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燎沒有一絲溫暖的眼神和嘲諷的口吻,令她心如刀割。她不禁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此刻他的心已如稿木死灰,「既然如此,我們的婚姻也役有繼續存在的理由,我們離婚吧!?」
離——婚!?火狼震驚地倒抽了口氣,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為什麼她的心中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喜悅。
她略顯蒼白的臉色,他故意視若無睹,「或者,你仍不打算放過我?」
她只是想竭盡所能回報火家撫育她長大成人的恩惠,如此而已,難道錯了嗎?她並不想傷害燎的,真的不想。
「離婚協議書我會盡快委托律師送來給你。」他的聲音也不帶一絲溫暖。
一瞬間,他的心像是完全被掏空了。
他抓起擱置在茶幾上的黑色公文包走向門口,在打開門之前停住,「我恨你。」而後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大跨步離去。
他說他恨她!火狼頹然地跌坐在床上,眼神茫然地望著前方,燎恨她……燎恨她……
她勢必是傷得他很重,否則,以他的溫柔個性又怎會說出這等決絕的話。
他說他會委托律師盡快把離婚協議書送來給她!他們的婚姻就此結束了嗎?她的胸口彷佛被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壓著,今她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火狼才不經意看見地上一個包裝精美卻被揉成一團的小禮物,那是……她走過去撿了起來,拆開精美的包裝紙,她自盒子裹取出一枚鑽的銀戒,式樣相當別致,這是……這是燎要送給她的嗎?
倏地,她自銀戒的內部瞧見一排小小的字卻不清楚,她將戒子拿近眼前看了個仔細——
傍吾愛狼,燎。
豆大的眼淚就這樣滾出火狼的眼眶,順著臉頰慢慢、慢慢地滑落。
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又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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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了離婚協議書之後,宿燎和火狼的婚姻終于往第四個月宣告終止。
白天,宿燎依舊照常上班,只是失去了往日的溫柔爾雅,夜晚,他則流連在酒吧中,借著酒來麻醉自己,減輕心中的痛苦。
「給我一杯威士忌。」宿燎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子上,不知已是第幾次遞出見底的杯子。
酒吧內充斥著震天價響的熱門音樂。
「先生,這已經是第十三杯了,再這麼喝下去會醉的。」酒保遲疑地道。
連續好些天他都會在同個時間出現,坐在同一個位置上,點了同樣的威士忌,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真能喝個爛醉就好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略顯憔悴的俊臉上有抹不去的落寞。
「先生……」
「給我一杯。」他不改變主意。
「給他一杯咖啡。」另一個聲音插入。
這個聲音……雖然音樂聲很大,他仍舊可以輕易地認出那個聲音的主人。「威士忌。」
酒保露出為難的神色看看宿燎,又看了看另一位客人。
「咖啡。」溫栩在宿燎身旁的椅子落了坐。「這種日子你還想過多久?」
他聳了聳肩,「我做了什麼嗎?」
「你在傷害狼,也傷害你自己。」
「承蒙你看得起,不過,我沒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傷害她。」他瞄了栩一眼。
「燎,你明明還是深愛著狼,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偏偏兩個當事者卻彼此誤會而無法冰釋。
「那已經過去了。」宿燎不想再提。「我有新女友了,你不也見過?」
他故意讓眾人撞見他和其它女人打情罵俏的情景,當然也包括火狼。
「不要自欺欺人。」溫栩看得可一清二楚,那點把戲他才不會上當。
那麼多年的朋友了,他比誰都了解燎的痴心程度,燎若可以那麼快再和別的女人交往,那又怎麼會愛狼長達九年!?
「我沒有。」宿燎不肯承認。
酒保送上一杯咖啡。
「不然,你又為了什麼來這里喝悶酒?」他一針見血地指出。
「誰說我在喝悶酒,我是來這兒開心的。」宿燎硬是擠出一抹笑。
「狼到二少的身邊去了。」
「她有她的自由。」宿燎以無關痛癢的語氣回答。
怎麼!?狼就這麼不想再見到他嗎?宿燎的心中有股苦澀在蔓延。
溫栩直視他的眼楮,「你的眼神卻告訴我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索性問:「那麼你告訴我,我的眼神究竟讓你知道了些什麼?」
「我知道你根本不希望她走,你愛著她、渴望她……」溫栩的話沒有說完。
「夠了。」宿燎忍不住大吼,「是,我還愛著她、渴望著她,那又如何?她並不愛我。」
為什麼硬要逼他承認這一些,讓他再一次面對殘酷的事實?
心中未愈的傷口又再度被撕扯開來,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明知道不該再愛著她,可是,他卻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在她任意踐踏他的滿腔柔情之後,他是應該恨她的,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獨處時刻,他卻更明顯地知道自己仍然愛狼。
「沒錯,狼她答應嫁給你是因為三少的命令,但是,那並不能表示她對你就沒有絲毫的感情。」溫栩試著讓他再燃起希望。
「不必再說了。」他不想听。
若是她對他有感情,為什麼會簽了離婚協議書?
若是她對他還有感情,目睹他和其它女人打情罵俏,又怎麼會毫無反應?
若是她對他還有感情,就不會毫不留戀的遠走到法國。
那一切再再都指出一個鐵一般的事實——狼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感情。
宿燎付了帳,起身離開酒吧。溫栩跟在他的身後,在他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奪過車鑰匙。
「你要干什麼?」他轉頭瞪栩。
「你喝了不少酒,不宜開車。」溫栩淡淡地道,「還是由我來吧!」
宿燎攤了攤手,「隨你便。」
溫栩坐進了駕駛座,「上車吧!」
他扯了扯嘴角,繞到另一邊上了車。心想,也許他該遠離這一切,才有辦法淡釋他的傷痛,也淡釋他對狼的愛。
就這樣吧!宿燎閉上眼楮在心中作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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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窗外各式各樣的霓虹燈都亮了起來,在夏火國際大樓內,還有一層樓是亮著燈的。
火狼仍舊埋首于一堆資料中。
她對「夏火」的營運並不了解,所以,她必須花費多一倍的時間才能掌握一切的情況,尤其是二少目前仍停留在台灣,她必須代理他的公務。
其實這也正合她的意,她必須不斷地讓自己忙碌、忙碌,忙到沒有時間思及其他,讓自己疲累到回家上床倒頭就睡,就這樣周而復始地過每一天。所以對于時間,她變得一點概念也沒有。
她起身走至窗邊,低頭望著下面繁華熱鬧的街道和猶如螻蟻的人群,她突然覺得孤單。眼前彷佛又再度浮現出宿燎和一名金發美女有說有笑、狀極親密的模樣,她的心不禁揪成一團,讓她連呼吸也倍覺艱辛。
宿燎一直是個很能拉獲女人芳心的男人,即使他什麼也沒做,他亮眼迷人的俊美外表和溫柔體貼便在不知不覺中讓人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