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她嗎?」
他搖頭。
「了解她的一切嗎?」
他還是無關痛癢地搖頭,「那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打算和她結婚。」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宿揚忍不住斥罵,「你把婚姻大事當游戲嗎?」
「是責任,傳宗接代的責任。」他回答得相當直接。
他不會再愛其它女人,那麼娶什麼人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如果讓他自己選擇的話,他這一輩子是不會再結婚了,只是他不忍讓父親抱孫子的心願落空。
「那樣對這位小姐也不公平,你無法給她一個幸福家庭就不要耽誤人家的青春。」宿揚不同意他的決定,「尤其在你的心中還住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你更不可能會付出感情,不要害人害己。」
案親的話又刺痛了他脆弱的心,「我沒有。」他立即否認。
「你在賭氣。」宿揚認為感情的事不能意氣用事,「將來必定會後悔的。」
「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他嗤笑了一聲。
已經不再有任何他關心在意的事,又哪來的後悔呢?只是心頭空蕩蕩的感覺令人難受得緊,卻又揮之不去。
不過,他相信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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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
火宅的後花園里,火敵躺在他的吊床里簽署完一份文件交還給等候一旁的火狼。
「狼,有必要這麼拚命嗎?」他問。
雖然狼已經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般,不過,他仍是看出她是想以工作忘卻過去。
「我只是盡我的本分而已。」她掩飾得相當完美,不讓人瞧出她心中的痛楚。
「對你自己好一些。」他只能這麼說。
「謝謝二少爺的關心。」
火夕優閑地踱步而來,「狼,好久不見。」
「四少。」火狼垂下睫毛,生怕以四少的精明會輕易地看穿她的偽裝。
「對了,小幽好象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你最好過去瞧一……」最後一個瞧字還未說出口,早已經不見火敵的蹤影了。
火夕扯出一記亮眼的笑,這下子有好戲可瞧了。
「四少,我沒有事必須去處理,所以……」她是想找借口月兌逃。
火夕慢條斯理地漾起笑容,「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有話要跟你說了。」
顯然她是走不了了。
「你和燎的事我已大致知道,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打算就此讓燎走出你的生命嗎?」火夕的眼中迅速奔騰過一抹流光。
自己想擁有的東西必須自己去爭取,旁人的幫助終究有限。
「……我的命屬于火家,愛情不是我該擁有的東西。」她罔顧心中的感受。
「狼,你是火家的一分子,疆會下命令要你嫁給燎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因為燎是那麼痴痴地愛著你,」火夕注意到火狼右手中指上的銀戒,「而你卻傷害了他。」他只是說出事實沒有指責狼的意味。
「四少,我……」火狼想知道宿燎的近況,卻問不出口。
「嗯?」挑了挑眉,火夕潑墨的眸子掠過一抹精光,「不過,感情的事又強求不來也怪不得誰。」
躊躇了好一會兒,火狼才將話擠出來,「燎,他……他還好吧!?」
「不好,一點也不好。」火夕斂起笑容,「他一直在自我放逐,流連在PUB里頭,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再這麼下去他肯定沒有未來可言。」他說的是事實,只不過加了點油、添了點醋。
燎是一有空就流連在PUB,但是並沒有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他在幫忙管理父親的餐廳。
「顯然他是愛慘了你。」火夕狀似隨口道。
火狼的偽裝出現了裂痕,「是我害他變成那樣的,是我。」
「不是你的錯,只能說一切都是命運。」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
「不,是我。」火狼有些激動地說。
「你是愛燎的。」火夕早就看出來了。
火狼點頭承認。
「要去看燎嗎?也許你可以令他重新振作起來。」火夕望著她。
一想到要去見燎,她的心情便開始忐忑不安,「他不會想見到我的。」
「怎麼說?」火夕好奇地問。
「他恨我。」火狼艱辛地吐出話來。
火夕揚起嘴角,「當一個人在情緒悲慟的時候,任何話都可能說出口的,況且,愛和恨是一體的兩面,若是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
火狼認真思考他的話。
「而且,燎他無怨無悔地愛了你九年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對吧!」像宿燎這等的新好男人即便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第二個了。
她並不擅于表達感情,見了燎之後該說些什麼!?火狼內心暗忖著。
火夕自口袋中掏出一本護照及機票交到火狼手上,「明天早上八點二十分的班機直飛台灣,至于,要不要去就由你決定了。」
敵和小幽這會兒八成已經□□他該去驗收成果了,火夕轉身離去。
火狼握著手中的護照和機票,心中的想法清晰了起來——她要去見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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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PUB里,宿燎握著酒杯,望著舞池內不停扭動身體的人影,視線開始有些模糊起來。他也不記得喝了多少杯酒,反正,今天他不想保持清醒。
他愈想忘了狼,腦海中她的模樣卻反而更加清晰,令他幾乎忍不住想跑到法國去見她。他想得她好苦,也愛得她好苦,只可惜他的愛並不能打動她。她並不愛他。
頹喪地將杯子的酒一口氣喝光,辛辣的液體灼燙著他的咽喉和胃,幾乎嗆出了他的淚。到底有誰能夠告訴他該怎麼做才能停止不再愛狼?他該怎麼做?
「再給我一杯。」
酒保依言在他的空酒杯中注滿酒。
「呃!」宿燎打了個酒嗝,身上的酒味濃得像是剛自酒桶中爬出來般。
「先生,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走近宿燎。
他起眼楮打量面前的女子,「我很快樂,你看不出來嗎?我很快樂。」
「我陪你,好嗎?」她的眼楮滿是愛慕。
「不必了。」他揮了揮手。
她伸手搭上他的肩。「我很喜歡你。」
喜歡!?宿燎揮掉她的手,仰頭又灌下一杯酒,「不要來煩我。」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年輕女子訕訕地離去,之後,宿燎又將空杯子遞出去。
不知又喝了幾杯,他竟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他朝思暮想的狼,而且還有兩個。
「呃!」他又打了酒嗝,語意模糊地喃喃道:「這一定是在作夢,作夢。」
「燎,你怎麼喝成這樣?」她是經由宿揚的說明才知道他在這兒的。
「我……還很清醒,我知道現在是在……在作夢。」宿燎醉眼朦朧地望著面前的兩個火狼。心掙扎地想分辨出,哪一個才是他愛的火狼!?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頹廢的模樣,這是第一次,她真的很心疼。「我送你回去吧!」
他掙月兌了她的手,「我還沒喝夠……呃!再……再給我……一杯酒。」
「不要喝了。」她阻止酒保再給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