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神出起身離席,「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神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成定局,沒有轉回的空間。
「不然,我跟玉皇說讓你跟鬼使一起去好了。」風箏故意下了一帖重藥。
「不用了。」鬼使跟神差兩人異口同聲地婉拒她的好意。
白翼揚了揚眉,口中嘖嘖有聲。
「鬼……鬼使,我有話找你私下談,行嗎?」神差站了起來。
表使聳了聳肩,「好啊。」反正說什麼他都不會妥協讓她出這次的任務。
神差抓了車鑰匙就往外走,鬼使也尾隨在後跟了上去。
「你到底在想什麼?」神差駕著車子奔馳在寬敞的街道上,及肩的發絲迎風飛揚,紊亂的思路理不出頭緒來。
「很簡單啊,我只是想出這次的任務,有這麼好大驚小敝的嗎?」鬼使避重就輕地回答她的疑問。
「你才不是!」她不是三歲小孩,他如此明顯的躲避她怎麼可能毫無所覺。
他的心跳驟然漏跳一拍,卻仍是故作鎮靜,「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她不會猜到他想出這次任務的目的吧?
「鬼使……」神差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她的表情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不出一絲波動。「你討厭我了,對不對?」他一定是因為她在泰國對他說了那麼多無情的話,所以才不肯原諒她。
討厭?「不管你做錯什麼事,我都不會討厭你的,你不要想太多。」鬼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下擁住她的沖動,他應該要減少兩人間的親密舉動,才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那你為什麼要躲我?」神差不相信他的解釋,反而打算繼續追問原因。
他凝望著她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以對,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搪塞她的問題。
「你說不出來就表示默認了,對不對?」她的語調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晚風吹拂的緣故,听起來有些顫抖。
表使的心口像被刀割一般痛得難受,「我……」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從何做起,現在他才明白要跟她保持距離不是件簡單的事。
「我明白了。」神差伸手掠過被風吹亂的發絲,平靜的口氣增添一絲不尋常的氣氛。
「你要躲我也用不著替我出任務,我到日本去你一樣不用看到我,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鬼使急了,他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麼復雜,他比誰都想和她朝夕相處,「我只是想盡量幫你的忙,這是我惟一能夠做的了。」既然注定不能愛她,至少照顧她的機會可以留給他吧。
「我不要你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應該把你的心思……留給你愛的人。」
神差咬著唇,違背心意地勸告他。
她想自私地擁有鬼使所有的關懷與呵護,但是,除非她毫無疑問地確信自己愛上鬼使,否則她不該擁有這種僅屬于愛人之間的待遇。
他愛的人?鬼使的苦笑隱沒在唇際,所有的情緒瞬間涌上,「你就這麼急著要我去愛別人?」她是怕他對她糾纏不清嗎?
「我——」
表使從懷中拿出煙盒,點燃一根煙含于唇間,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抽煙了,不過,此時他卻無法不利用這個來掩飾他的不安。「喜歡你的事實我不想否認,或許讓你覺得困擾不已,不過……以後不會了。」
表使真的喜歡她?他指的「以後不會了」
又是什麼意思?「鬼使,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無所謂。」鬼使打開車門下了車,「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在他深邃的眸底有抹絕望掠過,靜謐的夜里仿佛可以听見心碎的聲音。
「鬼使——」神差也隨即下車追上他,「你要到哪里去?」
他的腳步依然沒有停緩的意思,「我答應過玉皇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再度失蹤。」她的關心只會帶給他更多負擔,讓他無法從中跳月兌出來。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跟我回去?」她抓著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前進。
「怎麼做?」鬼使反手鉗制住她,將她攬到胸前,「我想要的你是無法給的,你就別再管那麼多了。」他黯不見底的瞳眸直直地探進她的。
「我……」神差盯著他放大的俊美五官,不自主地紅了雙頰,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會覺得臉紅心跳。
臉紅心跳?她看到鬼使出色的臉孔竟會感到心神不寧?她一直都沒發現這個改變。
表使察覺到兩人再次近距離地接觸後,立刻像觸電般地松開抓著她的手,「你回去吧,不要再跟著我。」跨步急急地走開,他怕他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破壞兩人之間脆弱的情誼。
是他的莽撞壞了兩人間的感情,他應該學著像神工一樣,把對她的情愫深埋在心中才對,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端了。
神差看著鬼使的背影漸行漸遠,手上被他觸踫過的地方緩緩地發熱發燙,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能任由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
風箏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客廳,「神差,什麼事這麼要緊?」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吵醒玉皇,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把你吵醒!」神差壓低音量,視線像雷達般,四下梭巡有沒有閑雜人等在旁偷听。
「沒關系,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啊!」風箏配合度十足地放輕聲調,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我……」神差突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的問題說出口的話,一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可是,她真的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
「有關鬼使的事,對吧?」晚餐還沒結束他們就出門,肯定在外面談了很多事情,而神差肯定是遇上難題了。
「嗯。」神差老實地點點頭,她最信任鳳箏了,找她商量是她惟一想得到的方法。「風箏,當初你是怎麼發覺你……喜歡玉皇的?」
「你覺得你喜歡鬼使,對不對?」風箏的聲音大到街頭巷尾的人都可以听見。
「噓,小聲一點,我可不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神差緊張兮兮地捂住她的嘴,「我還不確定啦,所以才來問你啊。」
風箏指著覆在她嘴上的手,咿咿唔唔地吐不出話來。
神差望了望四周,再次叮嚀︰「小聲一點。」
風箏點頭如搗蒜。「咳——」從神差的反應她可以感覺到她真很的緊張,不過,這是好事,這代表她跟鬼使的事情有轉機了。「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都要老實回答我,這樣我才能判斷你到底喜不喜歡鬼使,你同意嗎?」
「嗯。」會找她幫忙當然她就會全然地信任她。
「那我問你,你看著鬼使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風箏一臉慎重地問出第一道問題。
「誰的心髒不會撲通地跳啊?」神差意外地反問。
「唉喲!」風箏重重地嘆了口氣,重申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會不會覺得害羞啊,或是一些不尋常的反應?」
神差回想起今晚她看著鬼使時臉紅心跳的感受,就連此刻她都覺得臉在發燙,「好……好像有,不過以前好像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你會不會一刻沒看到他就覺得心神不寧,時時刻刻都會想要陪在他的身邊?」風箏像測謊般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神差蹙起眉認真地想著她的問題,「好像會吧。」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出自伙伴間的關心,或是還有其他因素存在。
風箏滿意地直點頭,「種種的跡象顯示——你的確喜歡上鬼使了。」她開心地宣布「偵訊」的結果,這是她最想見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