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勞煩你了,這里我很熟,我自己會走的。」沈寇心曾在這里住餅不算短的時間,她當然知道要如何下山。
「這種雨勢在山上是招不到出租車的,難不成妳想走路下山?」闕燁嘲諷著她。
「也可以。」沈寇心固執的反駁他。招不到出租車,她就乖乖等公車嘍!雖然她討厭擠沙丁魚,但偶爾為之倒還可以接受。
「我不準!傍我留下!我討厭一件事情說兩遍妳是知道的,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闕燁為了她執意要走的態度,弄得心里很不快。她分明在找他麻煩!
「反正,你也不希望我留下吧?」沈寇心輕咬著下唇道。
闕燁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從來沒這麼說過,何況這里也是妳的家,我根本沒有趕妳走的理由。」
早在他們訂婚前,闕沈兩家的長輩就選好要送他們兩人的訂婚禮物了。由闕家在陽明山買土地,而沈家負責裝潢上的所有開銷,甚至闕燁還特地買了她最喜歡的史坦威名琴送她,而他們的目的都是希望她能在台灣過得很愉快。
兩人在美國訂完婚不久,她也正好畢業了,于是她便跟他一起回台灣,並在長輩們一致的要求下,搬入剛裝潢好的新居中。
他們的用意只有兩個,一方面是沈寇心的家人長年住在美國,闕燁和她住在一起可以就近照料她;另一方面是希望他們小兩口可以因為每天相處,使感情更加穩定,最好還可以在同居期間決定提前結婚。
不過,因為訂婚後一年才結婚,是沈寇心打從一開始談婚事時就很堅持的一點,所以眾人也束手無策,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那麼早就踏入婚姻。
而聰明如她,當然知道兩家長輩堅持她提前跟闕燁搬進新居同住的用意,十足十是在設計她,所以她雖然搬入新居,卻故意睡在客房。
只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闕燁也沒有笨到不知道長輩的「用心良苦」,因此在同居一星期內,就如他們所願的把沈寇心吃了,提前度過他們的新婚夜,並且讓她搬到主臥房跟他一起睡了。
不過沈寇心還是堅持在原訂的日期結婚,一點都不想稱了他們的意。
自從結婚夜在律師那邊簽字後,她比闕燁早一步回來,拿了一些證件就直接去機場搭飛機回美國,沒有再踏進這里一步,如今突然重游舊地,她的心里不免有些波動,畢竟這里有著他們兩人共處一年的回隱呀!
「我在美國獨立習慣了,這一點雨勢難不倒我。」一回到這里,過往的回憶讓沈寇心觸景傷情,直覺的想逃離這里。
闕燁看著她想逃離這里的舉動,在她還沒踏出房門前,開口問出了他這幾天一直感到不解的疑惑。「我可以問妳為什麼放棄了鋼琴,而投入商界嗎?妳當年回美國時不是也發了一張CD,我听說是叫好又叫座,那妳為什麼會突然退出了音樂界?」
之前老爸提醒他都不注意沈寇心的事,所以他前陣子向闕煒問了一些有關沈寇心的事情,因為闕燁和沈寇心的哥哥沈寇良一直都有連絡,所以他順利的從堂哥那邊得知了不少沈寇心的事情,只不過他還是想不通她突然轉戰商界的原因。
如果是因為銷售不佳而轉行,他是可以了解那種挫折感,但是她卻沒有發生這種情況,背後的真正原因就教人納悶了。
沈寇心完全沒想到他還會對自己的事情有興趣。「因為……那張專輯不是我的實力,所以我離開了……後來正好遇到你爸爸,他認為我有從商的天分,誤打誤撞的,我就踏入了這一行。」
闕燁的身子狠狠地僵住。「這是什麼意思?莫非妳早已不再彈琴了?」
她輕咬了下唇,點點頭。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自己先承認也無妨。
其實早在她錄完那張專輯後,她就二話不說的把美國家里的鋼琴給封了,就連小提琴也都放棄了。
闕燁听了則是震驚不已。她竟然會輕易地放棄她最熱愛的音樂?!
「是……因為我的關系嗎?」他不得不開口問她。從闕煒口中,他得知她轉入商界也四年多了,大約是她錄完那張專輯之後就轉換跑道的。
「是我自己的因素,不關你的事。」她垂下眼簾,苦笑道。
離婚後,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彈琴,因為只要她一彈琴就會想到他,最後彈琴變成了她最痛苦的事情,偏偏她又倔強到不肯回台灣找他解釋一切。
五年前她選擇離婚,以為離婚是對他和她最好的選擇,卻沒算到自己的心沒有想象中的勇敢,可以熬過沒有他的日子,尤其自己又是被闕燁誤解,使得她的心情更是起伏不定,最後……連她唯一想守住的東西也沒有保住。
懊死!丙然是他的緣故!八成是因為他以前偶爾會陪她練琴,才害得離婚後的她不願意去踫鋼琴。
這一點他倒是可以體會,因為每次他看到客廳中的那台鋼琴,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闕燁沉默了好一陣子,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安慰她。或許五年前負氣簽下的那紙離婚協議書,對他們來說傷害都太大了……
他神色復雜地望了她一眼,看見她要掉頭走人時,不禁月兌口而出。「寇心,妳的酒量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差的?是在結婚前夕嗎?」
他是憑著直覺問出這句話的,想起他們兩人當初會以離婚收場,完全是因為她在結婚前夕的背叛,莫名的,他突然想起她剛才所作的惡夢。
她並不是會作惡夢的人,如果和當初那件事情無關,就是在五年內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早在很久以前就變差了。」她一時之間緊張了起來。
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她呢?莫非他猜到了什麼嗎?
不!如果他知道那天一切事情的話,他應該不會這麼問她才對。
知道婚禮前那一夜發生什麼事的,只有兩個人。除了那個差點非禮她的彭姓男子之外,就只有淑子了。因為當時淑子正巧在她最需要救援的時候來了電話,並找到了她,她那一夜才能順利逃過一劫,但淑子曾允諾過她絕口不提的呀!
究竟是在多久之前呢?該不會真的是結婚前那一天吧?!闕燁皺起眉。
結婚前夕,是他跟沈寇心回台後第一次分開住,準新娘回沈家在台灣的房子過夜,而且兩人當晚都各自有告別單身派對,所以他只有在睡前撥電話跟她小聊一下就收線了,因此在婚宴的Party上時,有個叫彭方威的男人跑來告訴他,沈寇心前一晚沒回沈家而是住他家時,讓他錯愕不已。
但是當他帶著彭方威去跟沈寇心對質時,她臉色立刻轉為慘白,最後才吞吞吐吐的坦承她臨時改住在一名女性友人的家中敘舊。
她在結婚前夕才去找朋友?舊?未免也太扯了吧?!她的種種反應讓他心涼不已,妒忌讓他沖昏了頭,因為她一夜未歸是事實,她沒有對他坦白也是事實,而她一見到彭方威就臉色慘白更是事實,再加上她不願意多作解釋,讓他本能地認定那個男人講的是事實。
但是經過五年了,他現在的情緒沒有當時那般激動,所以他冷靜一想,發現她那天如果沒有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那麼準新娘突然在結婚前夕改住其它地方,確實很古怪!
莫非……那一夜真的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闕燁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只是要再跟她確認一下。「沈寇心,妳看著我再回答一次。」她酒量變差的原因,是因為愈來愈少喝酒的關系吧?以前兩人有時興致一來就會小酌幾杯,所以她突然開始不踫酒,便成了他起疑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