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橫了他一眼,「你哪只耳朵听見我說出羨慕兩個字了?」
賀天嘉干笑了兩聲,「沒有嗎?」
「沒有。」沈鈺坊斬釘截鐵地回道。
「哎哎哎,這次選出亞洲十大鑽石單身漢是我們雅仕雜志的過年特刊,小弟不才我都能上榜了,當然沒有理由遺漏掉你們幾位。」他可是內舉不避親呢。
「你想上雜志是你家的事,干嗎把我們都拖下水?」他的桃花運原本就很旺了,那一本過年特刊一出版之後,他更得花三倍、甚至四倍的時間來打發一大堆對他窮追不舍的花痴,「我有時候上餐廳用餐,連去趟洗手間都會有女人在男生廁所外站崗,那都是拜你們所賜。」
比漱月興致勃勃地問︰「那其中不可能會沒有半個你看得上眼的女人。」
他瞧著她,不慍不火地以問題回答問題,「你認為我會對守在廁所外的女人有興趣嗎?」
她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是有點好笑沒錯,「總不會所有女人都守在廁所門外堵你吧?其他的咧?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的女人?」
他不懷好意地笑,「有。」
「真的?她叫什麼名字?」谷漱月拿著筆準備記下那個名字,她的腦子里已經開始在盤算該怎麼找出那個女的,對她作一次詳細的訪問,正好可以在下一期的雜志里刊出來,效果一定更好,保證賣量創新高。
賀天嘉狐疑地瞅著他。
沈鈺坊不疾不徐地道︰「谷、漱、月。」
比……漱……月——谷漱月瞪著筆記本上的字看了好半晌,這不是她的名字嗎?她驀地伸出手往沈鈺坊的背部猛拍了好幾下,「你這樣子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他差點被她的「熊掌」打出內傷來。
賀天嘉輕笑,「很可惜你沒機會了,漱月是我的。」
她不服,「我只屬于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他又攬上她的腰,「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老婆嘛。」
比漱月三句話不離本行,「鈺坊,你難得來我們公司一道,晚上一起去吃飯,順便做個簡單的專訪吧。」
「吃飯只是幌子,那個簡單的專訪才是正事吧,天嘉,你們公司能夠聘請到這麼有責任感的總編輯還真是幸運呢,只可惜我晚上已經有預定的Schec-dule了。」
「哦!」她有極度敏銳的感覺,「是和哪位小姐共進晚餐啊?我們認識嗎?」
想套他的話沒那麼容易,「很多個呢,就是不知道你們在問哪一個。」
她拿他沒轍,只好祭出友情牌,「以你和天嘉的交情,難道連個專訪的機會也不肯給嗎?」
「那有什麼問題,‘旋’在新力口坡公演一星期只給你們雜志做獨家專訪,夠義氣了吧!」他很豪爽地一口應允。
比漱月頂了賀天嘉的腰際一下。
「那你的呢?」賀天嘉連忙開口問。
沈鈺坊笑笑地四兩撥千斤,「我又不是什麼明星或大企業家,沒什麼好專訪的,」話鋒隨即一轉,「還是你們家的雜志不希罕‘旋’的獨家專訪?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比漱月連忙道︰「怎麼會!什麼時候方便讓我們做專訪?」聊勝于無。
「明天或後天都可以。」除了在公演的前一天會有一次排練外,其他時間他都讓所有參加表演的舞者好好地休生養息,以最佳的狀態參加公演。
比漱月翻了一下記事本,「那麼就明天下午兩點,可以嗎?」
「沒問題。」
賀天嘉再次邀約,「待會兒一起吃頓飯,咱們好好聊聊。」
「不談專訪的事?」他懶洋洋地挑起一道眉。
「不談,純粹是私人餐敘。」賀天嘉微微一笑。
沈鈺坊詢問的目光慢條斯理地轉到谷漱月身上。
「不談專訪的事。」她也允諾。
「好。」
***
維多利亞劇院建于西元一八六一年,位于皇後坊—帶,「旋」現代舞劇團從昨晚開始,在這里展開為期一個星期的公演,而門票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銷售一空了,昨晚的首場鮑演非常成功,獲得極大的回響。
堡作人員大同跑來敲沈鈺坊的房門,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老板……」
門一開,沈鈺坊穿著睡袍出現,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有股魅惑人的性感,「怎麼了?」
大同著急地道︰「亮亮……亮亮不見了!」
「一個那麼大的人怎麼會不見?也許她就在飯店里亂逛而已。」畢竟她才第一次出國,這里的任何事物對她來說都很新奇。
「如果她在飯店里亂逛的話不可能不出現,我們大伙兒約好了十一點一起玩牌,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還沒瞧見她的人影,她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他們已經在飯店里找過一回了。
他思忖了一下,「她有沒有去找哪個舞者?」
「我們全部問過了,沒有。」所以他只好來跟他報備。
她離開飯店出去做什麼?很有可能是迷路了,不過,新加坡以華語,英語、馬來語和淡米爾語為官方語言,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會說華語,她應該還是問得到路回來才是。「先不用擔心,再等等看,說不定她待會兒就回來了。」
「可是……」大同還是不放心。
「好了,你和其他人先回房間休息吧,我來等她。」沈鈺坊迅速地作了決定。
「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得遵循老板的命令。
沈鈺坊旋即撥了通電話給櫃台的服務生,詢問他是否有看到陽亮亮出了飯店、往哪個方向走,一得到線索他馬上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找人。
雖然新加坡的治安還算良好,不過一個女人這麼晚還只身在外晃蕩,總是比較不安全,而且他答應要照顧亮亮,要是把人搞丟了,他怎麼跟母親交代啊!
沈鈺坊開著跟賀天嘉借來代步的敞篷車,迅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尋找陽亮亮的身影。
一轉進實龍崗路,整個視覺和嗅覺印象就截然不同了,低矮的店鋪、窄長的走廊,這塊以實龍崗路為垂直主軸的區域正是小印度,早在英國殖民時代,這里便是由英國駐印度的總督所管轄,于是,大批的印度人被有計劃地移送至新加坡,從事各項建設工程的勞力工作,百年過去了,在閃亮林立的摩天大樓環伺之下,小印度依然容顏未改。
深夜的街道空蕩蕩地,偶爾會看見一兩個穿著傳統長袍的印度男子閑晃。
亮亮跑到小印度來做什麼?還晃到這麼晚?
漫無目的的搜尋了好一段時間之後,他終于在一條小街巷里發現一臉疲憊、左右張望的陽亮亮,他下車喊道︰「亮亮。」
「二哥!」她像看見救星一般朝他飛奔而來。
沈鈺坊還是那一貫不慍不火的調調,「你在搞什麼?這麼晚了還到處亂跑?」
迷路的恐慌在她心中累積了兩個多小時,又听到他這麼說,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如果不是你的女朋友派我出來替她買什麼香料和咖哩粉,你當我喜歡啊!」
一股熱氣陡地襲上眼眶,可惡!她倔強地別開臉,硬是將熱氣逼了回去。
「女朋友?」他不太明白她指的是誰。
「是妮可。」劇團里的工作人員除了打理雜務外,偶爾也幫表演舞者跑跑腿、買買東西,妮可•史奎爾更是理直氣壯地對她頤指氣使,就因為她懷疑她威脅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處處和她過不去。真是可笑!
「她派你出來替她買香料和咖哩粉做什麼?」他不解。
還不都是為了他!「她要做咖哩大餐給你吃。」卻要她出來跑腿,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