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穩了方向盤,對自己受傷一事壓根兒沒放在心上。"不礙事。"
包沒打算去就醫。
"你的傷得包扎才行。"也不曉得子彈有沒有留在里面?風掙抓著方向盤,企圖改變行車方向。
"這樣很危險,快放手!"可別沒死在廂行車的狙擊下,反倒被風掙的莽撞弄得雙雙住進醫院去。"神工會幫我處理傷口的,你別擔心。"
"真的?"她很懷疑。"神工又不是醫生,他怎麼幫你處理傷口?"
"他是,他可是有執照的醫生。"他重申,加強話里的可信度。
神工的確是醫生沒錯,只不過是法醫。
"真的?"她還是半信半疑。
神出斜著眼睨向她,一絲笑意浮現,"你究竟要問幾次"真的'才肯相信我的話?"
"我……"風掙松開抓著方向盤的手,感到很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也不是說神工不像一個醫……"
他完全可以理解,"也難怪你這麼難以置信,神工並未以所學為業,只在必要時才會露一手。"
"原來……那我們趕快回去,你的傷口是發炎可就不好了。"她很過意不去,畢竟他的傷是因她所致。
神出頷首,手臂上的疼痛對他而言只是小兒科,同意早點處理好傷口是不想讓風掙一直為他擔心。
一回到住處,才進了大門口就瞥見神工早已經準備好一切醫療用具,等著他們了。
"玉皇,你的傷要不要緊?子彈有沒有留在里面?"神工迎了上來目光鎖定神出滲血的袖子。
"沒有。"他挑了挑眉,難不成神工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神工學鳳掙的措詞,"你們被'跟蹤'的同時我正好有事找你,所以就從你的麥克鳳听到一切始末。"
他刻意多看了神工一眼,才坐到沙發上任由他處理手臂上的傷。
他什麼時候也學會鬼使式的幽默了?
"都是我害的,對不起。"她最清楚這接二連三的狙擊並非誤會,而是江老的報復行動,自己則是罪魁禍首。
神出靜靜地望著她,沒有開口安慰,卻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既然對方的行動已經明朗化,那麼事情也該作個了結,只是……他希望她能親口坦承一切。
神出的緘默讓她感到難過,他一定也開始認為她是個大麻煩了吧!
早已過慣孤單生活的自己,不該貪戀這種不屬于她,且備受呵護的日子。
原以為目已已經習慣孤單、習慣獨立不依靠別人,經過和他們相處的這些時日,她才發現自己在內心深處仍舊渴望被人呵護。
"最近我的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了,老是拖累你們大家,我想我應該去改改運才對。"她強掩滿月復的落寞自嘲。
她希望留給他們的印象是好的,她不想破壞這一切,至于問題……她得自個兒去解決。
神出輕嘆了口氣,這就是她的選擇!
她根本不曾信任過他們吧?
"我以為你該去買件防彈背心。"神工淡淡地開口,試圖緩和目前詭異的氣氛。
"我會考慮的。"雖然所有事情的開端是因為神工出手"救她",不過在與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她和神工的交集並不多,雖然神工一貫的冷漠讓人怯步,但是,她知道他是個不錯的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一直和他們在一起,不過,那是奢望。
"我先回房間了。"她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也許今晚她就該離開他們,結束這一切。
神工固定好傷口上的繃帶,全身放松地靠向椅背,"玉皇,你真的打算揭開一切?"
"該是時候了。"神出拉下卷起的袖子。
不過,他的私心里仍有一絲猶豫,不想破壞現狀。
"要知會神差一聲嗎?"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也只有他了。
神差……他會作何反應呢?"公司里的事處理好了嗎?"
他險些忘了這檔子事,"剛才我就是要跟你報備這件事,神差說事情可在明天完全處理完畢。"
"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好了。"也不差這幾個小時的時間。
神工沒有異議。
神出自沙發上起身,既然風掙避而不談,那麼就由他開口吧。
她那缺一的高跟鞋是沒法子交差的。
回房拿了樣東西後,他來到風掙的房間外佇立了許久,卻遲遲沒有敲門的打算。
而門毫無預警地打開來——"玉皇?"風掙一愕。
"我……有事找你。"
"請進。"她側身讓他進入房內,反手帶上門。
沉寂了好一會兒,神出才開口道︰"你不問我為什麼找你?"沒由來的,他就是希望她能主動說明一切、希望她能信任他。
風掙睇凝著他,圓潤的瞳眸里逐漸漾起異樣的光芒,"你來不就是為了告訴我?"她隱隱約約可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或許幸福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他將裹住鑽石高跟鞋的絨布攤開來,璀璨奪目的鑽石爭相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艷光。
"玉皇,你——"乍見睽違多時的高跟鞋,她的驚詫自是不在話下,不過,更大的震撼是玻璃鞋竟是從神出手上拿出來的!
"這是你一直在找的東西,對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那麼幾秒鐘,她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能直勾勾地瞪著眼前璀璨耀眼的高跟鞋。
雖然她早已經有被揭穿的心理準備,但是,為什麼會是神出?
難道——"玉皇,你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她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
雖不是一開始,不過也相去不遠。他沒有反駁她的話。
"為什麼不早點揭穿我?為什麼又讓神差照顧我?你明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的,為什麼不說?"她無力地退了一步靠在門板上。
"我在觀察你是否受了委托要竊取天堂風的是無奈,更多的是難堪。"因為你對我所帶來的困擾感到厭煩,所以不想再陪我玩游戲?"
這是你對我的看法?"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這麼想的,只不過神出的臉上逐漸罩上一層寒霜,一點一滴地.一股讓人難以跨越的淡漠漸漸成形,"選擇這個時候是為了你的性命著想,把這只高跟鞋拿去交差吧。"
她沒有伸手去接,"這段時間謝謝你和大家對我的照顧,這只高跟鞋就當是謝禮;給我一點時間整理東西,整理好我馬上離開,不會再給你帶來麻煩了。"
他看似淡漠的神情起了一絲波動,"你還是可以繼續留在這里。"
留下來?她苦笑地問他也問自己,"用什麼名義留在這里?"其實她早該離開的,若非眷戀這里所帶給她的安全感,事情不會走到如此讓的難堪的地步。
她是自作自受。
"神差會希望你留下來。"'他找了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借口。
水氣在她的眸底凝聚,她卻硬是強忍住,用盡力氣擠出一抹笑,"替我向神差道別,還有神工和鬼使大哥。"
他不再多說,"你……好好保重自己。"
風掙讓出路來讓神出通過,內心的痛楚卻想狂潮般朝她席卷而來,幾乎瞬間就將她吞噬掉。
"對了,神差他是無辜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你。"他越過她的身旁開門離去。
隨著掩上的房門,他心中的另一扇門也應聲而關……
第六章
"江老,什麼風把你吹來?這邊坐。"杜保雲打躬作揖地堆起笑臉迎接這意外的貴容。
江老坐進沙發里,老臉上綻放著精明的笑容,"保雲老弟啊,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此次親自造訪當然是有好事通報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