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不想淌這淌渾水,向來好說話的言書晃否認的撇清,他沒必要沾染弟弟惹來的腥騷。
「沒錯,就算我至今難免會分不清你們兄弟倆,甚至喊錯名字,但至少我的腦筋還管用,我懂得分辨誰是誰非,外面的那些流言,始作俑者絕對都是你!」言大華責備的眼神再次落在小兒子身上,令他無處閃躲。
「爸,你也行行好,說你偏心還不承認,為什麼壞事都是我做的,難道我就那麼一無是處嗎?」
言書權發出不平之鳴,幸好他還能得到母親的些許疼愛,否則真可謂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可憐蟲了。
他哪兒不好了,大爺他一句命令下來,他不是惟命是從的到自家公司當起業務經理嗎?拜托,每天早上九點起床上班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耶,他可一句怨言也沒有,反倒是他先挑剔起自己,天理何在呀?
大哥被獲準每天十一點鐘前抵達公司即可,想到他可以多睡那幾個小時,他就不爽。不過身為公司的總經理,他沒見言書晃閑過,這點的「差別待遇」教他舒坦些了,要不一堆的不公平,遲早氣死他!
投給丈夫一個「夠了」的提醒眼神,言母可不希望原先的警告意味,讓兒子真誤以為他是個沒人愛的小孩。對于這對雙胞胎,他們夫婦可是一視同仁,沒有大小心,人家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好了,好了,反正你就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對你沒害處的。」她忙打圓場。
家中就她這麼個女人,面對個性迥異的三個男人,她早已練就一身的好本領,見風轉舵的功夫已臻爐火純青。
為了扭轉氣氛,言大華輕咳了聲才轉移話題︰「祖兒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台灣,藍媽媽問你們兩個要不要去接機?」
「藍藍要回台灣?!」言書權乍听此消息,難以置信地喊出聲。
言母對他的反應不明所以,看著他。「怎麼,你不是三天兩頭叨念好久沒見著她了嗎?這會兒人家要回來了,你卻這個態度,祖兒知道肯定不高興。」
說起她家的這雙兒子,對藍家那位寶貝獨生女的寵愛程度,可不亞于她的雙親,不知情的人甚至會以為,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是親生的兄妹呢!
「不是啦,我前天才和她通過電話,她提都沒提過要回台灣的事……」言書權發著牢騷,認為她不該隱瞞這件事。
「搞不好她是想給你們一個大驚喜。」
支著下顎想了一會兒,言書權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解釋,「也對……」
「說那麼多做什麼,這些疑惑等她回來不就明了了?現在我只要你們的答案,好給藍家一個回復!」
「去,當然去了。」言書權沒有二話的點頭。
得知祖兒即將回國的消息,他的心情雀躍萬分,算了算,他們又將近四個月沒見面了,幸而這次回來後,她不會離開了,她在美國的學業已經告一段落了。
「阿晃,你呢?」言母問著听到消息後,臉部表情沒變過的大兒子。
他和書權的反應可謂兩極化,她不懂同是青梅竹馬的好玩伴,為何他對祖兒不若書權的熱誠。
「嗯。」沉溺思緒當中,言書晃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麼我待會兒就打電話去藍家,說接機的工作由你們兩個年輕人去就好。」言大華下結論。
「爸,我不去,明天公司有一位日本客戶來簽約。」知道父親對自己的回答解讀錯誤,言書晃忙不迭澄清。
「負責簽約的不是書權嗎?」睨了小兒子一眼,「你這個臭小子,不會一听到祖兒回來的消息,就忘了自個兒明天的工作吧?」
「我……」言書權啞口無言,他是真的忘了,且忘得一干二淨,即使現在經提醒而記起,他還是不想去,他認為接機較重要。
「明天書晃去接祖兒,至于你,還是乖乖地給我去談生意。」
「爸……」一聲慘呼,言書權不滿如此安排。「媽,你也說句話嘛……」。
用力拍了桌子,言大華有些動怒,「夠了沒?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你不能成熟點嗎?讓祖兒知道你為了接她而失去一筆生意,人家會怎麼想你?而且她又不是回來立刻得飛回美國,你心急什麼?」
「還是我去吧,這位客戶我比較熟,談起生意比較方便。」眼見書權拼命爭取的模樣,認真的神情言書晃盡收眼底,決定堅持自己原先的打算。
因為就算不去與客戶簽約,他也不會去接機的。
似乎有點驚訝大哥的回答,言書權睜大了雙眼盯著他看。
明白大家的視線全鎖在自己身上,言書晃以沉默表明立場,然後起身下樓。
「你看看你,同樣的年紀,何時你才能和阿晃一樣懂事?」嘆了口氣,言大華索性也下樓,眼不見為淨,才不會虐待自己的身體。
「書權,依媽的意見,你得好好請書晃吃頓飯不可了,他可又幫了你一次。」
你一言,他一語的,言書權全部置若罔聞,突然竄現腦海的是——大哥好像自祖兒出國後,每趟回台的度假活動,皆未出席過,甚至連接機也未曾……
這其中為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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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哥呢?」藍祖兒一待咖啡廳的服務生領入座,立即問道。
「瞧你急的,我又沒說不告訴你。」言書權慢條斯理的為兩人點了咖啡,然後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說。
祖兒兩顆眼珠子直蹬著他,「可是從剛才到現在,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說,為什麼非得到咖啡廳來不可?」
她真的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書晃大哥確實又沒來接機了。
想起自己在飛機上期待的心情,下飛機後引頸而望找尋自己想見的人,結果全部的希望仍舊落空。
他沒來,還是沒來,數不清這樣的情形重復多少回了。
因為媽媽得陪爸爸出席一個開幕酒會,使承諾她無論如何都會請言家的雙胞胎來接她回家,但和以往的情況沒兩樣,她出關見著的永遠是同一人。
「哎,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安排了這家氣氛美好的咖啡廳,讓你放松因長途飛行造成的緊繃,你難道感覺不到我的用心良苦嗎?」
雖不是刻意經營,但言書權過度夸張的表情卻把她逗笑了。
「你好爆笑……」
「看到你有精神些,要我扮小丑逗你開心,我也願意。」
言書權不是沒注意到,當祖兒看到等待的人只有他時,眼底深層的失望,他不能斷定她回國前到底有多期待大哥的接機,不過觀察她的表情幾乎可以猜測得知。
她表現得如此明顯嗎?或許吧,失望的沮喪感耗蝕了她的全部精力。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言大哥去哪兒了吧?」藍祖兒繼續問道。
「今天他有一個Case要談。」
「他不知道我今天回台灣嗎?」
「我爸問過他,但因合約很重要,且他認為有我來接機就夠了……」言書權有些愧疚,畢竟本來忙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我以為他會來的……」藍祖兒喃喃自語,聲音中透露著傷心、難過、失望……或許不僅止于這些簡單的情緒。
言書權身子往前傾,略側著頭,想探測她低垂的臉部表情,「怎麼.就我一個人接你不好嗎?」
「不是的……」
「就是嘛,我們是雙胞胎耶,若不是我和大哥不敢違背你的規定,蓄的發型總是不一樣,說不定你仍會像小時候一樣,又認錯人了呢!我們兩個人就像一體,看到我等于看到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