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沒事人一般,「爸,我的听力很正常,用不著吼得那麼大聲。」
「我很中意他——」當他的女婿。
她沒讓父親把話說完,故意曲解他話中的意思,「雖然有那麼一點驚世駭俗,不過我可以祝你們——」
永升的臉當場黑了一半,低斥了一聲,「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中意他當我的女婿。」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說什麼他都要在今年內把小遠嫁掉。
「爸,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還不打算結婚,而且,我現在有個男朋友,如果你不健忘的話,他叫摩雷利。」她只想要享受戀愛的甜蜜,還沒準備好要走入婚姻。
意大利男人浪漫歸浪漫,卻不見得會是個好丈夫,他們仍無法接受男人應該分擔家事和帶小孩的觀念。
「他哪一點比殷罔極好?」永升不以為摩雷利有那個能耐能讓永遠點頭答應嫁給他,不過他相信殷罔極辦得到。
好吧,她承認摩雷利的長相是沒殷罔極好看,身材也沒他高大結實,財富更是沒得比……不過,那並不代表她就會喜歡上他。
「這不公平,外在的條件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價值,愛一個人是沒有條件的。」
這倒新鮮了!「你愛他?」女兒是他生的,他怎麼會不了解她。
輪到她被問倒了。「我……我喜歡他。」她是說不出那三個字。
內線電話又在此時響了起來。
她按下通話鍵,「有什麼事?」
「總裁。摩雷利先生想要見你。」真是說人人到,說到就到。
「叫他回去。」永升是站在殷罔極那一邊的。
他不是嫌貧愛富,不過,既然摩雷利沒那個能耐抓住小遠,那就別浪費他的時間了,他可不想真讓小遠拖到四十歲才走進結婚禮堂。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她用手蓋住話筒壓低聲音說完,隨即放開吩咐道︰「請他進來。」
「好的。」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門隨即被推開來,走進一個黑發棕眸的男子,「遠,我听說……」他的話聲在瞧見辦公室內還有人時一頓,他有些緊張地打招呼道︰「伯……,伯父,你好。」
永升點了下頭算是響應。
「找我有事?」她心知肚明,卻不想去面對。
摩雷利的目光一觸及辦公室內的三束玫瑰花,臉色一凝,「花是誰送的?」
「那並不重要,就只是幾束花而已。」她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想再提有關殷罔極的事。
只是天不從人願。
「送花的人是小遠的未婚夫,殷罔極,殷氏企業的總裁。」永升出聲替她回答。
「你有未婚夫?」摩雷利聞言受到頗大的打擊,不敢相信她竟然腳踏兩條船。
未、未婚夫?她哪來的未婚夫?永遠霍地轉頭瞪著父親,「爸,你別鬧了,我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夫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他這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永升見狀,趕緊打蛇隨棍上地趁機搞破壞,「雖然罔極忙得沒有時間陪你,但你也不應該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外遇。」
摩雷利的臉色越見難看,「我只是你打發空虛寂寞的工具?」他對永升的話全盤接收,毫不懷疑,因為沒有一個父親會如此毀謗自己女兒的名譽。
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成為第三者。
永遠定定地望著他道︰「如果我說那不是真的呢?」
「你要我怎麼相信?」說出那些話的人是她的父親啊。
「你是不相信我了?」她要一個明確的回答。
一片靜寂,摩雷利默認了。
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也沒有的話,這段感情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摩雷利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了聲「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
兩人之間七個月的感值就這麼畫下休止符。
若說她完全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七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倒也不短,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爸,你以為讓我和摩雷利分手,我就會和殷罔極在一起嗎?」
她真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會那樣毀謗她!
他的企圖當場被血淋淋地揪出來了!「你們交往好一段時間了,他這麼輕易地相信謠言,這就表承你們的感情不夠穩固,將來肯定也沒有辦法長久的。」他避重就輕地道,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一瞼無所謂的樣子。
她直直地瞪著他,努力地隱忍著滿腔的怒氣,「他當然相信了,因為散布謠言的人是我父親,有哪個父親會這樣毀謗自己女兒的!你也別太得意,就等我和摩雷利分手了,也不會喜歡上殷罔極。」話到後頭她還不忘使了記回馬槍。
這一點永升倒不擔心,因為他會助殷罔極一臂之力,讓他更容易擄獲永遠的心。
有未來岳父大人的幫助,殷罔極肯定是如虎添翼。
待會兒過去找殷罔極聊聊好了。心念一動,他立即自沙發中起身,「我約了朋友喝茶,得走了,你繼續工作吧。」
案親離開後,永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長期抗戰開打了。
不經意抬頭瞥了一下牆上的鐘,十一點五十分,一個原本可以好好工作的上午就這麼浪費掉了,而這一切全都拜殷罔極所賜。
「叩叩。」海蓮娜提著一個紙盒子走進永遠的辦公室。「總裁,剛剛有家餐館的服務生送東西來,說是要給你的。」
有股淡淡的、熟悉的、讓她垂涎的香味從紙盒子中飄散出來,這是……她正在努力思索,「什麼東西?」
「墨魚面。」海蓮娜將紙盒子放在辦公桌上,興致勃勃地打探消息,「這也是那個神秘愛慕者讓人送來的嗎?」
她恍然大悟,沒錯,就是墨魚面的香味,而且還是她喜歡吃的那一家餐館。「一個月的薪水哦!」她提醒她。
殷罔極以為送來這麼一份墨魚面就可以收買她了嗎?沒那麼容易。
「哎哎……我不問就是了。」
「拿去……」她還有一些火大,本想說拿出去丟了,卻還是抵擋不了墨魚面的吸引力。「沒事了,你出去吧。」食物本身並沒有錯,她只是不想暴殄天物而已,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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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一如往常地在七點多左右回到家,車子才剛駛進大門,她立即眼尖地瞧見一部有點眼生的車子停放在另一個車庫里。
有客人來啊!
她利落地將車子停在正門口,提起公文包下車走進門,讓佣人將車子駛進車庫停放。
「小姐,你吃過晚飯了嗎?」門廳旁的佣人接過她手中的公文包。
她點點頭,漫步轉進客廳內,「爸,我回來了。」
案女之間沒有隔夜仇,氣歸氣,事情過去就算了。
「有客人!」對方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從背影看來是個高大的男人,有頭濃密烏黑的頭發,年紀應該不大。
禮貌上,她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永升一見女兒回來,立即揚起笑,「這個人你也認識。」
幾乎父親所有的朋友她都認識,不過,她怎麼有種感覺,父親臉上的笑容太過于耀眼,有古怪……念頭才剛成形,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起身,轉過身來面對她——
是殷罔極。「晚安。」
「你們聊,我先上……」腳跟一轉,她步履不停地走向樓梯,卻不經意地自眼角瞥見一只大皮箱,就擱在殷罔極的腳邊。腳下一頓,不會吧?她眉頭攏起,話聲截然而止。
殷罔極順著她的目光瞧見自己腳邊的那一只大皮箱,「好心」地主動說明,「我暫時要在這兒打擾你們了,諸多包涵。」
暫時要在這兒打擾?她沒听錯吧!他要住在這里?永遠踅回他們面前,質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穿梭,「你們誰要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