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朵紅雲瞬時飛上風箏的雙頰,只要談起當時跟神出的情事,她還是會不好意思。「就因為你當時幫了我那麼多忙,所以我也要回報你。」
神差眯起帶笑的深邃瞳眸,「我真的沒有你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你也喜歡鬼使吧?」見她仍是不肯妥協,風箏索性單刀直人地說出她想了許久的疑問。
神差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道︰「我當然喜歡鬼使了,他是我的好伙伴。」
風箏聞言皺起眉頭,「你知道我說的‘喜歡’指的是什麼。」
放下咖啡杯,神差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她的心很亂,她真的無法理清自己的感覺。
「記得當初我跟玉皇也是繞了一大圈後才順利在一起,那都是因為我們沒有早點認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難道你也想這樣嗎?如果這段期間鬼使愛上了別人,那你可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表使愛上別人?她從來都沒想過鬼使的身旁會有別的女人出現,那種畫面光是想就讓她覺得難受。
「鬼使的感情是他個人的事,我沒有權利管他。」她消極地選擇忽略內心的感受。
她的回答讓風箏大失所望,「你真的這麼認為?」她以為事情說開之後會有轉機,怎知還是于事無補。
神差沉默以對。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後悔,我去準備晚餐了。」風箏長嘆了口氣,垂下頭挫敗地走往廚房。
神差閉上眼思忖著一切,混亂的思緒依然無法理清,她已經分不清她跟鬼使之間的感情究竟該歸向何方。
「神差……是我。」沒預警的,耳環上的通訊器傳來鬼使低沉的嗓音。
「鬼使!真的是你?」神差的疲憊全都一掃而空,她雀躍地捂著耳垂上的耳機,生怕漏掉耳機中傳來的一字一句。
「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鬼使的聲音中有著歉意,更多的是思念。離開的這段日子,他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想念她。
「我、我沒事,你在哪里?」听到鬼使的聲音讓她煩亂許久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你快回來,好嗎?」
表使沉寂了半晌始終沒有出聲。
「喂喂,鬼使,你說話啊。」神差急了,她怕鬼使又這麼消失無蹤。
「過幾天我就回去。」他答應過鬼斧也向自己做過承諾,不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勇于接受事實不再逃避。
「真的?」神差揚起音調,欣喜若狂。
「咳咳、你……跟白翼都還好吧?」雖然白翼說過神差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不過,神差喜歡他那張臉畢竟是事實。
她跟白翼?「還好,白翼還在適應當中,你呢?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玉皇也一直在找你。」
「我現在在新加坡,回去之後我會親自向玉皇請罪,請玉皇別擔心我。」
「你在新加坡?」他現在所使用的通訊器……「你去找冥王他們?」她怎麼會沒有想到鬼使會到新加坡去呢?
「嗯。」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的難過,尤其是在她的面前。「我只是想先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又胡思亂想。」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惹你生氣的,不然,你也不會一個人跑到新加坡去。」神差說出放在心中許久的道歉,她一度以為這句道歉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與你無關,我只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
雖然他不確定此刻心中的傷口是否已經愈合,卻也不想讓自己的行為傷害了她,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一切。
「對了,有關白翼——」
「回去再說吧。」
「喔,你回來時我去機場接你,好不好?」
她原本想告訴他是因為巴特隆對她下降頭的關系,她才會說喜歡白翼的事……算了,等鬼使回西班牙再說也一樣。
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鬼使淡然的聲音︰「不用麻煩了,既然白翼尚在適應階段,你就多花點時間幫他,我會照顧自己的。」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鬼使冷淡的口吻讓她無法再多說什麼,只能不舍地結束通話。鬼使可能還在生她的氣,等他回來她再好好跟他賠罪好了。
「你剛剛在跟誰說話?」風箏伸手在神差面前晃了晃。
「是鬼使,他要回來了。」神差回過神,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真的?太好了,鬼使還有沒有說什麼?」
听到這個消息風箏也一樣開心,至少,鬼使不再避不見面了。
神差搖了搖頭,「鬼使他還在生我的氣,沒多說什麼。」
風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事情總會過去的,既然你對鬼使沒有感情,就讓時間沖淡這件事帶來的傷害,鬼使他最關心你了,他會諒解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就算她有多希望鬼使跟神差能有好結果也改變不了事實。
「我……」她也不是討厭鬼使,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工作上的好伙伴,神工是,鬼使也是。她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演變成現在這樣,所以她也亂了頭緒,不知所措。
「鬼使會回來就證明他看開一切了,不是嗎?」
「風箏,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做錯了?」
風箏笑著搖頭,「只要你認為鬼使真的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沒有人會說你的選擇是錯的。畢竟,你選擇的人是要陪你過一輩子的,除了你之外沒別的人能替你做決定。」
餅一輩子?她一直以為他們會就這樣過一輩子,不過風箏的話倒提醒了她,鬼使也會娶妻生子,屆時,如果鬼使要以家庭為重,選擇退出天堂風雲,那他們……
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她不想失去鬼使。
難道……這就表示她真的愛上了鬼使而不自知嗎?
這……到底怎麼回事?
第八章
表斧身著一襲白袍在各個產房內巡視,每天的這個時刻是他們主治醫生探視產婦的時間,他也不例外地前往他所接生的產婦房內探視復原情況。
「如果傷口比較不痛就早點下床走動,這樣會恢復得快一點。」輕聲掩上房門,鬼斧雙手插進白袍外套的口袋內,轉身往三樓的特等病房走去。
叩叩!
表斧伸手敲著房門,等了半晌仍是沒有響應之後,索性直接推門而人。
折成方形的棉被整齊地放在病床上,空蕩蕩的病房里沒見著鬼使的蹤跡。
「鬼使這家伙……真的回西班牙了?」要走也不說一聲,真是無情。
不過,這樣也好,他跟神差的事情總是要做個解決,只希望听見的是好消息。
★★★
神差坐在床沿,目光一一掠過房內整齊的擺設,「神工,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好嗎?」這是從神工失事以來她首次走進神工的房間內,她一直害怕去面對沒有神工的空寂房間。
雖然她還是不願承認神工離開的事實,不過,她也清楚她自欺欺人的行為是改變不了現況的。
「你跟鬼使都對我那麼好,我卻害你坐上失事的飛機,也讓鬼使傷心難過地離開西班牙,我真的不想要事情變成這樣。你告訴我我哪里做錯了,好不好?」神差對著空氣吐露她壓抑在心中的所有感情。
響應她的當然只有靜默。
她的眸底有淚水在轉動,心中的滋味更是五味雜陳,她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因此傷害到鬼使,此刻不管她做什麼都是不對的,她的心好亂啊。
「我不要這樣的結果……」她掩著臉難過地啜泣。
「那就忘了一切,重新來過。」鬼使推開門走了進來。
這個聲音……「鬼使?」神差仰起臉來,帶著淚痕的臉龐滿是不敢置信。「你真的回來了?」
表使點點頭,他不喜歡看到她哭泣的臉,那會讓他心疼不已,「我答應你會回來的,我沒有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