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個!」記起元律昨日留給她的東西,她拿給兩人看。「這是他的東西,你們認得吧?」若非龍鳳翡翠在元律手中說什麼她都不受這些窩囊氣。
瞪大眼楮看了清楚,左邊侍衛不由分說地搶了過來,「大膽竊賊,你上哪兒偷來的?」
「喂,你干什麼,那是他借我的耶,還來!」沒想到對方會那麼小人,念薏沖上前和他搶奪起來。
不知是否因為福霖生的一句話,她好主貝這塊王珮,昨晚翻#覆去睡不安寧一部分是它的緣故吧。將它放在身旁怕壓著,褫在胸前怕一個翻身不小心掉落,最後只好藏在客房隱密的床角,一起床立刻收進衣袖里。
埃霖生將這塊玉珮形容得很貴重,她在心里猜想的卻是元律把它交給自己時的心態。如此珍貴的東西,他竟願意借給一個陌生人,這是為了什麼?
苦思了一個晚上,卻想不出所以然,這是教她睡不好的另一個原因。不過,說也奇怪,睡眠不足一直是她的忌諱,每每不得飽眠,她的脾氣就會很大,可今兒個在遇到這兩個渾蛋之前,她的心頭卻漲滿了莫名的甜蜜,解釋不出緣由的甜蜜……
「走開!退下,敬謹親王府豈容你撒蠻!」右邊侍衛及時伸出援手,抽出大刀阻擋,嚇得念薏一時失足跌下門前石階。
「你再不走,就要拿你治罪了,」左邊侍衛恐嚇說道。雙眼不時看著大阿哥的貼身玉珮,心里想著等會兒可以邀功了。
念薏怒瞪著他們倚仗權勢的嘴臉,再也忍不住了,個性中暗藏的火爆因子,全被激發得透徹淋灕。
倏地自地上爬起身,她雙手搶拳,扯開喉嚨破口大罵,「死元律,你給我滾出來,擺什麼架子嘛,自己叫人來的,還要看門狗將我擋在門外,害我遭人訕笑!」
如此公然的蔑視,教她氣瘋了,孩子氣地跺跺腳,沖至圍牆前跑來跑去,不停地奮力跳躍,愈罵愈帶勁,以為這樣就能讓聲音傳達得更遠。「你這瘋婆子再鬼叫鬼嚷,小心我砍了你的頭!」懼怕她會驚擾了王爺與福晉,侍衛步下了階梯警告。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說殺人就殺人,眼里還有王法嗎?」心里即使害怕;扯著前襟的小于也發抖了,可嘴巴仍是不認輸的回話。
「哈哈哈,你未免太愚蠢了,咱們王爺是何等身份,砍你這種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還需要理由嗎?」
「你們這兩個狗仗人勢的家伙!」念薏氣得口不擇言,宣泄出心里的不滿後,豪氣奔騰地轉身離去,猛然撞上一堵硬實胸膛,立刻痛得哇哇叫。
「哪個渾蛋,我鼻子都給撞扁了啦!」
她的坦怨甫落,剎那間,所有人都沒了聲息。
念薏正感納悶地抬頭,眼簾一納進苦候已久的男人,萬般委屈一古腦兒涌了上來,她劈里啪啦的開始數落︰「喂,你這個人真的很沒誠意耶,自己約我來卻沒在門口迎接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大阿哥……」守門的侍衛驚察被他們驅趕的女人似乎真與貝勒爺相識,頓時膽顫心驚了起來。
「王爺是教你們這樣嚇阻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的廣元律眯起雙眼,冷郁著一張臉,眸光散射的質問似火也如冰,交相撻伐著兩人。
兩名侍衛打了個寒顫,趕忙跪下磕頭,「大阿哥饒命,請大阿哥降罪!」
元律沒有回應,他根本無視他們的存在。「他們欺負你了?」轉而詢問身前驚愕失神的女子的關心語氣,溫軟得尋不著方才冷冽的氣息。
念薏怔怔地望著他好半晌,繞了他一圈後,忽而有所發現的說道︰「你不是元律。你的哥哥或弟弟呢?」
「我沒有其他兄弟。」摔不及防的天外飛來一筆,教元律有些模不著頭緒。
「騙人!」念薏斬釘截鐵的駁回,不相信自己的直覺有誤。須臾,她突然正色看他,「哦,我懂了,一定是你們誰也不想屈居第二吧,對不對?」
「你以為我有另一位雙生兄弟,」言至此,元律總算是明白她起了怎樣的誤解了。
「難道沒有嗎?」念薏挑眉,他的語調听來不太符合她的「期望」。眼眸一溜,這才看到站在身後的福霖生,「咦,怎麼你會在這里?你該不會一個人侍奉兩個主子吧?」
無法置信地,她晃著蠔首為他抱不平,「這座府邸那麼大,付不起多請一個下人的薪餉嗎?」她跎起腳尖,勉強拍到福霖生的肩膀,聊表同情之意,教福霖生為她的自以為是苦笑不得。
「我確實沒有雙生兄弟。」「你確實沒有雙生兄弟•啊,你說什麼?!」念薏恍然的大叫,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忘了如何閉上,青天霹靂擊中她的小腦袋瓜,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明白天要亡她。
她問了好大一個笑話!
「你听到了。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有雙生兄弟?」不知怎地,元律就是想听她的理由。
猶不太能接受他的答案,念薏訥訥的開口︰「喂……你剛才的樣子看起來好壓迫人,一點也不符合你的外表給人的感覺,我比較喜歡那個容易接近相處的元律。」毫不隱瞞,她據實說出自己的看法。
乍听之下,元津有些撼懾住了。
她知道他?!她看穿他的偽裝了嗎?二十五年來,首次有人如此精準的剖析他的內心。不可思議,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孩?
怔仲半晌,他找回顯得粗嘎的嗓音,緩慢的轉移話題,「要不要他們向你賠罪道歉?」
「說起這個!」念薏霍地跳起來,毫不留情的批罵告狀,「我告訴你,你們府里的下人狗眼看人低,待客一點也不和善客氣,像咱們蘇府哪怕對待乞丐也好得沒話說!房子比我們大又怎樣……」她突然深吸一口氣,撇撇嘴,一副不屑的神情,「吱,一點人氣也沒有!」
若非礙于主子在場,福霖生真想賞她一記結實的爆粟。她知道她在跟什麼人挑釁嗎?她知道她正把自己推人什麼樣的危機里嗎?
耙情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仍不曉得此刻立足在何人地盤上,還不明白大阿哥所代表的身份地位,居然繼續目中無人的大放厥辭。
「我也這麼認為,以後就由你來教他們何謂待客之道吧。」元律儀以眼神透露出難以察覺的笑意。她的情緒就像一張白紙,寫了什麼一溜眼便知。
听聞貝勒爺的回答,人高馬大的福霖生雙腳一軟,險些倒了下去。
秋老虎的威力肯定侵襲了貝勒爺的理智,否則怎會連番忍受她的跡矩?!
恍惚之際,念薏似乎听到一個重點,「你想聘請我在你們府里做事?」
「不好嗎?」元律寬闊的肩頭遠超過她的個頭,幫她隔絕了日光,將她完全囚禁在幽暗的陰影中。
「什麼不好而已,是不行、不成!」他實在好高大,地上的影子只呈現出他壯碩的輪廓,看不見她淹沒在其中的存在。
他實在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好看得幾乎不似世上凡身,仿佛天界不小心遺落的璀璨靈魂,在凡塵為具體的幻夢,在瞬間即可奪人心神。
「我是蘇府的丫環耶,怎麼可以一人分飾兩角?而且我只是來你這兒拿龍鳳翡翠,東西到手我就得回去和其他姐妹會合了,京城不是我可以久留之地。」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將龍鳳翡翠交予你,你怎麼說?」明白龍鳳翡翠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元律方下這個提議,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