在無病申吟的電現劇上,所以對夏魯心的問話自是滿頭露水。
「蠻牛呀!」
「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種飲料啊,難道你不是口渴,想喝點飲料呀?」她還以為他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繞個彎說哩!不過想想也是,他的字典里恐怕還查不到不好意思這詞咧!他是她生平見過最不懂得含蓄的惡霸男人了,哪會和她客套呀!她真是想大多了。
「你白痴呀!」」隨著認識時間愈久,白痴、笨蛋、智障這些詞他就愈常不經意的月兌口而出,久而久之,她也听到麻痹了,懶得再裝出受盡的委屈狀,所以他當然也就吼得更為順口了。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夏魯心小聲嘟囔著。雖說她早已經听到麻痹了,可听進耳里仍會感到刺耳。
「你說什麼?」
「沒呀,只是在想你問我累了沒干嘛?」她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