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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王的眷戀 第13頁

作者︰那顏(圓悅)

「只有屬下領死士十人混入軍中,獨孤大人率大軍半個時辰後到。」百夫長報告。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看到王爺受刑,卻不敢出手搭救。

拓跋扈的嘴角泛起一抹笑。他要看慕容律在天下無敵的白虎軍腳下顫抖!而現在,他在民夫中長達兩個多月的策反,終于也能派上用場了。

他穿上衣服;躍下氈毯。

「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出去。」臨行前,他溫柔地叮嚀她。而他拋給百夫長的眼神卻充滿了警告,「在這里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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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律長期地控制了幾萬大軍,成為北燕慕容部中最有權勢的大將軍,他的成功秘訣只有四個字——

不怕沾血。他曾殺了堂叔一家五十七口,只因為堂叔涉嫌背叛他。

在北燕,人人談慕容律而色變,不光因為他的嗜血,更因為他擁有一支北燕最強的軍隊。

慕容律知道,他能平步青雲所依仗的,不過是他的軍隊而已;—旦沒有軍隊,他慕容律別說沒本錢和人談條件,連性命恐怕也會保不住,因為在他往上爬的過程中,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

所以慕容律的軍隊是糧餉最多的,他也盡可能善待他手下的將士,只是民夫不在被他慕容律善待的行列。雖然他們的名字也編在軍營的名冊中,可糧餉不到兵士的十分之一,吃住包是豬狗不如。

在他的想法里,民夫就如腳下的泥土。何況只要打一次勝仗,還怕沒有成千上萬的民夫嗎?

而民夫也習慣了逆來順受,往往累死也不敢吭一聲。可這次……

「真是造反了!」卑賤的民夫也敢翻天!

慕容律迅速地調兵遣將,本以為這次叛亂很快能干息,他甚至想了幾個殘酷的刑罰來殺一敬百,誰知在半個時辰後,竟收到了他親兵潰敗的消息。

「取我的大刀來!」慕容律決定親自披掛上陣。

慕容律也是一個愛才的人,從表現來看,那煽動造反的奴隸夠格做他的千夫長,不過——

他的行為已令他失去了這個機會!

慕容律殘酷地笑著。他的法則是——背叛他的人,殺無赦!

這場仗拓跋扈打得相當快意,背上姬玉替他包扎的傷口幾乎已經完全進裂,可他不在乎!

他率領那些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民夫們,打敗慕容軍的第二次進攻時,獨孤蘇帶兵到了。

拓跋扈穿上獨孤蘇帶來的白銀鏜甲,跨上他的黑鬃馬,氣勢昂揚。

「天佑我邦,大魏昌盛!天佑我王,拓跋必勝!」

白虎軍士狂囂。

外面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忽然都是喊殺聲?

姬冰玉相當不安,卻又無法走出氈帳,因為他派了一個人來看住她。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眼前這個外形看來相當可怕的蠻人,會對他言听計從?

相處這麼久,姬冰玉第一次猜測起他的身份。

嗤——一聲裂帛的聲音傳來,然後看守她的那個男人忽然跌倒,一個高大的人影從氈帳的裂縫處鑽了進來。

姬冰玉正欲尖叫,卻發現鑽進來的竟是宮泰。

見宮泰欲對著那個倒下的男人一劍砍下,她忙拉住他,「別殺他,他是個好人。」

「外而在混戰,我們快走吧。」宮泰收回了劍。

「好。」姬冰玉覺得傾斜的世界又開始回復原狀,「我們回平城嗎?」

「你要離開我?」拓跋扈正好打敗慕容律回來,卻听見她要與這個陌生的男人離開他。

懊死!除他以外,所有踫觸她的男人都該死!拓跋扈的臉上浮現殺氣。

他的樣子嚇著她了!姬冰玉倉皇地退了一步,不料在氈毯上絆了一下,差點跌倒。

「過來。」發現她的驚恐,拓跋扈的語氣變得溫柔。

嚇著她可不是他的本意,她這樣的女人是天生要人呵護的。「別怕;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她可以拒絕他冰冷的命令,卻無法拒絕他的軟語相求。

對他道別吧,屬于姬玉的那段時光已經過去,從此以後,她就要忘了這個名字,也不再記得他的模樣。

拓跋扈霸氣地擁她入懷,「我送你去平城。」

本來決意要離開他的,可他的這句話卻改變了她的決定。宮泰是斷不肯帶她回平城去自投羅網的,她只有依靠這個她除了名字以外,一無所知的男人了。

「請你——」她堅決地道︰「送我回平城。」

拓跋扈!宮泰忽然認出他來了。

在平城,他曾有幸目睹他——北魏最勇敢、最英俊、也是最冷酷的佐政王出獵歸來。他也曾听說關于這個人的種種冷血傳說。

自投羅網是不是眼前這種情景?宮泰慘然而笑。

他們從遙遠的干城一路逃亡,卻仍是逃月兌不了命運的捉弄!老爺的犧牲實在太不值得了!

爆泰仿佛失了心魂一樣,只能默默注視她離去。

「坐穩了。」在千軍萬馬中,拓跋扈毫不避嫌地當眾抱起姬冰玉,將她放上馬背,然後踩蹬上馬。

再一次看一眼這塊流過他血、淌過他汗的土地;以及他和心愛女人共同生活過兩個多月的氈帳,拓跋扈揚鞭叱馬。

獨孤蘇深知佐政王喜好男色這件丑事敗露,會為王爺的聲譽造成損害,當下疾言厲色地下令封鎖消息「不許傳出此事,違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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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里沒有這樣痛痛快快的沐浴了,姬冰玉覺得自己都快忘記泡在熱水中那種舒服的感覺了。

在氤氳的熱氣中,姬冰玉悠然出神……

他是誰?為什麼沿途的地方官都對他必恭必敬?

馬前載一個少年本來是十分怪異的事,何況他還總是對她摟摟抱抱的,可為什麼沒有人表示質疑呢?

一路上,他對她溫柔體貼依舊,因為怕她冷,他依舊日日與她同榻。其實她已很少被那種徹骨的寒冷凍醒,可怕他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姬冰玉不敢提出和他分榻而眠。于是,她只有任他們這種古怪的關系發展下去。

水有點冷了,姬冰玉取餅放在一邊的衣物。

穿衣的時候,她的手踫到了臂上的守宮砂——龍形的標記,只有待選王妃和貞潔秀女才有資格擁有。

和她一起接受這個印記的,還有兩名鮮卑女子,所不同的是,她們以守宮砂的消失來求得榮華富貴,而她……

姬冰玉匆匆地穿上內衣,逃也似的離開了浴室。

「洗好了?」拓跋扈的聲音低沉。

室內已升起了火盆,厚厚的簾幃隔絕了外面的寒氣。

他背對著門,愜意地躺在一堆軟墊中,因為溫暖只穿了一件綢質的內衫,薄薄的衣衫掩不住他背上的鞭傷。

在他身邊放著一些散發著清香的藥膏,以及一些雪白的布條。

「哦……」姬冰玉低應著。她沒預料到他會回來得遠較平時早,想到他看見了她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一顆心不由得狂跳起來,艷紅也染滿了面頰。

「過來。」拓跋扈召喚。傷後一直由她為他上藥裹傷。

姬冰玉低應著,急著去取外衫,不料衣衫在他身後,她必須越過他才能取到。她伸長手臂,偏偏他的長腿又擋住了她惟一的去路。

看著她一臉窘迫的樣子,拓跋扈忍不住笑了,柔聲問︰「怕我?」

聞言,她的指尖輕顫一下,外衫從指尖滑落,正好落在他的另一邊,一時大窘。

一股幽香淡淡襲來。在大漠那些艱苦的日子里,這股幽香始終縈繞在她身上……

拓跋扈忍不住伸手,握住她那只伸也不是,縮也不是的小手,「怕和我這樣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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