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錢已經到手了,為什麼還不放人?」江潯佯裝出氣急敗壞的模樣朝他吼叫。
黃秋彥不吭聲,揚手就是一拳。
「你別打他!」東方涼又驚又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潯被打,卻不能替他解圍,學了十多年的跆拳道完全無用武之地!
江潯硬是不閃不避,結結實實地挨了他的一個拳頭。「唔。」
「剛剛那一拳是回報你之前賞我的。」黃秋彥得意地笑笑,然後又給他一拳。
「現在這一拳是利息。」
他偷偷地憋住氣,讓臉漲得通紅,「這是……我們之間的過節,和她無關,你總可以先放她走吧。」
「我不走,除非我們一起走。」她才不會丟下他不管,獨自逃命。
黃秋彥一臉莫可奈何的攤攤手,「我本來是想答應你的,可是,是她自己不想走,我也沒有辦法。好吧!如果你跪下來求我,或許我一高興會放你們兩個走。」他不僅要江潯的錢,還要羞辱他。
「你是雜碎!」東方涼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要跪下來求你,那我不如死了算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和父母。
第七章
黃秋彥眼中浮現歹毒的光芒,「如果,我要當著你的面上了你的未婚妻呢?你願不願意跪下來求我饒了她?」
東方涼氣得渾身發抖,生平第一次有股沖動想詛咒人,「你這種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美人兒,我會記得帶你一起去的。」黃秋彥顯然不以為意,話鋒倏地一轉,「江潯,你考慮得如何啊?要不要跪下來求我?」
「你……」江潯額上青筋浮現的情形十足像是被激怒,氣憤到了極點的模樣。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他想,以他爐火純青的演技來看,要拿什麼獎都不成問題。
聞言,東方涼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霎時變得蒼白。
她的確已經不是他的未婚妻了,這個事實她自己也很清楚,但為什麼由江潯口中說出來會讓她如此難受?
黃秋彥太過于自大,完全不將溫文儒雅的江潯看在眼里,「你當我是傻瓜啊!隨便說一說就想要我放她走嗎?她明明是你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
他說出事實,「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
江潯冷淡的口吻讓東方涼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原來心碎的感覺是這麼的痛!
「如果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了,那你為什麼還願意用四百萬美金來贖回她?」他斜瞥了東方涼一眼。
「江家和東方家是世交,我們也還是好朋友。」
黃秋彥懶得理會那麼多,毫無防備地走近江潯,用槍身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不管她現在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我都上定她了,除非你跪下來求我。」他就是要江潯跪在他的面前,踐踏他的自尊。
江潯之前的表現是故意要讓黃秋彥以為他是個不具威脅性的繡花枕頭,如此才能讓他松懈防衛,他也好伺機一舉將他擺平。
這都是為了小涼的安危設想,他寧願自己挨拳頭,也不希望小涼受傷。
江潯抓準了時機,迅如閃電地出手奪下黃秋彥手中的槍,然後是一連串快準狠的截擊,將情勢整個逆轉過來。
「啊──」
霎時,只听聞骨頭斷裂的聲音和哀號聲同時響起,交織成江潯勝利的樂章,然後黃秋彥便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事情從發生到結束全在一瞬間。
東方涼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還在努力讓幾乎停擺的腦袋接收這項駭人的事實──
江潯三兩下就將黃秋彥解決了!
他一出手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厲害招式。
他非但不是黃秋彥以為的繡花枕頭,身手反倒還在她之上,她看得出那不是任何正統的武術,而是累積多年實戰經驗的成果。
他在國外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才能造就今日的他?
「小涼,你沒事吧?」江潯替她將繩子解開,輕揉她手腕上的紅印子。
她有些失神地望著他。
他好笑地輕拍她的粉頰,「魂歸來兮。」
她猛一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江潯一貫溫和帶笑的臉,她呼吸猛地一窒,有些喘不過氣來,「你……」
「不會是我剛才的身手把你嚇傻了吧!」他的唇角勾起,漾著笑的模樣煞是迷人。
雖然他救了她,但是也騙得她團團轉,讓她有些不高興,「你一直讓我誤認為你只是個普通人,害我剛剛還為你提心吊膽!」
「你又沒問。」他將她之前說過的話奉上。
「你……」東方涼原想問他以前的經歷,又想到自己此刻已經不是他的未婚妻了,過問那麼多做什麼呢!
「怎麼了?」江潯不解地望著她。
「沒、沒事。」她頹然地搖了搖頭。
雖然他待她的態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她就是察覺到已有一絲絲不同了,畢竟對待好朋友和未婚妻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她不想只當他的好朋友,若她現在想要挽回,來不來得及?
妹妹說過的話突然掠過東方涼的腦海──
「我遇到潯哥了,他帶著新女朋友逛珠寶店買飾品。」
這句話像桶冰水朝她兜頭淋下,霎時滅掉了她僅存的勇氣。
他的新女友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們……
她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卻沒有立場開口。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江潯將她的掙扎全看在眼里,仍不打算將事情解釋清楚,一來是稍稍懲罰她竟然那麼輕易地說出不愛他的話,二來也是為了給她一些驚喜。
她搖搖頭,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會泄露了她的心傷。
「真的沒事?」他不放心又問了一次。
東方涼點點頭。他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她承受不起啊。
「那就早點回去吧,免得叔叔、嬸嬸擔心。」
「可是他怎麼辦?」她的視線飄向地上動也不動的黃秋彥。
江潯提起皮箱,一手攬著她的肩膀,頭也不回地下樓,「不用擔心,自然會有人來善後。」
兩人上車後,車內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靜默。
曾經他們是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妻,三個月來他對她是那麼的親匿,如今都已成過眼雲煙。
她和他坐得這麼近,心卻離得好遠好遠,現在她才明白何謂咫尺天涯。
她是得到了她想要的自主和自由,但是,她一點也不快樂。
因為她親手將眼前的幸福毀掉。
一個不幸福的人又怎麼會快樂呢?
江潯打破沉默地和她閑話家常,就像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道館近來的情形如何?」
「不錯啊,拜幾場柄際比賽之賜,又掀起一股學跆拳道的熱潮,我也多接了一班學員。」東方涼的心在隱隱作痛。
她不想只當江潯的好朋友,她愛他啊!
她想要他再呵護她、她想要他再性感地瞅著她笑、想要他讓人臉紅心跳的惹火挑逗、想要他只為她一人表演的猛男秀、想要他再為她下廚,就算煮得再難吃都無妨。
只要江潯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也許在這短短的三個月里就愛上他是有那麼一點不可思議,但是,他們幾乎認識了一輩子,也許她早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江潯笑著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有人在家嗎?」
他的笑容讓她看傻了眼,鼻子忍不住一酸。
原本她可以很幸福的,為什麼她不早一點察覺自己的心意?
「你最近好像經常心不在焉,這樣是很危險的。」
她的心里又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花,他會不會也……「你怎麼知道?」
「猜的,如果你不是心不在焉,又怎麼會讓黃秋彥有機可趁。」以她的身手而言,再來五個黃秋彥也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