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宣,你果然很笨耶!你可以騙夫人說,你想返回故里去探望你的親人啊!」念薏提醒她。這麼簡單的理由也想不出來!
「可是,我的親人早就死光光了!嗚……」想起逝世多年的爹娘,駱宣忍不住悲從中來,又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不要哭了好不好,沒有理由就想理由啊,老爺還等著我們救命呢!」鈴纓都要被她給哭煩了。
「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就各自想法子找出門的借口。
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一有‘龍鳳翡翠’的消息,立即返回蘇府,然後想辦法聯絡大家回來會合,听明白了嗎?」
見大家都如此義無反顧的尋找蘇府的傳家之寶,颻兒也決定不顧一切的拼了。
「明白了!」其他四人異口同聲地道。
「事態緊迫,為了醫好老爺的病,咱們要趕快去向老爺、夫人們告假。」念薏說道。
「為避免老爺、夫人起疑心,咱們還是要有個先後,這樣才不會被老爺、夫人懷疑。」赫連降月慎重的道。
「嗯!有道理。」另外四人用力點頭。
「那咱們就按計劃進行了。」
「好!」
第一章
秋意甚濃楓紅染遍兩面江岸,雲很淡,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在微涼的風中添了些許暖意。
京畿重地繁華多貌。大街兩旁開張立鋪,客棧酒樓、胭脂布行,只要說得出名目的行業,總有個幾處可以貨比三家。
寬敞的街道因各式各樣的雜耍團引來無數人潮而.顯得十分擁擠再加上擺在街旁的攤子和沿途叫賣的小販,教整條城南大街吵嚷尤比、熱鬧非凡。
「原來京城就長這個樣子啊!」柳念薏驚嘆。
市集上琳瑯滿目的貨品,讓人看得目不暇接、眼花撩亂,南北雜貨齊聚在此處,火爐上炊著胡餅,紅炭上炙著野兔肉,還有人賣些石榴、鵝梨等等香糖果子,在她走過時,沾惹了身的香甜味兒。
「不知道這兒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較圓……」
初進城的念薏,舉措確實像個鄉下土包子,這邊望望、那邊看看,東張西望的下場,就是頻頻撞上了人——
「喂,你這丫頭走路不長眼楮啊!」胖大娘一身肥肉被撞個抖晃不止,微慍的對著擦肩而過的背影開罵。
豈知,粉娃兒眼底全是京城的與眾不同,耳里鬧烘烘的淨是熱切的殺價聲浪,根本不容胖大娘的怒罵,更壓根不曉得自己撞上了人。
見狀,胖大娘只好自認倒霉的哼哼一聲走人。
「各位夫人小姐,新貨到羅,看看喲!」專賣女人家飾品的小販正熱情地扯開喉嚨,一臉笑意的招呼。
「哇,好漂亮的耳墜……」熱愛新鮮的念慧立刻被吸引過來了。
「早啊,姑娘。需要耳墜或發簪嗎?這兒應有盡有,任你挑選。」生意一上門,小販的笑容更燦爛了。
「好特別的發簪哦!」把玩著一支精致的發簪,念薏端詳再端詳,愛不釋手。
「你若喜歡,我可以算你便宜點……」小販準備使出一貫的買賣伎倆,怎料,原本一臉贊嘆的人兒,不消一個眨眼的時間,已丟下手中的發簪,跑到隔壁攤子去了。
「大嬸,這個繡袋好可愛!」念薏膛圓眼楮,欽羨著制作厲害的繡工。
如此精致綿密的針法;她窮極一生也學不來。
「是啊,這款繡袋尺寸剛好,裝什麼東西都很方便哦!這個也不錯,送禮自用兩相宜。」大嬸天花亂墜的介紹。
「不用了,謝謝。」笑咪咪的放下繡袋,念薏又往下一個攤子繼續探險。
小販沒好氣,「不買還看那麼久!」悻悻然的擺正被翻亂的物品,眼神惡狠的死瞪著那抹身影。
就這樣,念薏繞到每個賣小玩意兒的攤子前,也不管買不買得起,每樣東西總要模上一把,直至做不成生意的小販不高興地板起臉孔怒瞪眼珠子,她這才不甘不願的將好奇的。小手伸回。
「不過看一下而已就凶巴巴的,京城人真是沒有人情味!」嘴巴念念有辭,她不停回頭扮鬼臉,直至那些攤販再也不在視線之內。
「要不是身上的盤纏有限,我就全部買起來,看你們還敢不敢瞧不起人!哼!」愈想愈氣,噘著小嘴兒,她走人了一家當鋪。
「姑娘,典當東西嗎?」當鋪當家正從一個小窗口探出頭來詢問。
像是怕人打劫,每家當鋪都有一片護牆,隔起客人與內部。
「不是。」念薏努力憋忍源源不絕的笑意,不斷提醒自己正經事要緊,即使當家看起來和個年犯無異,她仍是不敢笑出聲音。
「來贖回東西?」很陌生的面孔,當鋪當家想不起何時接待過這位客人。
「呃……」贖東西?她來當鋪,目的是為龍鳳翡翠,這樣算是贖東西吧?「對對對!」念薏忙不迭的點頭。
「贖什麼?」
「龍鳳翡翠。」她好大聲的說。
「龍鳳翡翠?!」當家一頭霧水,音調有些納悶的拔尖。
「就是龍鳳翡翠。當家的,這陣子有沒有人拿龍鳳翡翠來你這兒典當?」一心認為蘇府的傳家之寶龍鳳翡翠是讓竊賊偷走變賣了,于是她一開始就將目標鎖定各個當鋪,—一拜訪探問。
「我不知道啥龍鳳翡翠。」
「龍鳳翡翠是我們蘇府的傳家之寶耶,你怎麼可能沒听過?」念薏直覺是他不肯幫忙。
當家氣結,皮笑肉不笑的說︰「姑娘,那是你們蘇府的傳家之寶月不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為什麼我非得知道?」
拜托,他連蘇府是何力大人物都不曾听說。
心一急,她搜索著主意,「顧名思義,我想龍鳳翡翠一定就是雕有龍鳳圖形的翡翠,當家的見多識廣,請你仔細想想,看看是否有人拿來你這兒典當?」
「姑娘,我還要做生意,如果你想鬧事,求求你行行好,找生意清淡的當鋪去!」
「可是其他店家說你這兒是城里最大的當鋪,還說沒有什麼東西是你所不知道……」念薏轉述話意,殊不知這只是那些店家為了趕走她這個纏人的麻煩,而想出的逐客令。
當鋪當家被捧上了大,心頭正驕傲不已時,眼角余光猛然瞥見門門貴客到來,趕忙推開小門,快步走了出來。
「大阿哥,您來很久了嗎?」當家哈腰福身,為自己可能的怠慢驚嚇得心跳加快。
「還好,不是很久。」元律不甚在意的睞了眼跟著好奇旋過身來的女孩,電光火石間,卻被那對清澈瑩亮的眸子震懾住了。
他從來不覺得女人美麗,但女孩眼底狀似怨怪的情緒教他恍神片刻。第一次發現,有個女孩斗膽如此不驚不畏的對上他的目光,而不急著別開視線,這個發現竟讓他向來平靜的心湖起了波紋。
回想她方才與當鋪當家的對話令他啼笑皆非,初次見面,她的舉措出乎意料地松軟了他封閉許久的心智。
反觀柳念薏,仿若刁蠻的貓兒被叼走厲害的舌頭,又似被抽走了魂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一見著來人,竟目不轉楮怔怔地望著人家出神。
那張英俊的容顏沒有特別的表情,幽深的目光令人猜測不到他的想法,遠遠地看去,男人就像天上摘降的高貴神只,有種高不可攀、凜不可犯的距離感。
「您要的那幅宋朝花鳥畫,我已經幫您問到了,物主說只要價錢合理,他願意出讓。還有,前朝的那只花瓶在這里……」鑽人又鑽出的,當家手里多了一個黑色包袱。
「霖生。」斂斂思緒,元律已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轉而吩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