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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妻妻焉 第13頁

作者︰那顏(圓悅)

她如是提醒自己。

「玳青,不要做我們都會後侮的事。」經此一吻,讓他相信,其實她並不曾真的忘記他。

「後悔?認識你纔是最令我後悔的事!」她的話就像是最毒的毒蛇,給了他致命的一咬。

瞬間,他所有的理智都崩潰了,那些被聖賢書牢牢壓制許多年的狂烈,有如野火燎原一般。

「收回!」他猛烈的搖晃著她,咬牙切齒的道︰「我要你收回這句話!」

「為什麼我該收回我的話?」她偏著頭,故意氣他,「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只是賣身給我的僕役而已。」

從來他只在她面前拋開溫文爾雅的假面,變成最傷人的野獸,將她一次又一次傷得體無完膚!

如今,她再不是那個任他予取予奪的沈玳青了!

「妳——」

若論吟詩作對,東方玨絕對是勝家,可要說耍嘴皮子,十個他也不是玳青的對手!當下,他只有張口結舌的份兒。

玳青還想好好數落他,誰想黑燈瞎火的,竟在台階上絆了一跤,于是本就不便的跛足更是雪上加霜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忠叔呢?那些僕役呢?」她坐倒在台階上,痛得半天站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一回來就這樣了。」東方玨暗暗詛咒,剛纔他出來得匆忙,竟忘了帶上照明的蠟燭。

「難道你是死人嗎?還不過來扶我?」她以怒氣武裝自己,可胸口突然翻涌起強烈的不適。

她想——吐!

千萬不要,不要在現在!

她暗自祈禱,可醉意整個涌現出來。

「嘔……」她終于忍不住胸口翻涌的難受。

東方玨正彎腰抱起她,正好被吐了一身。

空氣中,酸臭之氣立時四逸。

「你……」

「不礙事。」他好脾氣的道。

「你只是個僕役罷了,誰在乎你有沒有事!」她纔不要關心他呢!玳青昏沈沈的想。

「是。」他容忍她的脾氣。

酒醉的人是無可理喻的,同理可證,他的委曲求全也只激起她更多的不快罷了。

「你聞起來臭死了!」她冷哼,「我被你燻得快吐了。」

「對不起。」他放下她。

懊死,他竟敢把她留在一團黑暗中!

玳青忍不住怒火,借著醉意斥喝道︰「你在哪里,誰允許你離開的?!」

「在這里。」一雙手扶住她,正好在她差點撞牆之前,「我這就帶你回房。」

他抱起她,她這纔知道他離開她,是為了月兌去骯髒的外衫。現在他只著一件薄薄的內衫,天已冷了,她能感覺懷抱她的身體在冷風中顫抖。

「你覺得好些嗎?還會想吐嗎?」他關切的一再詢問。

「閉嘴!」她沒好氣的。

心里,她曾希望永遠閉鎖的地方泛起一層淺淺的漣漪,就像春風吹拂過水面,吹化了漫長冬季的冰冷與寒冷一樣。

不,她不能,她發誓不再軟化的!

她提醒自己,以血淋淋的往事警告自己︰軟化的後果是萬劫不復。

「玳青……」

「你還是臭得要死!」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等一等。」

她還沒來得及表示抗議,就再次被放到了地上,所幸這次她正好扶著一堵堅實的牆壁,沒有跌倒之虞。

「好了。」他回來抱起她。

「好什麼呀……」她正想發飆,可手掌正按在他赤果的肌膚上,那受到夜晚冷風的侵襲而變得冷冷的人體,「你……」

喉嚨里似有什麼正堵得慌,刻薄的話全都噎住了。

「別怕,很快就到了。」他將她的沈默誤以為是怕黑,拍著她單薄的肩頭,笨拙的安慰她。

為什麼?

為什麼當一切都無可挽回時,他還要如此的溫柔呢?

「別哭,別哭啊!」感覺到沾著自己胸膛的濕熱,他柔聲安慰。

她纔不會為他哭泣呢!可積蓄了五年的淚水似乎想一口氣流盡似的,止也止不住!

「為什麼……」

為什麼啊,既然三年前他能如此對她,三年後何必還要來管她的生死呢?

想到恨處,她氣得猛捶他的胸膛。

「打吧打吧!只要妳能痛快些。」他嘆息。欠她的,欠她的啊!

「你——混蛋!」酒醉助長了她的怒氣,打得累了,她索性動起了牙齒。

于是他赤果的胸膛上留下一個個憤怒的見證,幾乎見血的傷口很疼,可他沒有絲毫要逃避的意思,他听任她在自己身上發泄怒氣。

「原諒我。」他懺侮的道。

「你要我如何原諒你?」她恨聲道。

她怎能假裝那些傷害不存在?

她怎能假裝自己能既往不咎?

她怎能……

這五年來,對他的恨意支持著她,可讓她恐慌的是︰她對他的恨意,似乎漸漸漸漸的淡了。

不,只有在恨的情感里,她纔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

要恨他,恨他呀!

或許,她要記住恨是因為她仍然有愛?

這駭人的想法嚇到了她!

酒醉的她遠比平常脆弱,她終于痛哭失聲。

第七章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

——唐李白

來到她的房里後,東方玨點燃了蠟燭,心急的察看她的情況。

她的唇色艷紅,雙頰更是燦若雲霞,眼神卻迷亂得近乎無神。

「你還好嗎?頭還痛嗎?還想吐嗎……」他一疊聲的。

「我……」她吐出一連串的申吟。

「我……我給你拿、拿水……」見她的臉紅得不象話,東方玨更是一陣手忙腳亂。

誰想他纔要抽身走開,卻發現自己的褲頭被揪住了。

「怎麼了?」他猛回身。

原本他刻意避開了燭光,以免自己的造成她的尷尬,這下措不及防,赤果的胸膛就整個暴露在燭光下了。

赤果的胸膛上到處都是她指甲的劃痕、她牙齒的嚙痕,有的地方甚至滲出了血漬。那經由體力勞動鍛煉出的飽滿肌塊,在走動後蒙上一層汗漬,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得曖昧。

「呃……」她的呼吸—窒。

那雙原本是無意拉住他褲頭的小手,不自禁移到了他的胸膛上,懶洋洋的四處漫游。那些肌肉的塊壘在輕柔的撫模下起伏收縮,被那濕熱得出奇的小手挑逗得敏感到了極點。

「妳醉了!」東方玨按住她放肆的小手,警告道。

「醉了?醉……醉了好,醉了的世界沒煩惱!」她醉後的笑顏竟意外的單純。

他只在新婚之夜看見過如此單純的笑臉,以後她單純的眼眸漸漸染上了輕愁與寂寞。

這都是他的錯!

東方玨萬分自責。

如果可以,他願不惜一切挽回她的單純與快樂,可老天從不給人額外的機會,他已浪費了屬于他的機會……

「抱……抱我……」

醉意泯滅了世俗的禮儀,醉眼蒙里,玳青只覺得他的眉眼好好看,她好想、好想被他抱在懷里。

「不、不可以……」他喃喃的,不知是想說服她,還是說服自己。

「我好想、好想要你。」她呢喃。

「妳只是醉了。」他試圖保持冷靜。

不容否認的,隨著她小手的挪移,一種已被遺忘很久的男性本能抬頭了。

「你……你病了……嗎?」她伸長手臂去試探他的額角,誰想腳下虛浮無力,整個栽進了他的懷里。

一種男性動了情的氣息煽動她屬于女性的本能,她攀附住他,在他身上蠕動……

他的沖動更甚了,額角因此滲出大量的汗水。

不,不可以!

理智提醒他,她並非真心要他,她只是喝醉了,可雙手似乎有了自己的主張,將她緊緊擁在懷里,他的心更是拒絕放開她。

「真好。」她呢喃。

馥郁柔軟的身體纏在他身上,挑動了他的,他的呼吸因此變得急促,他好想、好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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