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其他人在說謊了?」他反問。
顏冬雪有口難言。
嗚……為什麼她說實話都沒人要相信?媽不信,深藍學長的父親也不信,而深藍學長又還沒回來,這下子可怎麼辦才好,她就算跳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有名男子進來稟報,「盟主,外面有位顏小姐要見你。」
雹嘯天瞪眼,「誰要見我我就得見嗎?」他是動物園里任人參觀的猩猩嗎?
男子愕了一下,戰戰兢兢地低頭。「那……我去把她趕走。」
「耿嘯天,你出來!」外頭傳來大叫。「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女兒,我絕對不饒你!」
男子的臉色一變。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名帶姓的叫盟主,不要命了嗎?「對不起,我馬上去處理——」
媽……怎麼來了?又怎麼會認識深藍學長的父親?顏冬雪是又驚又喜又擔憂。
這個聲音……難道是?耿嘯天心下忽地一震,「請她進來。」
急轉直下的情形讓男子傻了眼,反應不過來。「呃……」
「快去啊!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是。」男子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面色凝重的顏映琴立即進入大廳。
「媽。」顏冬雪激動地喊。
「小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
顏映琴關切地審視女兒的全身上下,確定毫發無傷之後才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
「映琴,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耿嘯天的語調里有無法掩飾的波動,泄漏了他此刻激動的情緒。
她質問他,「你把小雪抓來做什麼?」
雹嘯天笑了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奇妙。」頓了一下,他才又道︰「你女兒小雪現在正和我兒子深藍交往,我只是想認識一下我兒子的女朋友,如此而已。」他沒有其他的意圖。
「不可以!」她如遭電殛般尖聲大叫。
他一頭霧水,「怎麼了?」
「他們不能在一起!」顏映琴的神情十分驚惶。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耿嘯天納悶不已,「要是深藍和小雪互相喜歡,我倒也樂見其成。」他和映琴的愛情缺憾若能由下一代來填補,也是美事一樁。
顏映琴終于忍不住激切地吼出來,「他們是兄妹!兄妹怎麼可以相愛!」自從知道耿深藍和小雪認識,她就一直憂心如焚,備受煎熬,生怕他們會悖倫相愛。
她說什麼?耿嘯天瞬間呆住。
顏冬雪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
顏映琴像泄了氣的皮球,頹喪的又說了一次,「小雪是你的女兒。」
小雪竟然是他的女兒?!雹嘯天此刻看著畏縮的年輕女孩,心中的感受全然不同。
「我離開你之後才發現肚子里有了小雪,她是你和我的骨血,是我們愛情的延續,所以我決定把她生下來,獨自扶養她長大。」如果不是湊巧小雪和耿深藍就讀讀同一所大學、如果不是他們有可能會兄妹相愛,她是怎麼也不會公開小雪的身世。
「媽?!」顏冬雪手足無措。
顏映琴握住女兒的手,哽咽的說︰「他就是你的父親。」
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中年人,心情像打翻調味罐,五味雜陳。
她一向懼怕黑道幫派分子,沒想到藍焰盟的盟主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和深藍學長……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小雪,我可以這麼叫你嗎?」耿嘯天也是相當驚訝,卻又怕嚇到女兒而強自鎮定。
顏冬引小心翼翼地點頭。
「你和深藍真的只是學長學妹的關系?」他嚴肅地問。
「我們沒有在交往。」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顏映琴松了一口氣,終于放下心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一塊大石頭。
「小雪。」耿嘯天微笑打量著她,想走上前給她一個擁抱。他的女兒有一雙大眼楮,怯弱無助的眼神很惹人憐愛、白皙無瑕的肌膚會讓許多女生嫉妒。
他的女兒很可愛。
顏冬雪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她需要時間調適。
第八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癥狀的?
喬水簾支著頰,蹙著眉思忖。
她記得不久之前還好好的啊,怎麼會突然冒出心悸的毛病?
好像……好像是從日本回來之後才開始的,大多時候都好好的,很正常,偶爾才會出現癥狀。
是心髒有毛病嗎?還是怎麼了?
「你在發什麼呆啊?」耿深藍湊上前打量她。
喬水簾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張從小看到大的俊顏,胸口沒來由地一緊,「沒……沒什麼。」心悸的情形又出現了!
「身體不舒服嗎?」他注意到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她搖搖頭,「我沒事。」
怎麼會這樣?她早就知道深藍長得很好看,也看慣了他的臉,為什麼會突然呼吸一窒?
「真的沒事?」他總覺得她怪怪的。
她點頭點到一半,忽然震愕地發現每每她心悸的時候,深藍都正巧和她靠得極近。
雹深藍不放心地伸手探探她額際的溫度——還好,沒有發燒就好。
可僅僅是踫觸額頭這樣平常的動作,他的手就輕易地在喬水簾的心底撩起一股無以名狀的騷動,一點一滴地傳遞到四肢百骸。怎麼會這樣?她驀地一慌。
因為知道深藍的個性別扭,所以她特別喜歡鬧他,動不動就攬攬他、抱抱他,但也不曾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現在為什麼……
忽然,深藍的衣袖里有抹若隱若現的黑影吸引住她的目光,「耶!」原來東西還在啊!她還以為他當時就退還給老板了。
「什麼?」他不明所以。
買回來都快一個月了,他才偷偷戴上。她瞅著他,眉梢、眼底的笑意掩不住。
這就是深藍。
「笑什麼?」
「你戴上了。」
一定是他剛剛伸手的時候不小心滑出衣袖了。「嗯。」
她拉起他的手,左看右看,覺得自己真是有眼光。「看吧,你戴起來很好看呢!誰說男生不能戴?」
雹深藍不置可否。他很努力地想把手鏈藏起,不想被人看見,不過還是讓花橙和絳色發現。
結果他被花橙笑慘了。
包別提絳色也調侃他……
「是你送的,我才戴。」他反手握住她的。
他的話輕易地魅惑了她,因為她很清楚,深藍的特別待遇只給她一人,所以更讓她動容。
他掌心的溫度熨燙著她的手腕,熾熱眼神里濃烈的感情狠狠撞擊著她的胸口,她有些惶恐、有些無措……「我……去拿飲料。」
他這才放開她的手。
喬水簾起身朝小冰箱走去,背脊竄起一陣顫栗。她不用回頭也感覺得到他的視線始終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罷剛她幾乎以為他會傾過身來吻……一股熱潮轟地燒上她的雙頰,渲染出瑰麗的色彩。
所以她才會狼狽地落荒而逃。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深藍的魅力她比誰都還要清楚,因為她只將他當弟弟看待,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免疫。
但是他厭倦了等待,主動越過了那一道安全界線,一點一滴地進逼,用他自己的方式讓她重新認識他。
他用獨特的溫柔和體貼布下層層細密的網,讓她掙月兌不了。
「要喝什麼飲料有這麼難決定嗎?」耿深藍的聲音忽地在她的背後響起。他一走近,看見的就是她蹲在小冰箱前發呆的畫面。
他微微低啞的嗓音像醇酒般醉人,呼出的溫熱氣息曖昧地拂過她的頸背,寒毛一根根地豎立了起來。喬水簾微微一僵,知道他此刻靠得很近,近到她的身體只要稍稍往後退就會落入他的懷抱中。
而她清楚的記得他的懷抱有多麼寬闊、溫暖。
雹深藍發現,他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住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