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一用那種溫柔的口吻說話,金雀兒發現自己全身都癱軟了,「你先回答我,我在公司問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很過分?它們真的讓你自尊受傷了嗎?」就在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和他彷佛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的態度像是要將她隔離在心門之外,讓她好害怕。
「沒有的事。」範羿行不要她心存內疚,淡淡的答道。
金雀兒揪著他的手臂,好希望他能忘記自己心急口快的失言,「可是我真的不在意你是孤兒,我早知道你的身世了,但我一樣喜歡你,只要你對我好,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以為你會跑回家訴苦。」範羿行自身後摟著她,把她環在胸膛之間。
「我不能回去……」「為什麼?爺爺和爸爸若知道我欺負你,會來罵我幫你出氣。」「就是因為這樣我更不能回去。你會被他們罵慘的。」爺爺不是一位標準的好好老先生,他唯一縱容的人只有她,如果讓他知道範羿行惹她哭了,一定不先問事情始末便凶人。
深深嘆吟,範羿行感動她的保護,誰說金雀兒年輕不懂事,誰說她當不了好妻子,她對他的這些包容,是每個男人最為渴望的體貼。
他又將她摟得更緊了。
「範範……你會不會覺得很熱?」陡地,金雀兒掙離他的懷抱,「我們快回家好不好?」拉起他的手,視線梭巡他車子的停放位置,「你的車停在哪里?」天啊,她剛才怎會有那麼的想法,居然一直渴念他的大手自己的胸部!她怎會變得那麼奇怪……
找到他的車,他一解除防盜鎖,她立刻坐了進去。
「怎麼了?那麼急。」「那個……」金雀兒低垂小臉,不知如何啟口向他求歡。這可怎麼辦,身體更熱了……「那個……好不好……」「你說什麼?」範羿行听不清她含糊的話意,身子靠了過來,一時會意不了。
「啊——」他的呼息吹在腮畔,讓金雀兒心跳漏了一拍,幾乎克制不住向他模去。「你……那個……今晚要不要?」注意到她扭絞的雙手與泛紅的耳骨,他明白了,「你是說想要被我抱嗎?」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一語道破。
「啊……哪有!才沒有呢!」「我不要!」他又語出驚人。
出乎意料的拒絕教金雀兒又羞又窘,「為什麼?」「誰叫你那麼缺乏警覺心,讓我以外的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還被挑起了……你不知道我氣得快發狂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金雀兒嘟嚷著,咬唇哀怨的看他。
範羿行假裝不受她面若桃紅的誘人模樣吸引,「今晚我不抱你,我要讓你嘗嘗瀕臨崩潰邊緣都無法獲得紓解的痛苦!」「範範……」喝了下藥的酒,金雀兒興奮得控制不了自己的,已經主動握住他的手。
「不要發出那種會讓我忘記決心的聲音!」俐落的調整椅座,他用力將嬌小的她拖至自己身上。
「啊——」金雀兒被他心口不一的行動嚇了一跳,情緒卻亢奮不下。
怕他臨時反悔,「只是今天的範範好像野獸……」「你怕了?」柔軟的胸脯與炙熱的體溫壓在身上,範羿行都要申吟了。
「不怕,就算把我吃了也沒關系!」「我會從頭到腳好好品嘗的。」
第九章
星期天,時間已近中午。
砰!
「起來了?」坐在客廳看報的範羿行先是听到書房踫撞的聲音,然後看到一個身影晃了出來。
「嗯。」金雀兒像只鬼一樣,穿著一襲睡衣,臉色蒼白且滿頭亂發的在廚房無神地晃呀晃的,漫不經心地回答。
「怎麼啦,臉色這麼不好?」那晚之後,她如此不修邊幅的模樣,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她,也許是扮淑女的興致已過,更也許是煩了,懶散的個性不自覺間展現得盡善盡美。
「有、有嗎?」金雀兒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有氣無力的搭腔,心里牢騷不斷。
範範這個大笨蛋,一夜沒睡,黑眼圈都跑出來了,臉色當然不好。
「你昨夜沒睡好啊?」範羿行盯著她的黑眼圈,明知故問。
金雀兒卻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躍過茶幾翻身過來,粗魯地抓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心疼?」折騰一夜的眼皮,此時像是精力旺盛似的,努力撐大。
「心疼什麼?」大概知曉她要纏的企圖,他好整以暇的問道,注意力重新回到報紙上。
「我熬夜啊!」「學生熬夜準備考試本來就很正常,誰要你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星期一期中考,她卻周末才開始準備,態度不見戰戰兢兢,仍舊散漫得可以,第一次听說那麼不怕死的學生。
「考試前念個兩三天就夠痛苦了,打死我都不可能像個書呆子一樣,每天抱著書本不放!」她本來就不是第一名的料,能撈到一所二流學府混就很不錯了。
「所以……」金雀兒眸心燃著期待,「看我那麼痛苦,你是不是答應讓我休學了?」「當然不是。」話一出口,範羿行立刻看到一個吹飽氣的氣球狂泄。
「你好狠!」難以置信的指控。
「昨晚十一點多我經過書房,看你已經趴在書桌上陣亡了,一早起床發現你人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睡得可舒服了,」被逮到了!「我哪有睡得舒服?」金雀兒說得好不心虛,極力辯駁,「你知道嗎,我的壓力好大的,即使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老是夢見教科書內容,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得焦慮癥。」「你不可能得這種文明病的,學校又不是每天考試。」見招拆招,範羿行不接受她的撒嬌要求。
必于她的學業,他和爺爺爸爸的意見一樣,認為她無論如何都得念完大學,倘若中途發生什麼不可抗拒的事情——例如懷孕,即便必須延長就學期間,依然要完成。
見他的堅持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金雀兒負氣地瞪他一眼,開始大叫。
「我肚子餓了!」大家都不讓她休學是嗎?無妨,她一個人自力救濟繼續努力,成功向來屬于堅持到最後的人。
「我要吃沾千島醬的生菜沙拉、丁鼻牛排,還有女乃油蘑菇玉米濃湯!」報復似的,她說了一些制作手續麻煩的菜名。
「爺爺要我今天帶你回去吃晚飯,你中午吃這麼多,小心晚上吃不下。」就是婚後生活的第一盤炒飯,從此決定了他家庭煮夫的命運。
擔心她大展健忘粗心的本領,毀了裝潢漂亮的廚房,更怕她柴米不識、油鹽不分、醬醋當茶喝,所以婚後只要在家里開伙,下廚的一定是他。
何況她早吃定他了,總是自動坐在餐桌前等待好菜上桌。
「不管、不管!我好餓,現在就要餓死了!」金雀兒夸張的喊,像個小孩般跺著腳,開始使出那套賴皮的功夫,纏著要食物吃。
「我餓昏了,你快去煮飯!餓……餓……餓……餓……餓……」將餓字哼成旋律,她在他耳邊唱個不停。
「別唱了!」範羿行從來沒想過光個餓字,都能唱出一首歌。
她五音不全的歌喉足以唱破一大塊玻璃,若非擔心危害她的自尊,他一定當面捂住耳朵。
「快點啦,我的肚子餓……餓……餓……餓……餓……」「是,就去煮了!」拿她沒輒,他起身走去廚房,心頭沒有任何被欺壓的感覺,就是喜歡金雀兒對自己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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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範,等會兒你車子借我好不好?」吃到一半,金雀兒突然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