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在敲門聲之後是方纔的護士小姐送來一盆清水和一條干淨的毛巾。
「謝謝。」火夕接了過去。
「不客氣。」護士小姐的臉浮上兩朵淡淡的紅暈。又偷偷覷了俊美的火夕和英俊粗曠的韓役展一眼,主動地征詢,「需要我幫忙嗎?」
火夕回以一笑,「謝謝,不必麻煩了。」幫役展擦拭身體這件事她不想假手他人。
護士小姐微微失望地退出病房外。
「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了嗎?」韓役展禁不住失笑,不論何時何地,夕總是讓人著迷。
「因為沒有機會幫你擦拭身體?」火夕挑眉,淡然的語調中有抹不易察覺的妒意。
罷剛她有瞧見那個護士偷瞄役展。
「不是,」他好笑地否認,夕怎麼會以為……
「她是被你的俊美斯文迷住了。」
「是嗎?」她將毛巾弄濕,然後開始輕柔地拭去韓役展身上斑斑的血跡。
他的手環過她的腰摟住,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也引來一陣痛,讓他忍不住毗牙咧嘴,「你這麼受歡迎讓我很擔憂。」
「別鬧了,小心你的傷。」她任由他抱住。
「我曾想過要你換回女裝,免得又有另一個沉由恩出現,但是,那恐怕會招惹來更多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讓我平白多出許多情敵來。」光想就令他不悅。「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其它人見到你。」
「對我這麼不放心?」火夕睨了他一眼。
即使有再多的女人對她青睞有加,仍舊改變不了她也是個女人的事實,而其它男人壓根兒進不了她的心。她的心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韓役展。
「是我的獨佔欲太強。」他坦承。
她笑笑,「我的感情很淡,愛上你已是傾盡我的所有,我再也沒有力氣去愛別人了。」
傾盡所有來愛我!韓役展的紫眸中溢滿柔情,這句話听起來非常的順耳。「我愛你。」
火夕小心地扳開他的手,「我知道,別再亂動。」然後,又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沾滿血的毛巾放進盆中洗淨,她才又繼續擦拭他身上的血跡,如此重復數次之後才將韓役展胸前、手臂、手掌上的血跡統統拭去。
「轉過身去。」她邊洗毛巾邊道。
「遵命。」韓役展的身體轉了個方向,將受了傷的背部呈現在火夕面前。
看見他背後包扎好的傷處,她的心糾結成一團,痛楚中夾雜著怒火,但是執毛巾擦拭血跡的手卻無比輕柔,「我愛你。」她的低喃像是魔咒。
「夕——」他心中狂喜。
夕剛剛說了那三個字!他最想听的那三個字。
他想要轉過身去給她一個深深的吻,卻被她給制止——
「別動。」火夕小心地擦拭他背部的血漬。
他只好依言而作,硬生生地按捺下沖動,直到她幫他拭淨身上的血漬,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溫存地吻她一遍又一遍。
「事情得弄個水落石出。」她正色道。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幾乎讓她方寸大亂。
韓役展直直地望著她,「不論作任何決定,我都必須參與其中才行。」
他知道夕一定會顧慮他身上的傷。
「但是……」她的眼中有擔憂。
「不礙事的。」他保證。
對萬既然想置他于死地,或許夕也會有危險,他也不放心,更靜不下心療養。
她看見他紫眸中的堅決,只好妥協,「好吧!」
他滿意地微笑,「有任何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先等卻逮著那四個行凶的歹徒再說。」她的沉穩慢慢回來了。
只要役展平安無事,她便可以無畏無懼。
有了他的愛,她才可以堅強。
「嗯!」他點頭。
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
伊本﹒賓﹒賽德憤憤地丟下手中的英文報紙,忍無可忍地咆哮道︰「飯桶,全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他的額際隱隱浮現出青色筋脈。
韓役展居然沒有死!
讓他們四人持刀去對付手無寸鐵的韓役展,居然也沒有辦法擺平他,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雇用他們?根本是浪費時間和金錢,他並不在意那區區的一百萬,他在意的是要怎麼樣才能殺死韓役展?
韓役展是火夕的丈夫,只有他死,自己才有機會得到火夕和「冬火保全集團」,當然還有自己原本的王儲地位。
所以,韓役展非死不可。
「王子,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就此收手?」忠心耿耿的侍從完全是為了主子著想。「狙殺韓役展的事情非但沒有成功,還曝光且上了報,火四少肯定會起疑的。」
火四少並非泛泛之輩。
而且據消息指出,韓役展是韓氏機構的總經理,也是挪威國王的私生子,亦具有王子的身分。
一旦伊本王子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意圖被發現,恐怕會引起兩國的爭端。
若再加上勢力龐大的「四季盟約組織」,他簡直不敢想象阿曼王國是否還有未來,或者……
「艾德希,你想太多了。」
「可是,火四少……」王子不該低估火四少的能耐。
「那四個半調子殺手並不知道我們的來歷,火夕她如何會聯想到我們身上!」他仍舊一意孤行,「我要你帶人混進醫院去解決韓役展。」
「王子……」
「這是命令。」伊本﹒賓﹒賽德打斷他的猶豫。
「是。」
他深信只要韓役展消失,他就可以得到火夕。
這一回,韓役展非死不可。
***
不出三天,那四名行凶的歹徒便被逮著了。
火夕不疾不徐地推門而入。
房間內除了四名歹徒外,還有火卻、火敵、火疆在一旁閑閑地翻閱雜志。
「夕,這是他們的資料。」火卻抓起桌上的活頁夾遞給推門而入的火夕。
接下活頁夾,她低頭以超快的閱讀速度瀏覽過後,才—一掃過眼前四名歹徒,淡然的嗓音不似往常溫和,「為什麼持刀砍人?」
沒有人開口回答。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還弄不清楚狀況。
面前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俊美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知道他們就是日前持刀砍人的騎士?當時他們全部戴著安全帽,應該沒有人認得出他們才是。
「為什麼持刀砍人?」火夕又問了一次,淡然的嗓音摻入冷藏的溫度,蕩出一縷寒意。
「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男子挺身回答她的問題。
「不知道?」她的聲音陡地降溫,直逼冰點。「你們真以為矢口否認就可以無事嗎?」
男子不語。
火疆冷哼了一聲,「睜眼說瞎話。」
火敵嗤了一聲,「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語調中的不耐清晰可聞。
火卻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反正,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怎麼做都行。」詭譎的氣息倏地大熾,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火夕挑起一抹溫柔的笑,笑意卻未曾傳遞到她的眼中,「我要知道誰是主使者。」
四人仍無意回答。
驀地,她的手中悄然地多出了一把手槍。
四人先是瞪大雙眼,而後將注意力全擺在火夕手上把玩的手槍上,心下俱是一驚。
「現在知道了嗎?」唇畔的笑更形溫柔,卻淺淺地彌漫著詭譎的氣息和高深莫測。
誰也猜不出她的下一步要做什麼。
四人俱是吞了口唾液、心跳開始不規則。
像是帶頭的男子再度開口,「台灣、台灣是有法律的地方。」眼中有抹掩飾不住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