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雙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急切的面容,沒有說話。
「沒有。」傅昕臣驀然站起身,掩飾住眼中的傷痛,「二位慢坐。」語罷拿起編好的籃子走回內室。又是一對被騙的傻子!
暗昕臣一走,嚴飄飄臉色立變,「那女人很美,是不?」他如果敢說是,她一定馬上進去殺了她。那小蹄子連正眼也沒瞧他一下,就把他迷成這樣,自己對他千依百順,他竟當著自己的面向別的女人大獻殷勤。
「當然。」玉無雙懶洋洋地道,無視她怒氣沖沖的俏臉,柔聲道︰「如果你敢踫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對她,他太了解了,不須想也知道她有何打算。
「你──」本待起身的嚴飄飄聞言,煞住了身形。他竟然要為一個初識的女人要自己的命,他夠薄情!委屈與憤怒令她的身子不住地顫抖,「好,你狠!」但是她卻狠不下心離開他。
「乖,別生氣了。」玉無雙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忙補償似的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吻上她的唇。
嫻熟的挑情技巧令本來身子僵硬、極力抗拒的嚴飄飄逐漸軟化,最終再次陷入他編織的陷阱。
「你乖,我就疼你。」玉無雙慵懶地道。
「別這樣,他們會出來的。」她突然驚醒,忙要推開他。在外人面前她向來嚴不可侵,這形象是萬萬毀不得的。
「怕什麼。」玉無雙將她緊緊抱住,不讓掙月兌,「讓他們看到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可是兄妹。」她提醒,極力抗拒他。
「你──」一聲驚喘,嚴飄飄再無法集中精力抵抗。他根本是個魔鬼,雖明知這一點,她還是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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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玉無雙無視傅昕臣的存在對葉青鴻大獻殷勤,葉青鴻卻不為所動,匆匆吃過便轉回內室,即便她一句傷人的言辭也沒說,也夠將他滿腔熱情澆滅了。
「傅昕臣,那人好煩。」葉青鴻抱怨道,鮮少與人接觸,她實在無法適應玉無雙的熱情。
「他是喜歡你。」傅昕臣微微一笑,知道葉青鴻性格單純,不會往這方面想,卻不得不點醒她。
「是嗎?」葉青鴻納悶,但隨即恍然,「對哦,就像我對你……」驀然想到這一點,她有些擔心地問︰「你是不是也會很煩?」就像她煩那個男人。
「不會。」傅昕臣仰靠在椅子上,虎眸半閉,從微開的眼縫中看著葉青鴻臉上憂心的表情,不覺好笑。現在才想到這點,不嫌太遲了嗎?「你對他有什麼感覺?喜歡嗎?」那玉無雙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男子,又懂得討女人歡心,葉青鴻如果心動,他並不奇怪。
「不喜歡。」葉青鴻搖了搖頭,認真地道,「他的眼神讓我想起師父。」
「師父?」傅昕臣詢問似的重復。第一次听她談起與她有關的人,原來她並非獨自一人,只是為何她的口氣像在說一個不相干的人?
「是。」葉青鴻美目閃過一絲茫然,雙手交握,站起身來,然後又坐下,似乎有些煩躁,「那天晚上……他要我月兌掉衣服……」她小小聲地,宛如夢囈,那日的情景赫然浮現在眼前。
暗昕臣臉色微變,卻沒出聲打斷她,微眯的眼已睜開,似乎有些緊張。
「他看著我……就像那人一樣……我知道……我知道他就要像……對別的女人一樣……對我……可我不怕……早知會有這一天的……」一股惡心感驀然涌上心頭,葉青鴻停住,沒有再說,已經過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說了,又能怎樣。
但傅昕臣的手已緊攥住椅子的扶手,向來平和的臉上透露出難以遏制的憤怒以及心痛。
「畜生!」半晌,他從牙縫中迸出這兩個字。
葉青鴻從回憶中清醒,乍聞此二字,不由得驚呆了,他──在罵人!為什麼?
「他人呢?」傅昕臣驀然站起,冷然逼視葉青鴻,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在他胸中奔竄,讓他極想殺人──那個敗類!
「他?」葉青鴻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不覺往後縮了縮,「師父嗎?死了。」
意識到自己嚇著她了,傅昕臣忙強壓住胸中的怒氣,坐回椅中,放緩語調道︰「奴兒,你過來。」她一向對他親昵,而他好像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見他不再凶惡,葉青鴻一掃開始的畏懼,生怕他反悔似的飛快地撲進他懷里。她最怕他,卻往往只有在他懷中才能找到安適的感覺。
「你……為什麼生氣?」怯怯地,她問。
出人意料地,傅昕臣首次回手抱緊她,卻沒說話。他有很多話想問她,她的家人呢?那個畜牲那樣對她,她為何還要叫他師父?他是怎麼死的?她又是怎樣熬過那段日子的?他尚記得五年前她已是獨自一人了,那時她不過十五六歲,尚不太懂得與人交流,難道說那個畜生就是在那段時間死的?而更令他不解的是,在遭遇了這種不幸後,她並沒如一般女子一樣羞于啟齒,而是坦然地道出。盡避可以听出她並不喜歡那段回憶,但在她的語氣中,他卻沒有听到一絲恨意。
太多的疑問,他卻一句也未問出。問了,只是讓她再重復那段痛苦的記憶,于事無補。輕拍她的背,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
窩在他懷里,葉青鴻並不知他在想著自己,她惟一知道的是──此刻的傅昕臣,好溫柔。
第九章
將熟睡的葉青鴻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傅昕臣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一縷秀發落在她額前,他伸手將它挑開。
她其實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第一次,他仔細打量起她來,她的五官並不精致,修眉長目,高鼻豐唇,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本是過于堅硬,但是在她如刀削般的輪廓上組合起來,卻形成了一張融合了狂野與優雅的具有雕塑美的獨特面孔。
平日她乖順得像一只貓。傅昕臣不由得失笑,拇指輕柔地撫上她修長入鬢的眉。可一旦這眉顰了起來,這雙明眸中泛起倔強的光芒的時候,也夠讓人頭痛的。
她就像山上的雪濡草,艷美而又尊貴的長相引誘著人企圖忽略其間懸崖峭壁的隔離而將之采摘到手。
她美麗卻不柔弱,高貴而不可侵犯,所以人們很難想象她也會被欺凌,也會需要保護,而更多的人想到的是如何征服。
一想到她在受了那樣的屈辱後仍能保有純淨的心,而未變得偏激,他的心中不禁涌上濃濃的感激。
暗昕臣感覺到手下一動,回過神來,恰看見那雙長眸睜了開來,里面閃爍著似恐懼似驚異的奇怪光芒。他一怔,隨即若無其事地縮回手,柔聲道︰「吵醒你了?」對于自己的舉動,他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回來了。」葉青鴻的眼楮亮得驚人,語氣出奇地清澈冷靜。
「誰?」傅昕臣不解,奇怪地看著她不同平日的表情,此時的她像一個面臨凶猛野獸侵犯的冷靜的獵人,讓人捉模不透。
听見他的聲音,葉青鴻身子一顫,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一下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你听,喘息聲,還有女人的聲音……」
經她提醒,傅昕臣這才注意到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濃眉不由得皺了起來,暗忖這兩人實在是不知檢點,但同時心中又一動,感到懷中的身體溫軟。第一次,對于葉青鴻,他竟然有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