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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方程式 第14頁

作者︰念眉

「在你最桔據的時候,這種行為太不經濟了。」

沒錯,最窮的時候總要斤斤計較,她小小聲的說︰「三十二B……」

「原來如此。」小不點的那兒,原來不算小。

「原來怎樣?」不知是否自己想大多了,莊曼看到他眼底有著笑意,而她表情一斂,將之歸于嘲弄的取笑。

「我去買了。」幫忙買內在美,是很親密的行為吧。

「喂,你等一下,我拿錢給你……」話才說完,莊曼愣住了,「我的包包呢?我剛剛還拿著的,怎麼不見了?」她焦惶的叫著,無助的望著桑子神。

「剛才在玩偶店,我就沒看見你的包包了。」桑子神馬上知道她又掉東西了。

「可是我明明有帶出來的,你要相信我!」看著他臉上漸浮的笑意,她壞心地以為這是不信任她說辭的表示,急躁的自白。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將它遺忘在計程車上,忘記帶下來了。」他也有錯,知道她丟三落四的個性,他該格外注意的。

「那怎麼辦?」

「你還不熟悉步驟嗎?」桑子神戲謔的反問,拿出手機待命。

「我沒帶電話號碼出來……」莊曼羞窘想死,為什麼她就是學不會機靈?

「打給查號台就能問到了。」

熟悉、不須經過任何思考、訓練有素地,桑子神一接通銀行的客服人員,便將電話交給她核對資料,如此重復四次,向四家大型金融機構掛失金融卡與信用卡之後,她整個人呈現緊張之後的虛月兌狀態。

「內衣只能下次再買了。」

「不用等到下次,我有帶卡。」

莊曼拉住他已往前走的身子,「那是我的東西,怎麼可以花你的錢?」

「只要持卡人沒意見,有什麼不可以?」

「桑子神……」一種感動霎時盈滿胸臆,溢出一顆心的是他對她的柔情。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溫柔,已經超過一顆心所能容納的容量了。

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是他對待每個人皆是如此,或者另有原因?

她想知道,自己有哪一點配得上樣樣出色的他?

當她用直覺審視這個男人,愈是了解就愈是想要轉身逃跑,但是也在同時對他又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忽然想起他昨天晚上的樣子——她去敲他的房門,因為電視的遙控器沒電了,她找不到電池收放的位置——衣著不整,黑發濕漉漉的黏附在額上、頰畔,腰間衛著一條浴巾,像個不修邊幅的大男生……

只是白天與黑夜,區隔就這麼明顯嗎?

白天他是什麼都懂的成熟男人,到了夜晚,那副容易親近的性子就像卸掉穩重的大男孩……不同風貌的他,都不曾帶給她最害怕的壓迫感,和他相處一直很自然。

「為什麼我老是覺得你有很多錢?」他看待金錢的態度大隨意了。

桑子神沉吟了好一會兒,似在斟酌如何回答,「如果台灣的股市爭氣一點,我的錢或許足夠養你一輩子。」避重就輕的回答。

「你的積蓄全套牢在股市里了?」

「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我先去幫你搜集情報了。」面對她的窮追不舍,他竟落荒而逃了。

第六章

當天,晚飯過後,桑子神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公告消息,是國內外內衣設計師聯誼會的時間、地點最後確認通知。

「小曼,你知道餐聚的事情嗎?」

吃完晚飯就窩回設計桌前振奮精神努力的莊曼,聞言抬起頭來,先是沉默一下,然後點點頭,「那個啊,知道啊!」說完,頭又低下。

「就在這個星期天,為什麼我沒听你談起?」桑子神察覺她的態度很古怪。

「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她啐道。

「你怎麼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我是不感興趣啊!」莊曼很誠實的回答。

「你不去?」桑子神听出她的意思,放下報紙,走了過去。

「那種無聊的宴會我從不出席的,太麻煩了。」凡是女設計師去那兒的目的,全為了展現自己身上的名牌新衣,還有手上那一顆比一顆大、重的幾乎要折斷手指的戒指,她又沒錢買,干嘛去那里氣死自己?

她心中鼓脹著的可是成為事業女強人的野心與夢想.至于這種交際應酬,她沒興趣。

「你如果想要建立知名度,在設計圈讓別人知道你的名字,適時的介紹自己是很重要的。」他試著教她如何自我推銷,「想想看,為什麼那些大企業家已經家喻戶曉了,卻還是得偶爾出席一次慈善晚會之類的活動?他們的一切舉動或許不全然出自愛心,但說是為了鞏固旗下產業絕對是事實。」

莊曼听進他的話了,意興闌珊的淡淡解釋︰「我不喜歡那種場合。」

瞳眸微斂,桑子神知道她有事情不想說,能讓向來心直口快的她三緘其口的,究竟是怎樣的事?

一個月來的相處,他發現表面看來活潑的她其實很自卑,只有在觸踫某些點才會迸發的自卑與戒心。

例如,他曾經要她修剪瀏海,她卻死也不肯,慢慢地,他知道,只要面對下意識想逃避的事物,她習慣性以測海遮擋自己的視線,眼不見為淨,很鴕鳥心態,似乎想假裝眼盲,最好心也能盲了。

「我的工作是設計好看又好穿的內衣,如此而已。」莊曼再次強調原則,既已知曉自己的個性,她決計不會去那種場合丟臉。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嗎?」

「胡說!」她一口回駁,「我看起來像是自卑的人嗎?」

「像」

他說著不是她預期的回答,懾住她的神智。

「外表邋遢可以憑穿扮改變,散漫個性也能因為規律的生活改進,只要你有心,什麼事情都能扭轉;如果你是因此而排斥這樣的場合,我會勸你先改正一下心態。」

他知道她很介意迷糊的自己,但他卻不認為那是一個多大的問題.不應該大到讓一個人心懸困擾那麼久。

「你不懂的……」莊曼撇過頭,想帶開話題。他不懂她內心的苦,沒有人會懂……

桑子神瞅著執拗的她,語重心長的說︰「男人第一眼看到的,絕對是女人的皮相,就算內在美穿得再漂亮,沒有第一眼印象來吸引人,怎能順利發展到月兌衣服袒程相見的地步?」

「你想說什麼?」心倏地一悸,他的話讓她的呼吸困凝了。

「除了研究內衣之外,你是不是也該花點心力打扮自己?男人是視覺的動物,對于第一眼的印象,他們腦海里留的全是膚淺的外表美丑。」

「反正我又不交男朋友,也不想因為男人改變自己。」她諷笑的說。

「打扮自己是女人應盡的義務,它就快成為一種社會禮儀了。」

「你別再說了,我不會去參加餐聚的!」丟下筆,被逼煩的她回頭瞪他,「我沒禮服、沒男伴,去湊什麼熱鬧?」

桑子神驀地笑了,「如果有禮服、有男伴,你是不是就願意出去見見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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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抵達會場,莊曼縴白小手緊緊揪著桑子神的西裝,「桑子神,你要一直跟著我喔!」

桑于神嘴角微漾一抹淡笑,拉著她的手挽進自己圈起的手臂,「我是你的男伴,不陪在你身邊,難道要去挽著其它女人嗎?」

「我開始後悔答應出席了!」她突然很沮喪的垂著頭顱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因為那天的語病,他纏了她整整一晚的時間,吵到她無法專心畫稿、靜不下心,最後只好妥協地答應一切交由他安排,不過這不表示她內心的惶恐因此而減少。

「我又沒有類似的經驗,等一下肯定鬧笑話,到時候說不定你會棄我而去,不承認是我的男伴。」面對這種上流人士穿梭其中的宴會,她的手心汗濕,緊張得心髒幾度面臨痙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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