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能回報你那天晚上的恩情?」快開口,再一次表明他對她的興趣,那麼她就不用說出令自己難為情的話了……
她在內心祈禱著,希望倪震飛主動提起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的要求。不安使她四肢虛弱,麻木了她的神經。
「你不會那麼健忘吧,才沒幾天的時間就忘了我對你的企圖?」他交纏手指,並且以拇指搔著他的下巴。
「好,我答應。」他的語調低沉,顯示出一種強硬壓制下的張力,這種聲調卻是如此的刺痛著她的肌膚。
「你答應?」
突地,一抹悲傷閃過她的臉龐,那一抹不設防的神情深深地印進他的骨骸。他站起身,甩開它們。
「你確定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嗎?」
「我以為你對我還有意思……」左熙亞整理好思緒,再一次復習以最恰當的方式道出內心的話。
她試著隱藏焦慮,但她的聲音仍隱約的交織著絕望,希望他網開一面的心情撼到了她的雙肩,讓她局促不安地把玩著腕上的發飾。
不知道自己竟能在這種狀況下維持禮貌性的談話,這真是種殘酷的折磨,她感到又心痛、又空虛。
一個男人因為報仇來接近你,這種痛苦的心情世界上有幾個女人能夠明了?
「我是。」沉穩的聲音不接受任何爭辯。
「那就對了。」
「你是很有誠心接受我的示愛,不過你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態度轉變過大嗎?」
霍地,一道繃緊的沉默包覆著他們,當她垂下眼瞼時,倪震飛立刻咒罵自己的失言。他在搞什麼,能省事他何苦還要惹麻煩纏身,反正女人的心思他向來懶得花時間去了解。
「我被退婚了,所以……」
靶到嘴角肌肉一陣抽搐,他皺著眉頭,不願讓她知道她的回答令他厭惡,他顯露出一抹冷漠在臉上。「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不,我只希望你要我……」左熙亞畏縮了一下,雙眼流露出因他的話所受到的傷害。
從來就不是她不要誰,她根本沒有選擇權。經歷金舜國的退婚至他的復仇心態她明白自己沒有未來了,快樂的生活將從今天開始離她遠去。
眼神凝聚在她臉上,倪震飛想瞧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除了她哀怨的表情外,他無法探測到什麼情驚。
牆上特別訂作的鐘響了。玻璃後跑出一位戴著珠寶的女妖,用她的小槌子敲了鈴鐺十二次。
「休息時間到了,我請你吃飯吧!」
左熙亞想開口拒絕,但聲音才到喉頭就被她硬壓了下來,她必須開始習慣和他在一起,有心理準備迎接他的狠心,這是左家欠他的。
「那麼……走吧!」他根本不須去明白什麼內幕,因為他認為他即將的行為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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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住的地方。」
「剛買的?」
「為什麼這麼問?」倪震飛微低下頭看著左熙亞,覺得她話中有話。
不管女主角是否覺得他的動作操之過急,不過想必她並不引以為然,因為用完餐後,他駕著車帶她來到這間新公寓,她沒有多加過問,任由他的意思主宰一切。
也許心里頭還是多少納悶她驚人的轉變,但他不問,就當她是禁不住寂寞,找個一時的替代品吧!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沒有鼻塞,里頭盡是才裝潢完畢的味道。你打算金屋藏嬌?」
她不明說,但她知道,這間公寓成交時或許正是他密切追求之際。他已料到她會上手,所以早早就訂下了它,並在事情明朗化時請人開始動手裝潢……很可笑,可是事實卻是如此,她的想法早已晾在陽光下,供他閱讀……
「你又問得我啞口無言了,你還是以為我和你只是玩玩的,不肯相信我絕對的真心。」倪震飛坐在新買的柔軟沙發上,蹺起腳來。
這套沙發十足的女性色調,是他為了她而挑選的,公寓也是,所有的裝潢更是聘請國內一位頂尖的女性設計師負責。他要她感動,不惜斥資只為討她歡喜。
花費幾百萬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只要目的能達到,什麼代價都值得。
「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應我。」根本不顧去相信他的話,左熙亞已知曉當那冷酷的一刻來臨時,她會被置于什麼地位,社會大眾會怎麼看待她。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他示意她坐下來,「和我說話不要用這種口吻,你不是我買來的,我愛你,希望你也是持著相同的心情和我在一起。」
不著痕跡的謊話,他訴說得好自然,他一定很恨父親當年的背叛,否則恨意不會壓積得如此深刻……她默默承受心痛的感覺。
「對于你不經我同意就刊登結婚啟事一事,造成我家人很大的困擾,是否能麻煩你出面澄清一下……還有,我們……交往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太早曝光?」她整個心思都集中在拼命吸入肺里的空氣,用來平穩緊張心情。
停頓一秒鐘,倪震飛很爽快的回答,「沒問題,不過你得保證心完全屬于我?」
他貼近她,鋼鐵般的手指握住她的上臂,將她扭過身來面對自己。
既已成為他的羹中物,他就不會讓她有機會逃月兌。
傍她時間,無妨,他很慷慨,這麼久都等了,幾天半個月他還會沒耐心嗎?
這段期間就讓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他吧,所有女人喜歡的男人的體貼方式,他會慢慢學習,誘引她的心毫無防備的接受他的好,不只是一時的填補寂寞,之後他的拋棄絕對要令她顏面盡失。
就是這樣,當年左仲齊對倪家的忘恩負義,他要回報在他女兒身上。
左熙亞緊張得一如困于籠中的貓,他的逼視教她忘了如何用言語當武器,只有認命的點頭。
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倪震飛驚嘆手下的觸感,他沙啞的聲音穿透而出,「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進展過于迅速,但請你務必相信我的真誠,或許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踫面不甚愉快,給我機會,往後的日子我會向你證實自己的另一面,好嗎?」
迷漾的雙眼盯著他,左熙亞亂了,究竟說哪句話的他才是真正的倪震飛?他的每一句話為何都顯得那麼虛偽卻又真實,她完全分辨不出……
「我真的不了解你。」
「你會漸漸了解的。」
思緒飄得好遠,她幾近喃喃自語,「希望那時候不會太遲……」
捧正她的俏臉,倪震飛的五官出現在離她僅剩一寸的距離,「我們可以從吻開始進入彼此的世界……」
「不……」他用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心里沒有預警,對這陌生的舉動感到害怕。
當他的眼神落至她雙唇,它們竟以顫抖回應,她听見他輕笑出聲。
「不是想了解我嗎?我習慣女人從舌尖開始了解我這個人。」這是一項復仇計劃,沒想到可以連帶的將他過度禁欲的渴望也一並宣泄。倪震飛的唇角有著一絲沒有溫度的笑。
他握住她的腰,將她拉靠至身上,他的手往上伸入她未受拘束的秀發之中,用于指纏住她光滑的髻發,爾後他火熱的呼吸抵著她的耳際。
左熙亞急躁的喘息,她的腦子里裝滿紛亂的思緒。
謗據一項研究指出,男人親吻女人的手背表示禮貌;親吻手心可能有強暴的企圖;親吻臉頰表示親切;親吻耳朵則明顯有進一步求愛的意圖……
她是想了很多,包括最糟的後果。但不是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