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火夕沒有多大的反應,僅是道︰「這一、兩個月來,冒牌的幽冥鬼火可接了不少的Case,不僅是把你的名號打得更響亮,更是塑造出你視人命如草芥的形象,簡直與魔鬼無異。」
幽冥仍是一派的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是頭上頂光圈的好人。」
「那麼你不打算阻止了?」她淡然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感覺。
他反問︰「四少希望我阻止嗎?」
火夕笑了笑,「那是你們的家務事,似乎不該由我來決定。」
他先是一怔,隨即一笑,「我明白了。」不愧是四少,她已經知道那個冒牌鬼火的身份了,看來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
環視了四周優閑的景象—眼,她微微感嘆地道︰「現在的景象很難想像在一五二O年時,這個廣場上的鵝卵石地面曾染過斯德哥爾摩血案受害者的鮮血,不過,丹麥國王克里斯蒂安二世的此舉也導致結合瑞典、丹麥、挪威三國的卡爾馬聯盟解體。」
「那已經是數百年前的往事了。」他懶洋洋地接受溫暖陽光的拂照。
知道對于數百年前的陳年往事,他沒多大的興趣,于是火夕深遠黑眸中的精光一閃而逝,「既然你對陳年往事沒興趣,或許可以談談你救回來的香港姑娘。」
知道這才是她的主題,幽冥淡漠地說︰「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對于四少的神通廣大,他真的是佩服之至。
事實上,對于倪葉盼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多,也沒興趣知道,再者,從香港把她帶回斯德哥爾摩的這三天來,她一直都在昏迷中,不曾醒過來。
說不定已離死期不遠,他哼了哼,不過是個半死不活的女人,有啥好說的。
火夕淺笑,「在—三九七年,斯堪的那維亞的三個國家——丹麥、瑞典、挪威組成了卡爾馬聯盟,這個聯盟的目的包括約定所有斯堪的那維亞國家應該有一位共同的君主,而開始時是由丹麥女王瑪格麗特出任三國共同的君主,她是十四世紀另一位對斯堪的那維亞影響非常深遠的女性……」
幽冥不得不豎起白旗。「四少,你想知道什麼事,問吧!我會誠實的回答。」不然,四少肯定會把瑞典的歷史說上一遍,讓他听得頭昏眼花、耳朵長繭。他暗忖。
對于他的妥協,她相當滿意,卻仍是故意地道︰「由于丹麥是三國中最進步的國家,因此得以主宰卡爾馬聯盟……」
「那個女人叫倪葉盼,是香港翔龍館老大的掌上明珠。」他自動自發地道。
「你為什麼救她?」她直接切人重點,覺得正如同他自個兒說的話,他本來就不是頭上頂著光圈的好人,但這卻是他頭一遭出手搭救毫不相干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我到爆炸現場去采集證據,看見那個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瓦礫之中。」他頓了頓。
她興致一來,順口胡縐道︰「你不忍心見死不救,所以把她帶回斯德哥爾摩?」他說的話,她听起來像是一個前所未聞的大笑話。
畢竟「鬼火」一直是她旗下的幽靈組員里最邪氣,也最冷血的一個,他會不忍心見死不救這不是個天大的笑話嗎?
「四少,別消遣我了。」幽冥笑了笑,「是她,求我救她,所以我才帶她回來。」
「代價呢?」她問得自然,覺得要是他救了那女人沒有索取報酬才是奇跡。
「當我的女人。」他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你對她有意思?」
幽冥喝了口已涼的咖啡,「至少她的身體稍稍具有吸引力。」
火夕的態度依舊沉穩,「前提是她得活下來才行。」活下來成為冥的玩物是幸還是不幸?暫時她還是先靜觀其變好了。
對于她的活,幽冥沒有異議。
「情況如何?」她又問。
淡漠地聳聳肩,他以無關緊要的語氣口答,
「我只知道她還沒清醒,就這樣。」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事實上,帶她回到瑞典之後,雖然同處在—個屋檐下,他也還未去看過她。
「太冷漠了吧?」火夕評論。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幽冥笑了笑,理所當然的回答。
「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她用的是肯定句。
「嗯!」他應了—聲、
在那個敏感、詭異的時刻出現,的確會讓人把他和凶手聯想在一起,而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冥絕不會多費唇舌向那女人解釋清楚,思及此,火夕提醒道︰「別讓你自己陷于危險之中。」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伸手撫上左頰的三道抓痕,幽冥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危險嗎?那女人是挺潑辣的。「只是個女人,我還不放在眼里。」
「這是性別歧視?」她語調輕柔地詢問,心想低估對手的能耐往往會是失敗的主因,尤其是輕視女人。
他居然……居然忘了四少也是女人!他連忙否認,「四少,我不是這個意思……」要是惹毛了四少,他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不然,你的意思是什麼?」她故意又問。
「呃……」幽冥迅速地轉移了話題,「狼的娃兒還好吧?」他沒想到拒愛的狼會最早當母親,這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事。
「好極了,不過,她對于你送的滿月禮物頗有微辭。」火夕多看了他幾眼。滿月禮物哪有人會送的?她突然發覺他除了冷血外,還有些變態。
幽冥頗不以為然,「有備無患嘛!以後總會用得著的。」那可是他千挑萬選才看上的耶!「或者,她比較喜歡我自制的‘玩具’?」他不介意送她兒子幾個玩玩。他口中輕描淡寫的「玩具」指的是炸彈。
送剛滿月的小娃兒幾個炸彈玩玩,這種話也只有他才說得出來,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和人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呢!
思及此,火夕好笑地道︰「你有那個心意就夠了,至于禮物就不必了。」她心想,粉身碎骨司一點都不好玩,冥也太沒有送禮物的藝術了。
他嗤了一聲,「什麼嘛!我的寶貝可是不隨便送人的耶!」
她笑得溫和,不著痕跡地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女人的堅強和勇氣是無法斗量的,輕視女人是很愚蠢的行為,你……不會有吧?」
幽冥干笑了兩聲,「不……會,當然不會啦!」他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事實上,唯一能令他衷心佩服的女人此刻就優閑地坐在他的面前——火四少,而他也深信她是唯一,畢竟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找得到第二個像她一般的奇女子。
她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你應該不是那種鄙視女人的沙文豬。」
四少這分明是拐彎抹角地損他,可沒……沒這麼嚴重吧?幽冥一臉委屈地承認,「好吧!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四少,你就大人大量地願諒我的失言,好嗎?」
聞言,火夕這才打算放他一馬,「對了,改天問問冒牌鬼火,看她有沒有興趣為冬火效力。」
「四少……」他不想攬麻煩上身。
她起身說︰「她是個人才。」
第二章
這里是哪里?倪葉盼睜開疲憊的雙眼,緩緩地環視四周,才赫然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完全陌生的房子里,以致有那麼—瞬間,她的腦中是完全的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好痛——唔……她皺起眉毛,腦海中驀地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更是令她的臉色慘白若鬼。
那一定是她在作夢,一切都只是一場惡夢,只是一場惡夢而已,一定是……雖然倪葉盼不斷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但是自身體各處不斷傳來的痛楚卻殘忍地提醒她曾經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