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直吐舌的鳳一笑,還沒從剛剛那碗湯藥的苦勁中緩過神來。要不是王爺盯著她喝藥,她是死也不肯喝下那碗苦死人的東西。
一旁伺候的珠兒見她腳踝腫成大饅頭似的,在替她上藥時,忍不住幸災樂禍,「這才真是夕陽照王府,背回一姑娘,金蓮只三寸,橫量加橫量啊。」
聞言,鳳一笑立刻扯住殷煜祺的手臂,不客氣的指著珠兒,「王爺,她欺負你的救命恩人,快把她拖出去打板子。」
他剛捏了她的臉一把,「還是你先把你自己的看好吧,整天惹主子生氣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就是就是!」珠兒跟著起鬧,順手又在她的腫腳踝上按了一把。
鳳一笑頓時痛得眼淚汪汪,夸張的發出豬叫般的慘叫聲。
雖然明知道她是裝的,殷煜祺還是心疼了一把,瞪了貼身丫環一眼,「你怎麼粗手粗腳的?」
珠兒委屈得真嘟嘴,卻不敢和主子回嘴,只能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殷煜祺不放心的又交代幾句,吩咐珠兒好好照顧鳳一笑之後,才因為府里有公務要處理,磨磨蹭蹭的走了。
晚膳前,他想起那條被他一掌劈昏的飯匙倩。當時那蛇並未被他打死,而是打暈裝在食盒里帶回來。
由于蛇本身有很多藥用價值,他便吩咐岳謙將蛇膽取出留做泡藥酒用。
「那蛇有劇毒,讓廚房的人在取膽時小心點,別給咬了。」
岳謙一怔,不解道︰「王爺,那蛇的牙齒不是已經被您打斷了嗎?」
「什麼?」
殷煜祺也愣了一下。他的確定是一掌將蛇劈暈過去,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未踫到蛇牙。
然而岳謙卻說,蛇牙幾乎全斷,那飯題倩嘴里鮮血淋灕,顯然是剛剛被打斷不久。
他不信,便跑到廚房去看。
丙然,那飯匙倩的牙齒都掉光了,幾乎已經失去傷人的能力。
他不禁回想當時的情景,在他感覺到危險時,頰邊似乎出現一陣怪風,那風非常迅速,好像有什麼在眼前飛過,可速度之快讓他幾乎捕捉不到。
接下來,他就被鳳一笑撲倒,後來才將飯匙倩打暈。
當時山上只有他們兩人,他肯定蛇牙不是自己打落的,那麼會是誰?
難道……將蛇牙打斷的是鳳一笑?
可她只是府里的一個丫頭,也沒看出她身懷武功,如果她真會武功,上山時又怎會累成那副沒出息的德行?
想到這里,他漸漸陷入迷惘,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
雖然才時值晚春,可天氣卻熱得不行,到了傍晚,夕陽像火球一樣掛在天邊,府里的下人都在嚷著天熱難當,煩躁異常。
在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之後,殷煜祺想了想,便讓珠兒再準備一碗,親自送到鳳一笑的房里。
她住的下人房通風還算不錯,房里干淨透氣,床上的被褥雖不是細滑的錦被,蓋起來也是松軟舒服。
殷煜祺對下人向來大方,不但月奉比其他大戶人家多出幾倍,就連在吃穿用度上也是非常優渥,讓每個來府里當差的人都感到滿意。
鳳一笑剛用過晚膳,此時正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天熱,她腳上涂藥膏又不能洗澡,只能忍著大汗淋灕,一個勁的拿著扇子搧風。
看到殷煜祺親自端著冰鎮酸梅湯給自己送來,頓時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王爺還記掛著奴婢是您的救命恩人,不會把奴婢一個人拋在這里不聞不問。哎呀,離好遠就聞到酸梅湯的味道,王爺真是菩薩心腸,佛祖再世……」
還沒等好歌功頌德完,殷煜祺臉上掛著善惡不明的笑意朝她靠近。
「本王一向體恤下人,尤其你還救了本王一條性命,如今受傷躺在床上,本王自然會好好報答你。」
說著,他坐到床前,慢條斯理的將碗蓋掀開,取餅湯匙。
他親自舀了一匙遞到她嘴邊,「來,張口,本王親自喂你喝。」
鳳一笑被他斯文有禮的微笑搞得渾身不自在,「王……王爺,奴婢怎麼好意思讓您紆尊降貴的來伺候我,這湯我自己喝就好……」
「那怎麼行?本王會過意不去的!」
「王爺若真想報答奴婢的救命之恩,不如多賞奴婢點金銀財寶。」
「本王就偏要親自喂你喝湯……」
他將一碗酸梅湯牢牢端在手中,湯里除了酸梅之外,還有王府地窖里珍藏的冰碴。
殷煜祺堅持喂她喝湯其實另有所圖,他有意測試鳳一笑是否真有武功,心里盤算著,準備將酸梅湯不慎灑在她身上。習武之人一旦遇到危險,都會本能的躲避,如果他將這碗酸梅湯灑往她的身上,她必然會下意識做出反應。
結果,當他假裝沒拿穩,故意將整碗酸梅湯倒在她身上時,鳳一笑被冰得哇哇大叫,如離了水的魚兒般在床上蹦跳不止。
她一邊拍著身上的酸梅和冰碴,一邊哀怨大喊,「王爺是尊貴之軀,從小養尊處優,這服侍人的差事可不是誰都做得來……哎喲,真是冷死我了!雖然這天熱得要死,可我也不想用酸梅湯洗澡啊。」
听她嘰哩呱啦一大串,殷煜祺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罷剛酸梅湯翻倒時,她根本沒有躲,而且被潑濕之後,也只是動作笨拙的在那掙扎亂動,連受傷的腳踝都差點再次扭到。
難道他猜錯了,她根本不會武功?
那麼蛇牙究竟是誰打斷的?
殷煜祺心底疑雲叢生,眼角卻不經意瞥見,她濡濕的薄衫此刻正服貼在她胸口上,將她胸前的曲線展露無遺。
彼不得多想,他掏出帕子想幫她擦拭,手指卻不經意踫到她渾圓的胸脯,那地方非常柔軟,再加上沾了水的滑潤布料,手感更是怡人。
心底微跳,一股說不上來的渴望迫使他想要將眼前人撲倒。
鳳一笑見他瞳孔瞬間轉幽黯,眼底露出的光芒,當下便停止了不斷掙扎的動作。殊不知,她一動不動的模樣,再加上天熱,額上滲出的幾滴薄汗,看在殷煜祺眼里,竟是那般魅惑迷人。
控制不住心底那浮躁的感覺,他一把將她攬在懷里,低頭吻住她微微翹起的唇瓣,感覺到她柔軟身子的微微掙扎,更激起他心頭的。
直到外面傳來下人小聲交談的聲音,他才慢慢停下動作,把她摟在懷里摒著呼吸不吭聲。
等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牽起一記邪笑,「本王剛剛調戲你,你怎麼不大喊救命?」
鳳一笑仰著臉,小聲回道︰「在這王府里,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就算被王爺調戲,真正呼聲的也是您而不是我。」
「你還真是個不知羞的丫頭。」
嘿嘿一笑,趁殷煜祺不備,她親了他俊俏的臉頰一下,「要怕羞,又怎能調戲到王爺您?」
「你……」
殷煜祺沒料到她竟膽大到敢偷吻自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過被她小嘴親過的地方,濕濕潤潤、冰冰涼涼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但被一個丫頭調戲,堂堂王爺的面子自然掛不住。
他便趁她不備拍她一把,暗罵一聲,「你個惡婢,早晚有一日,本王會尋個機會狠狠修理你一頓。」
第4章(1)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哎呀,王爺您不但生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還寫得一手好字,瞧這字虎虎生風、蒼勁有力,恐怕這世上再無像王爺這般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之人了……」
「鳳一笑,別以為你狂拍本王馬屁,本王就會容忍你平日的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正拿著剪子修剪花木的鳳一笑聞言,非常不滿的撇撇嘴說︰「王爺,奴婢是句句肺腑之言,絕對沒有拍您馬屁的意思。還有,奴婢要澄清王爺剛剛對奴婢的誤解,奴婢絕對沒有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奴婢從來都視王爺為再生父母、今世佛祖,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