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玉正陷在深深的夢魘里。太後的陵墓如巨獸張大了的嘴,而一只原來抓住她的手突然縮回去了,她正在向里面掉落!
「別走!」她的手胡亂地揮舞著想抓住什麼。
「我不走。」拓跋扈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
「唔……」她在睡夢中開始平靜下來。
低聲吩咐夏荷移出溫暖的火盆,他鑽入白狐裘被里,敞開懷抱,等待她因為寒冷而躲入他的懷里。
注意到夏荷那副疑惑的樣子,拓跋扈忍不住笑了。
撤出火盆是因為他無法忍受她依賴火盆更勝于他,正如他一路上無法忍受別人驚艷的目光,而執意要她身著男裝一樣。
她是他這一輩子惟一想要的女人,不因為子嗣、不攙雜其他外在因素,只單純地想要她而已。
拓跋扈微笑。他會成為她生活的主宰,她感情世界的惟一!
見她在噩夢中進出眼淚來,他低頭吮去地眼角的每一淌淚珠。
「噓,我的寶貝。」
「娘親,我好想你……」迷迷糊糊地,她以為自己回到了母親溫暖的懷里,而更深地埋入。
「喜歡嗎?」拓跋扈的聲音甲帶著,濃濃的笑意,因為她的依賴。
「你……」他的聲音讓姬冰玉大吃一驚,然後她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他的懷里!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刻跳了起來,不料一腳踏空,立時狼狽地從高高的榻上跌了下來。
老實說,他相當欣賞她的樣子——雲鬢蓬松,衣衫不整,在她跌下去時,飄起的裙擺,甚至讓他得窺她白皙的小腿。
可是在目睹她一臉痛苦的表情時,他也慌了。
「讓我看看。」他跳下床榻,將已無法順利站起的她抱回到榻上。
「我沒事。」她掙扎著要起來。
「別亂動!」心痛她的受傷,又擔心她的掙扎會使傷勢更重,他的額角有青筋凸起。
「我……」她被迫又躺回榻上,垂下眼,整個臉已緋紅丁,而瑩白的足踝只短短的一瞬就已青腫了。
拓跋扈的唇抿得更緊了。她的足踝恐怕是月兌臼了!
「你……出汗了。」她咬著唇,注意到他的額角已綴滿了汗珠。
「替我擦了。」他俯首在她面前,命令道。
用衣袖輕輕擦去他額際的汗珠,見他仍不縮回俯到她而前的臉,她覺得尷尬極了。
「想想待會兒怎樣感謝我。」他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姬冰玉不太懂他的意思。
「咬住這個。」他突然把一塊絲帛塞到她嘴里,然後——
她的痛呼被絲帛堵在嘴里,可眼淚卻因足部尖銳的疼痛而進出。
「好了,沒事了。」雖然拓跋扈清楚自己所做的是必要的處理,可看到她的眼淚,仍使他為弄痛她而自責不已。「我的寶貝……」他低頭吻去她每一滴淚水。「不。」姬冰玉更尷尬了。
「別亂動。」坐在榻的另一邊,他執著她的足,輕柔地替她按摩仍然青腫的傷處。
「拓……」她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手沿著她的小腿向上滑去,卻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才好,一時呆住了。
「元扈!」正在這時,拓跋若蘭突然跳進來,見到屋里的情景,不由得驚呆了,「怎麼……」
「若蘭?」拓跋扈看見拓跋若蘭這個不速之客,也怔住了。
而姬冰玉的臉色更是蒼白。
「王爺,」夏荷怯怯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奴婢已經對公主說過王爺還沒有起床,可公主……」
「罷了。」拓跋扈打斷她。若蘭的脾氣他最清楚,別說一個夏荷,就算是十個夏荷也擋不住她。「帶小姐下去更衣。」把姬冰玉交給夏荷後,他扯過搭在一邊的長衣披上,「有事嗎?」
「她是個女人?」拓跋若蘭失控地質問,「你居然把她帶回京里?」
「你想和我吵架嗎?」拓跋扈自顧著衣,「我記得我並未給予你質問我的權利。」
「元扈,我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氣的……」拓跋若蘭記起呼蘭氏的叮囑,趕緊放柔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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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呢?」姬冰玉換好衣裳,居然不見刁蠻公主,不由得感到奇怪。
「你想她嗎?」拓跋扈看著她微笑,換上了華服的他英俊得驚人,「來吧。」
「去哪里?」姬冰玉看著自己身上堪稱單薄的衣衫,她可不以為單憑這樣的衣物,就可以抵擋平城的嚴寒。
「不會冷著你的.。」拓跋扈拉她入懷。說他虐待她也罷,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擁她入懷的機會。「你還沒逛過平城吧?」
姬冰玉在他懷里輕輕點頭。除那次去看點燈,她幾乎沒有邁出大門一步。」我可憐的小女人……」他大笑地抱起她,「來,讓我帶你去見識平城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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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逛這個子城有名的妓院是為了尋樂,可現在一大群鶯鶯燕燕只惹他心煩!
將嬌媚的花魁于不顧,蕭啟遠懶懶地看著樓外的街市。
「我帶你進去瞧瞧。」一匹黑馬在荻春院前停駐,馬上的騎士帶笑說。
荻春院的恩客一向多,可這個聲音相當熟悉。
蕭啟遠將注意力投向樓下的騎者——一匹惹眼的黑馬,一件同樣惹眼的黑狐皮大氅。在人人尚白的北魏里,只有佐政王標新立異的一身皆黑!
拓跋扈也會來逛妓院?蕭啟遠相當意外,準備避開。
「你又要戲弄我!」一個聲音嗔道。
居然會是她的聲音?!蕭啟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沖動地探出頭去。
「我抱你。」拓跋扈跳下馬,伸手抱過因寒冷而瑟縮的姬冰玉。
「這是什麼地方?」她自他的大氅里好奇地探出頭來。和平城的絕大多數地方相比,這地方顯得過分精致,「別管這些,你只要知道這里的羊肚火鍋是平城最好的就行了。」他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微笑道。他可不願讓閑雜人等佔據她的注意。
被拓跋扈緊緊抱在懷里的,居然是姬冰玉!?蕭啟遠狠狠咬牙。
看到圍繞著他的鶯鶯燕燕,他不由得心生一計……
兩天里,他帶她逛遍了京城。這天是他休假的最後一天,他帶她來到了這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吃最有名的羊肚火鍋。
在整個荻春院里,他相信只有他們是單純為了吃而來的。
「喜歡嗎?」
「好辣!」她正好咬到一個小辣椒,一時月兌口而出。
桌上的炭火映得她整張臉紅撲撲的。她穿得並不多,可這時卻開始出汗了。
「很辣嗎?」他問。
姬冰玉委屈地點點頭,喉嚨似乎已經著了火,而她的跟淚也開始有漫溢的現象。
「我看看!」他微彎起嘴角,「想好受些嗎?」
「什麼?」她無邪地抬頭向他。
「讓我———」他拉過她,將唇蓋在了她的唇上。因為辣,他不必費力已分開了她的雙唇,他吸吮著她嘴里的辣意,如那日在沙漠里那樣深吻著她。
「你是故意的。」許久以後,她仍是無力地伏在他懷里輕喘。
「現在覺悟不嫌太晚了嗎?」他的眼里是濃濃的笑意。他確是故意的,那是因為自從她換回女裝後,他幾乎沒有機會好好吻她。
「這里的姑娘好漂亮。」她回想起進門時看到的那些衣著亮麗的年輕女人。
「沒有你美。」拓跋扈相當滿意她的依賴。
「這是什麼地方?」
「荻春院。」
「荻春院?」她睜大了眼楮,仍是不明白。
「這是平城最有名的妓院。」他的笑意更濃了。
「妓院!?」他居然帶她來逛妓院!這個大膽的鮮卑人啊……姬冰玉覺得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而月復部的一陣火辣卻燒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