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竟然是他!
雅安激動地微微挺起身,如果不是身體無力,恐怕已經撲了出去。
三騎迎面而來,為首一人皮襖長靴,發結粗辮垂在胸前,額上系著一根寸許寬的紅帶,高鼻隆顴,輪廓深邃俊美。
白木,她的白木,高坐在馬上,看上去像天神一樣英偉。
「我哥戰的女人在哪里?」男人沉聲問,面對輕而易舉得到的勝利並不見絲毫得意,冰刃一樣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向在場唯一安然無恙的馬車。
雅安僵住,臉上血色盡失,原本已趨于沸騰的情緒瞬間降至冰點。
扮戰。他是哥戰,草原上最有名的馬賊頭子。他不是白木……或者,他之前壓根就是騙她的。
他說他的女人……他的女人……
想到自己曾不止一次向他表示要做他的女人,他都沒正面回應過,她還以為他只是需要時間來接受她。原來他不是需要時間,他只是不想要她而已。
「回頭兒,郡主在車內,只怕是被嚇壞了,一直沒出聲。」一個馬賊大聲道,口中雖然這樣說,神色間卻不見分毫同情。對于他們來說,如果連這一點小場面都受不了,那麼是不配做他們頭兒的女人的。
扮戰聞言,不再多言,策馬往這邊走來。
雅安呼吸急促起來,也許是藥性過了,身子漸漸有了力氣,然而她此刻卻寧願自己如開始一樣無法動彈,至少她不會因為激動和認清事實而顫抖。
「柔羅。」馬車外,哥戰的聲音竟然帶了些許溫柔。
雅安目不轉楮地看著他,並沒有想過避開。他的眼楮好了,里面竟然有著她以前一直無法想象的柔情。他能認出她是誰嗎?如果認出來,他會怎麼樣?
會很生氣吧。會不會因為她冒名頂替而殺了她?
雅安知道自己無法揣測出他的心思,也不打算再胡亂猜下去。
她被打橫抱出了馬車。哥戰站在馬車上,面向著所有的兄弟舉起了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雅安,帽子落到地上,暴風雪瞬間將她旋繞。馬賊們興奮的狼號聲充塞于天地間,似欲將蒼穹刺破。
透過密密的雪片,雅安看到灰暗的天空,心中突然平靜下來,沒有恐懼,也沒有傷心。那一刻,她真正地意識到,哥戰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瞎子白木,要想活命,這個郡主的身份她就必須繼續扮演下去。
重入溫暖的懷抱,已在馬背之上。狂風從耳旁呼嘯而過,蹄聲如雷,馬賊們迎著風雪策馬狂馳著,叱喝聲以及馬鞭在空中劃過的利嘯不絕于耳。
身後男人的手臂和胸膛形成了一個堅不可破的牢籠將她囚住,即使隔著棉厚的衣料,雅安依然可以感覺到他身體內所蘊含的強大力量。
曾經,她是那樣渴望他像這樣緊擁住她,如今,她如願以償,卻是以另一個女人的身份,而且這個身份將伴隨著她直到被戳穿。
雅安突然發了狂地掙扎哭泣,卻無法尖叫出聲,絕望和恐懼似乎隨著體力的恢復而蘇醒,瞬間將她籠罩。
扮戰縱聲大笑起來,終于有了愉悅的感覺。正如他手下所認為的那樣,他要的不是一個女人的馴服和柔情,而是野性和驕傲,如同一匹好馬一樣。曾經,他隔遠見過柔羅一面,那由骨子中散發出來的高貴和傲氣,對他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能將這樣一個目空一切的女人征服,才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驕傲。
倏地,他抓住近于歇斯底里的女人長發,往後一扯。
雅安只覺頭皮劇痛,自然而然地往後仰去,雙唇立即被狠狠壓住,那突如其來的粗暴的帶著征服性質的吻瞬間吞噬了她的呼吸,還有抵抗的意志。
她安靜下來。風吹散了她的長發,將隨馬狂馳的兩人纏繞。恍惚中,雅安突然憶起他曾經被動而淡漠的吻。
也許,那個時候她是幸福的。至少,她知道他吻的是雅安,而不是柔羅。
篝火跳動,馬賊們走調地唱著歌,粗獷地拼著酒,囂嚷著,大笑著。鮮血讓他們感到興奮,殺戮是他們的生命,所以他們比任何一個種族更懂得享受活著的每一刻。
「柔羅。」帳內,哥戰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將雅安佔有。
雅安沒有抗拒。她說過要當他的女人,這個念頭從來沒變過。至于他想要的那個女人,她知道他已失去了得到的機會。
扮戰身體內流著惡狼一般的血液,如同其他馬賊一樣,對于女人,他們的佔有方式是粗暴而直接的。相較于柔媚的申吟,女人的尖叫更能激發他們體內的野性和獸欲。
那利刃刺入一樣的結合讓雅安痛得渾身抽搐,喉嚨中發出喑啞難听的痛苦申吟。
「叫出聲來。」迫她放開咬著下唇的齒,哥戰溫和地命令。聲音中沒有濃烈的,清澈得讓雅安心中寒意直冒。
「我哥戰看中的女人,怎能像一只兔子一樣軟弱!」隨著話語,他強悍地挺進,目光卻緊攫著牛油燈下女人飽含痛楚以及不知名情緒的眼。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仍未緩解的疼痛在他的動作下加劇,雅安張開嘴,卻只發出一聲短促的啞叫。
扮戰眸中冷光一現,就要抽身。雅安卻突然手腳並用抱緊他,阻止了他的退出,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沒錯,她是啞的,但是她的身體沒殘。說不清是為了被他欺瞞的怒意,還是為那有可能被他再次丟棄的巨大恐懼,雅安血液中流動的瘋狂發作,在哥戰驚訝的眼神中,她用一種報復性的方式野蠻地啃嚙他的唇,他的肩,他的胸……
扮戰動了。被女人壓在身下是不被允許的,輕而易舉地,他搶回了主動,平生首次用手一個女人的身體,盡避粗暴依舊。
啞的,沒關系,只要脾氣合他口味。他笑,自傲地看著女人在他身下耗盡最後一點力氣,承受不了他所給予的強烈歡愉而昏迷過去。
一個美麗的女人。翻身坐起,一邊穿衣服,他一邊打量著渾身布滿自己愛痕的女人。以前遠遠看著,便覺得漂亮,沒想到近了,才發覺她長得和記憶中有些微差別。也許是閉著眼的關系吧,那眉梢眼角竟然帶著以前他不曾注意到的稚氣。
抓過毯子蓋在她赤果的身上,他忍不住又笑。草原女子本來就熱情,但是像她這樣時而安靜如羊時而凶悍如狼的,他卻是第一次遇到。交歡像打仗一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感覺真……精神!
穿戴整齊,拿起裝著精鋼矛的皮囊,他走出了帳篷,並沒有回頭再看一眼。對于女人,他向來不留戀,即使那是由他親自挑中的女人。
見到他出來,正在喝酒行樂的馬賊們都紛紛停了下來,看著他的眼中有著外人難以理解的崇敬。直到他擺了擺手,他們才又繼續鬧騰起來。
在一個火堆邊坐下,立時有人遞了酒和烤肉過來。哥戰只要了酒,喝了一碗,然後打開皮囊,拿出自己拆卸成三截的長矛,用布細細地擦拭起來。
「大哥!」一個長像與他有六七分相像卻略顯秀氣的男人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扮戰沒有抬頭。
「那郡主怎麼樣?夠不夠味?」男人一臉猥褻的笑。他要了一個侍女,細皮女敕肉的,只可惜太嬌弱,經不起一回合就暈了。
「不錯。」哥戰淡淡道,將長矛接好,隨手一抖,立時寒芒閃動,殺氣彌漫。
他身邊那男人不由自主搓了下手臂,心中寒意直冒。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大哥的矛,但是仍然無法控制因它出現而產生的恐懼,尤其當它被大哥握在手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