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用顯然不大,它仍死抓著睡袍怎麼也不肯放手。
既然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了。希望先是將Diky連猴帶睡袍地抱起,離開夏季的臥室,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她的房間。
「Diky,快點放手,不然待會被摔到地上我可不管。」也不曉得它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話,她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大串。
可Diky仍是很不給她面子地緊緊抓住睡袍。
沒法子了,她只好抓住睡袍的另一端,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用力地甩動睡袍,想要將它自睡袍上給甩下來,不料Diky太重了,結果竟然將睡袍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它順勢摔了出去。
「咚!」Diky抱著另一半的睡袍滾到牆角去,撞得頭昏眼花。
「啊——」希望見狀張大嘴巴,一陣錯愕。
死了、死了,怎麼會這樣?她沒有想到睡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甩」,就這樣被撕裂成兩半。
她要怎麼跟夏季交代啊?她非但未經許可地跑進他的房間里,還弄壞了他去世姐姐遺留下來的衣物,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希望後悔莫及地望著手中的半截睡袍,早知道她就不要那樣用力地甩,早知道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她才不會跑到夏季的房間去……可再多的早知道卻怎麼怎麼都改變不了她弄破睡袍的事實。
沒有時間後悔了,她現在該想的是補救的方法——啊!把撕成兩半的衣服縫回去好了,反正夏季又不可能會拿這件睡袍去穿,應該不會露出馬腳才是……她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連忙翻箱倒櫃地找出針線盒來,穿好線,卻頭大地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處下針縫起,因為另外一半的睡袍還在Diky耶。
把Diky抱過來,勉強從它手中扯出一截睡袍,她就這樣胡亂地縫了起來。
「嗚!好痛。」她刺到自己的手指了。
吸吮著淌著血的手指好一會兒,確定不再流血之後,她立即又開始縫合衣服的工作,十多分鐘後,她滿頭大汗地審視縫合好的部分,赫然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讓她不得不放棄把睡袍縫好的想法——歪七扭八的縫合線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慘不忍睹。
既然用縫的不行,那、那……用瞬間接著劑黏回去……呃,好象也行不通哦,這、這……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她只好再去買一件一模一樣的睡袍回來。
對,就這麼辦!
***
天啊!希望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糗的一天。
她把頭垂得低低的,簡直就想當場挖個地洞躲起來。
她不用轉頭看就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麼引人注目,誰叫她抱了一只猿猴出現在人潮洶涌的百貨公司門口。
她想要的是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孩子逛街所引來的那種艷羨目光,而不是抱著一只猿猴引來的驚異眼神。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她夢想的漂亮小孩變成一只猿猴,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如果不是Diky死霸著那件撕成兩半的睡袍不放,如果不是她必須趕在夏季發現之前把另一件同色系、同款式的睡袍掛回衣架子上,她才不會自找麻煩地帶它出來逛街。
就在她要踏入百貨公司的大門之前,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以為意地往左橫跨一步,他也往左。
她往右,他就往右。
「先生,不好意思,你擋到我的路了。」她急著去找那件睡袍,可沒那個美國時間陪他耗。
「小姐,你好,我是這家百貨公司的公關部經理,敝姓王。」男子頷首示意。
「我沒空做問卷調查、沒空接受訪問、沒空打屁聊天,我只想把東西買一買,然後回家,別擋著我的路。」夠清楚了吧!話說完她就打算繞過他走進百貨公司內,不料卻又被擋下來。
Diky開始張牙舞爪地朝他嘶吼,狀極凶惡。
王經理悄悄地退了一步,「很抱歉,你的寵物恐怕不能進入百貨公司里。」
她先是一愕,隨即堆起微笑,「我只是要進去買個東西,買完馬上走。」這還是她生平頭一遭被擋在百貨公司門口不得進入。
王經理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這是公司的規定,我只是奉命行事,請你見諒。」
希望的眼神四下瞟了瞟,正好就讓她瞧見一個貴婦人模樣的女人抱著一只波斯貓走進百貨公司大門,「那為什麼她的貓就能夠進去?還是你要跟我說它是人,不是貓?」她嘲諷地質問。
王經理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神色,腦筋卻動得飛快,「咳咳……這是因為那位夫人的貓很溫馴、不具危險性,而小姐你懷里的動物看起來具有攻擊性,為了大多數顧客的安全著想,只好請你委屈一些了。」
「那只貓跟你說它很溫馴嗎?」貓當然不會跟人說話,不然就是靈異事件了。
他的話當場被吐槽,面皮有些掛不住,「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
「是你在找我的麻煩吧!我只是要買個東西而已,百貨公司開門不就是要做生意嗎?為什麼你還把客人往外推?」要是他不耽誤她的時間,說不定她早就買到一件同樣的睡袍,打道回府了。
王經理仍舊頑固得像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對敝公司而言,顧客的安全比收入更重要,嚇——」他因為希望突如其來的靠近而駭了一跳。「對……對不起,它還是不能進去。」
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通融是吧?沒關系,她另有絕招。「那麼我可以進去嘍!」她臉上的笑容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若能夠不得罪顧客當然是最好,「這是當然的,敝公司當然歡迎小姐日後再次光臨。」但是他為什麼會覺得頭皮發麻?
「不用日後,我現在就要進去。」她擺了下手。
性子再好的人也禁不起這種「魯」法。「小姐,我想我剛剛已經說明得很清楚了,希望下次有機會能為你服務。」意即是趕人了。
她笑嘻嘻地道︰「既然王經理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為難你,不過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好捺住性子地應付她,「請說。」其實他已經在心中不知詛咒過幾十、幾百遍了。
她將懷里的Diky推出去,「麻煩你幫我照顧Diky一下,一下子就好,我只是進去買件衣服,馬上回來。」
Diky不停地朝他齜牙咧嘴,手差點就狠狠地抓上他的臉,只差一點點。
蹬、蹬、蹬,王經理狼狽地連退了好幾步,跟踞地跌坐在百貨公司大門口。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一雙毛茸茸的手臂堪堪擦過他的臉龐,僅差一寸就會抓傷他的臉,一股寒意自腳底迅速竄了上來。
希望故作關切地趨前想要將他拉起來,卻在心底不住地竊笑,「王經理,你怎麼會跌倒呢?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驚恐地揮舞著雙手,「你、你……你別……別靠……靠近……我!」那只恐怖的動物還對他一副虎視耽耽,伺機而動的樣子。
「你幫我照顧一下Diky,我很快就會回來,拜托你。」她忍笑忍得好辛苦。
幫……幫她照……照顧那……那只猿猴?別、別開玩笑了,它肯定會把他抓得血流滿面。「我、我、我不行。」他害怕得口吃。
她故作煩惱狀,「可是你剛剛說Diky不能進去,我又有樣東西非買不可,那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