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而言,天底下沒有什麼秘密,只有兩種區分法,他感興趣和不感興趣、有價值和沒價值,至于要不要接Case,端看他的心情、喜好而定。
「這個Case我接下了。」
莫非舉杯致意,「謝了。」
「現在說謝謝太早了。」
「我以為世界上沒有什麼秘密可以瞞得過你。」莫非有些意外。
「是沒有。」狄闕的語氣狂妄,不過他確實有狂妄的本錢。
莫非等著他的下文。
兩人是在英國就讀倫敦政經學院(LSE)時認識的,雖然是同班同學,莫非的王子身分讓許多同學卻步,只敢遠遠地看著他。
至于狄闕,則是讓一些愛玩的同學又愛又恨,他就是有辦法拿到準確度百分之百的測驗試題,只要付得起價碼,即使上課不專心、蹺課,也能考出讓教授跌破眼鏡的好成績。不過他陰沉、變幻莫測的個性,讓其他同學都對他敬鬼神而遠之。
他們會成為好友,更是跌破了許多人的眼鏡。
「未來的事有很多變數,會有什麼變化,誰也料不準,等你拿到資料,再向我道謝也不遲。」
賈西亞不放心,「狄少爺,你能不能替我找幾個身手敏捷、口風緊的人來保護王子殿下的安全?」也預防類似今天的這種無妄之災再發生。
「不必費事。」
「王子殿下……」
狄闕的立場中立,「你們商量好了,再告訴我結果。」
第二章
飯後,花家人都移師客廳,吃水果的吃水果、閑聊的閑聊、看電視的看電視。
那個阿兜仔阿伯的態度真教人氣悶!好像他家少爺是天上的白雲,而她是地上的污泥。花翎叉起一塊水梨送進嘴里,用力咬咬咬……沁涼香甜的汁液瞬間盈滿口腔,也稍稍消減她胸口的火氣。
花農不經意地將二女兒的動作納入眼底,好笑地問︰「翎翎,那塊水梨不好吃嗎?」
她驀地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水梨很、很甜很好吃啊。」
難得回家用餐的老麼花橙揶揄地道︰「還是那塊水梨搶了你的男朋友?」不過也得要她交得到男朋友再說。
「呿。」她嗤了聲,懶得理他。
「老實說吧,這次你又闖了什麼禍?」知女莫若母。
媽怎麼說得好像她經常在惹禍似的,呃,咳咳……「我、我哪有又闖了什麼禍!」花翎答得有些心虛。
「沒有才怪。要不要我幫忙喚醒你的記憶?」花橙不客氣地吐她槽,一根一根地扳著手指算著。「上個Case打破了雇主家的花瓶,上上個Case不小心拆了人家的門,上上上個……」
不說話沒人會當他是啞巴。「閉嘴!」她咬牙切齒地低斥。
花家老三花色笑了笑,眸底迅速掠過一抹精光,卻什麼話也沒說。
要等粗神經的花翎開竅,恐怕還有得等了。
至于老四花容根本不管他們的斗嘴,一邊看電視,一邊努力朝香甜水梨進攻。
「說吧。」直腸子的翎翎向來藏不住秘密的。
「呃,我──」花翎才正要回答,就被一聲大叫打斷。
「啊啊啊──」花容嘴里塞滿水梨,雙頰鼓了起來,不好說話,只能指著電視螢幕咿咿唔唔著。
看她鼓著雙頰的可笑模樣,十足像只嘴里塞滿食物的老鼠。花橙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替所有的女性同胞保持一下形象!」
而後,才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哈哈……」
「噗──」花色才剛喝進嘴里的茶悉數噴了出來。
坐在她對面的花橙完全措手不及,被噴個正著。「花色,你很髒耶!」他跳了起來,怒道。
花色清了清喉嚨,「咳咳……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二姊。」
他抽了三、四張面紙要擦臉,卻又被搶了三張回去,只剩下一張。
「現在是怎樣?!」連面紙也不準他用嗎?
「一次用四張太浪費了,照你這種用法,地球上的樹很快就會被砍得一棵都不剩,到時候空氣……」
他從善如流地用手中那張面紙擦拭臉上的水漬。「是是是,我一次用一張擦,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花色揚揚眉。
電視新聞正在播出秦淮在演唱會結束後,意外被保全打傷的畫面,一次又一次地播放,捉住了眾人的目光。
花翎欲哭無淚。這下可好了,全台灣的人都知道她犯下的惡行了。
「哈哈哈……還說沒闖禍,新聞畫面里打傷秦淮的人是誰啊?」花橙笑到肚子痛。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翎翎……」楚琬哭笑不得地看著二女兒。
花農很努力地憋住笑,滿臉通紅。
臉那麼紅沒事吧?花翎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爸,你想笑就笑出來吧。」硬憋著是會得內傷的。
「呵呵呵……」花農很配合的笑了開來。
台灣是都沒有其他的新聞能播了嗎?干麼一再地重播她打傷秦淮的畫面啊!花翎惱怒地搶過花容手里的遙控器,「啪」的一聲關了電視。
螢幕上驀地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水梨吞咽下去,花容才開口,「二姊,你怎麼可以打傷秦淮啦?我們班上有很多他的粉絲耶。」
用得著她說嗎?她可是替她要了十幾二十張的簽名照耶!「你當我愛打他啊?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可是……你打傷了他是事實,我要是變成女生公敵都是你害的。」明天不要去上課了啦!
這算什麼?有功無賞,打破要賠。哪有這種道理?
花翎板著臉伸出手。
花容瞟了瞟她的手,「干麼?」
「把簽名照還來。」拿去網路上拍賣還可以小賺一筆,再不然貼門口避邪,或貼浴室除濕都好過送給那些沒心沒肝的女生。
「送給人家的東西哪有又要回來的道理。」又不是小孩子!
花翎橫了她一眼,「我高興。」
二姊不會真的要把送出去的簽名照討回來吧?
那、那她可就麻煩大了。同學送她的謝禮──點心、蛋糕、餅干、巧克力……全都已經進了她的肚子,早就消化完畢了,她拿什麼還啊?
花容趕緊向母親討救兵,「媽,你看二姊啦。」
「你二姊在捉弄你的。」楚琬話鋒一轉,「翎翎,秦淮的傷要不要緊?」
「是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這幾天說話會不輪轉。」更別提唱歌了。
炳哈哈……二姊還真是一枚奇葩。花橙笑到流眼淚,伸手揩了揩眼角。
「你是笑夠了沒?」花翎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對于二姊的怒火,他早就習以為常了。「我真同情秦淮。」
「我也很無辜,好不好!」明明是那個瘋狂粉絲的錯,結果成為眾矢之的的人卻是她,不公平!然後還禍不單行……
真正該同情的另有其人。花色微眯起眼,卻什麼也沒說。
現在那個「其人」應該已經把爛攤子收拾好了吧!
有些事太快點破就會少了很多樂趣,最好還是讓當事人自己去察覺。時候還沒到,旁人敲太多邊鼓只會造成反效果。不過最重要的是她會少了很多收入,這是她最無法忍受的一點。
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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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她來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出現了。
沒想到她還挺有恆心的,非但天天來探望他,還主動要求陪他去醫院回診,表現出十足的誠意。
在等候醫生看診的空檔──
「其實你不必天天來看我,還買水果來。」莫非並沒有生她的氣,也早就不怪她了。
他是吃到賈西亞的口水了嗎?「是、是,我知道你覺得我很煩,等你頭上的傷拆線之後,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