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郝純情低叫,嬌柔的身子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意識有些混沌不明。
冷冽的低溫提醒她這里不足片場也不是飯店,山林吹來的寒風令她頻打哆嗦。
霍地,原本罩在眼楮上的黑布被人抽走,連帶的,塞在嘴巴的布團也被取出,映人眼簾的是一間破舊的木屋,還朽幾位身穿黑衣、戴面罩的男人。
「你醒啦?」
突如其來的光線令她雙眼適應不良,飄人耳里的陌生男音更是讓她惶恐不已。
「這里是哪里?你們是什麼人?」
拼湊腦海里凌亂的記憶,只記得開心不巳地欲欣賞求愛戒指的自己。
「你就是裴氏電影公司力捧的大明星啊……」男人目露婬光,貪婪地眯起色眸打量眼前姣好的臉蛋,單指抬起她的下顎,「長得不錯嘛,難怪裴大老板會出一千萬下賭注。」
「你們想做什麼?」看清楚了他們,心中的害怕凝聚堆高。這些人只消瞧一眼,便知絕非善類。
「跟你老板借點錢花花,老子正在跑路,懂嗎?」男子操著道地的上海鄉音。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們綁我根本拿不到任何好處。」純情不笨,弄懂他們的意圖,自然不會傻得承認對自己與裴其濬不利的一切。
「報上都寫你們是一對親密愛人了,他又準備出錢替你籌拍新戲,怎麼會沒關系?你少在這里裝蒜!」背著光,男人陰惻惻的笑著。
鎮定!鎮定!郝純情,你是一代玉女明星,一定要鎮定下來處理這次的危機。她不斷為自己鼓舞打氣,想起裴其濬,全身自然灌滿勇氣。
她要平安回去和他幸福在一起……
「你們沒看報紙嗎?我只是他們的一個游戲,你們了嗎?」純情小心應戰。
「開什麼玩笑,這些有錢人動不動就拿一千萬來賭,那借點小錢給老子花花說得過去吧?」男人啐道,「我要的不多,一千萬人民幣助我遠渡東南亞就行。」
純情不禁因這些自動沾惹上身的無妄之災苦了臉,桃色風暴尚未平息又卷入一樁擄人勒贖案,看來她流年不利。
順利月兌險後,她一定拜遍各大廟宇,消災祈福。
「但我又沒錢,你們擄我來恐怕只會浪費糧食,根本無濟於事,還是放我走吧。」她逐步分析利害關系,希望對方打退堂鼓。
「不可能!老子辛豐苦苦偽裝成記者,在那輛破車子里蹲了三天才逮到機會,怎叮能什麼好處都沒拿到就放你回去?」
「是……」純情閉上嘴巴。身為一個稱職且識相的「肉票」,首要條件就是順從綁匪的所有意見,千萬不要忤逆他,免遭橫禍。
「老張,你贖金方面連絡得怎樣?姓裴的同不同意我們的條件?」主導一切的大哥向身後同著黑衣的男人吼道。
「裴其濬已經準備好一千萬現款,我也通知他交款地點了。」老張帶著口罩,生怕案發之後被指認。
「你們有吩咐不準報警,只能單獨赴約嗎?」
「堂主,我們辦事你放心,一切都按計畫進行,我已經先派老許在外面把風,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馬上回報,絕不會泄露蹤跡,壞了大事。」
他們的對話敦純情不免為自己的處境,與即將陷入敵營的裴其濬憂心不已。
「這樣最好。」說著,大哥走到小桌子後月兌下面罩,背對她灌了幾口烈酒。
辛辣的酒液穿過食道,在胃部撥酵,歹徒混濁的眼透露著危險且瘋狂的訊息。
他一回首,純情駭著。
「我只是他公司簽約的演員,他們不可能花那麼多錢來贖我,你們還是放我走,我絕對不會報警……」尚未放棄逃月兌的念頭,她的雙手不斷扭絞繩索,思考月兌險的最佳方法。
威士忌的強烈後勁讓男人打了一個酒嗝,亮出插在腰際的匕首靠近她,「如果沒人贖你,老子就月兌光你的衣服,拍你的果照賣給各大報社……」
綁匪殘惡的眼露出凶光,以冰冷的刀背抬起她的下顎,咬牙切齒說道︰「你最好祈求那個姓裴的願意帶錢來贖你,要不然老子就在這里先奸了你,再賣到窯子里,賺他一筆。」
「堂主,老李說姓裴的開車過來了,看樣子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有人回報最新消息。
听到裴其濬的名字,純情胸口緊緊揪成一團,過往的誤會糾葛早已灰飛煙滅,如今只留一顆心七上八下擔心著他的安危。
砰!
裴其濬手提一只黑色皮箱,悍然踢破木屋的門板,幾個守在門外的大漢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紛紛躲到發號施令的男人身邊求助。
「放開她!」銳利的星眸環視屋內,在牆角發現她被捆綁在椅子上,為首的男人此刻拿刀正架在她光滑的頸部。
「錢帶來了嗎?」黑衣男子問道,怕他反抗又加重手勁,教她潔白的脖子陡然滲出一道醒目的血痕。
「啊!」純情吃疼尖叫,驚懼的黑眸淨是裴其濬的身影,不住向他釋出求救的光芒。
「不準傷害她,否則我就放火把皮箱里的錢燒成灰燼。」眯起的雙眼冷得可以殺人,再加上厲聲脅迫,效果驚人。
「把錢丟過來!」黑衣男人惡聲命令。
「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一突然,裴其濬長腳一抬,踢中意圖靠近的老張下半身,他吃痛的抱著下月復跌跪地板。
「姓裴的,你再亂動我就把她殺了!」黑衣男子眼看自己手下不堪一擊,連忙出聲恫嚇。
「不準動她一根寒毛,否則我會讓你走不出這扇門。」心疼看著心愛女人狼狽模樣,怒火中燒,「反正你們的目的就只是要錢,我們一手交錢,一手換人。」
「你把錢放在那個桌子上,我就放了她。」男子使了眼色,雖然手里握有肉票,卻仍舊害怕他的拳腳功夫,那俐落的身手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
「好。」裴其濬依言將錢放在桌子,擔憂的目光從沒離開她身上。
「先把皮箱打開,我要驗看看是不是真鈔。」既然放手一搏當壞人,腦袋自然得要精明,誰想功虧一簣?
裴其濬打開皮箱,一疊疊整齊的鈔票就擺在里頭,差點讓黑衣歹徒垂涎的臉滴出口水來。
命令幾位負傷的小弟前去開車,備好車後算好時間才將純情推向他,錢一到手立即開車揚長而去。
「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里?」裴其濬連忙替她解開繩索。
危機解除,純情馬上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惹來這麼多麻煩……」純情好生自責。
他的回答則是緊緊的擁抱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又要消失得數人尋不著蹤跡。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那天我多留意—些,你就不會受這些苦了。」用力撕下襯衫的布料,簡單替她包扎頸上的傷口,「會痛嗎?」
出乎意料,綁匪居然不是允澄指使而來。
當她失蹤的消息傳開,不作他想,他第一個找上恨她入骨的裴允澄問清楚,結果大失所望。
是啊,那丫頭哪來忒大的膽量,這種大事她干不出來。
純情搖頭,淚水交織的臉龐淨是歉意,「不會……謝謝你替我做的所有事……」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捧起她的臉蛋,輕柔地拭去眼角的淚水和腮頰的污泥。
「沒有。」她垂下眼眸,愧疚不已。
「那你願意原諒我嗎?」
「你—出現就已經喚回我的心了……」驀地環住他的頸項,聲淚俱下,「對不起,我不該無理取鬧,不該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該受外人挑撥,不該質疑你的真心,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