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是刺蝟不成?!火疆投好氣地趨前去將連尹淚扶了起來,「笨蛋。」
連尹淚的身體僵了一下,「三哥。」
「眼楮?!」他是在關心她。為什麼沒人跟他提起淚兒眼楮受傷的事?
她畏怯地退了好幾步,模索地坐回床上去,「只是感染角膜炎而已︰」打從她一來到火家,她就清楚地感覺到三哥並不喜歡,甚至是討厭她的。
靶染角膜炎,火疆安心了。不過,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舉動仍是傷了他的心。
「多久?」
「快一個星期了。」他還是懶得踞她多說幾個字,「再兩天就可以拿掉紗布。」
「嗯。」火疆在床邊的椅子落了座,靜靜地捌覽她的全身,舍不得忽略任何一個地方,淚兒出落得更美麗了,此刻的她像落人凡間的精靈。不論任何男人都會為她著迷的,對于這一點他深信不疑,另外,那一筆數目龐大的嫁妝更會引起覬覦。
連尹淚微側著頭,豎起耳朵仔細听房間內的細微聲響,許久許久都沒再听到三哥的聲音,他大概是走了啊!
眼楮看不見還真是不方便啊!她模索地溜下床,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夕回來了沒?」
開口切口都是夕。火疆的不悅被挑了起來,「沒有。」枉費他還特地提前趕回來。
听見火疆隱隱冒著怒氣的聲音,她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又跌回床上去。他……他還在阿?!「三哥,你……你還在陰?」她囁嚅地道。
這麼不想和他在一起?火疆的心又被扎了一下,「趕人?」「沒……沒有的事,」
連尹淚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點說服也沒有。
「想夕?」他問。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依賴夕。
連尹淚沒有回答,但是,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後天。」
「什麼?」她不懂。
火疆又道︰「夕。」
愈急她愈是想不通他話中的意思,「我……我……不知道……」她剛剛是不是漏听了什麼?
看她緊張不安的模樣,火疆不忍心,輕嘆了口氣,才道︰「夕後天回來。」
他從無意令她緊張不安,但是,似乎只要他一接近她的身邊,她就會提心吊膽。
「謝謝。」她紅了臉,今天的三哥好象隨和了些。
***
陶波湖,是紐西蘭第一大湖,位于北島的中心,由于數千年的劇烈火山連動而產生,附近山區白雪靄靄,地熱騰騰,氣像萬千,再加上湖畔的壯觀景色,使得陶彼湖成為度假勝地,每年吸引著全世界各地數十萬的觀光客到此一游。
而此刻,陶波湖出現了一個俊逸出眾的美男子吸引了來往如潮水般的游客的目光,更是躁紅了無數女性的臉。
在紐西蘭並不常看見這種純然的東方人,尤其是這等帶有神秘氣質的東方美男子。
火疆斜倚著車門,遠眺連成一線的天空和湛藍清感的湖水,偶爾吹拂過的徐徐涼風會揚起覆蓋在額上的過長劉海,隱隱約約可以瞧見一個火紅的標幟,卻看不太清楚形狀。
回紐西蘭已經兩天了,而他和淚兒的關系始終沒有多大的進展,她依舊努力地避著他,反倒是便宜了相敖那小子,他們兩人經常形影不離。
那情景教他看了眼紅,所以,他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跑到陶波湖畔來欣賞湖光山色,可他的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不過,他仍是在這兒曬了一上午的太陽,也引來無數的搭訕女子。
卻,敵,夕他們三個今天就會到了吧!而最高興的人大概非淚兒莫屬。她每分每秒都在期盼夕回來,就像是等待丈夫的小妻子。
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他為自己的形容詞而怒沖冠,雖然早就知道夕和淚兒之間是不可能的,他還是為了淚兒喜歡夕的程度感到生氣。
「嗨!帥哥。」有個較大膽的金發美女來到火疆的身邊,並將手搭上他的肩膀。
他依然文風不動,現在他的心情簡直差得一塌胡涂,沒興趣搭理任何人。
金發美女仍不死心,縴縴玉手移向他的臉頰,「做個朋友……」其余的話全化作申吟,她的手還未踫到他的臉頰便被一只鐵夾子似的手給握住了,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火疆轉過頭瞪視她,黑色睜子里進射的凌厲光芒訪佛利刃般將她支解成天數碎片。
「滾開。」火疆甩開她的手,眉宇之間盡是厭惡。
金發美女跟跟路路地跌倒,隨即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逃離,她從沒見過如此無情,態度如此惡劣的男人,在他的注視下,她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
火疆又將目光調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不在乎其它人的竊竊私語,他不會同情那個女人,因為那是她自作自受,誰要她妄想觸踫他。
淚兒蒙眼楮的紗布應該拿掉了吧!眼楮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才是。念頭才一轉,他的心便浮躁了起來,連片刻也無法多待下去,得親眼瞧見淚兒沒事,他才能放心。
旋身打開車門,一低頭鑽了進去,卻在他準備發動車子之際,手腕上的表又傳來不絕于耳的「叮叮」聲。
才剛按下了收訊鈕,液晶體屏幕還來不及升起便丟來一大串足以砸死人的話,宇字鏗鏘有聲,「疆,你搞什麼啊?怎麼我們一回來便找不著你的人影?是不是在外頭包養情婦了?」
這像是二十三歲的年輕人該說的話嗎?火疆攏起眉頭,依舊是簡單明了的寥寥數字交代了去處,「陶波湖。」而偏偏說話的男子又和他擁有同一張臉,是個性暴躁,排行老二的火敵。
下一秒,屏幕上換了另一個人,不過,還是同一張臉,「疆,我弄了個新玩意兒,回來瞧瞧吧!」他是老大——火卻。
「待會見。」
「待會兒見。」語畢,火卻打算中斷傳訊。
咦?!沒啦!「等等。」他出聲阻止,難道夕還沒回來嗎?
火卻挑了挑眉,「怎麼了?」
「夕呢?」怎麼沒瞧見人影?
火卻理所當然地回答︰「在淚兒身邊啊!不然,還會在哪里?」淚兒最愛纏著夕了,疆他問了個蠢問題。
是啊!不然,還會在哪里?火疆眼中閃過一抹自嘲的神色,「沒事了。」話聲一落,他立即中斷傳訊。
屏幕另一端的火卻一臉錯愕且無法抵抗的消失。
***
一整個上午琴房內的鋼琴演奏始終不曾間斷,反反復復彈奏著李斯特在一八四六年到一八八五年寫成的十九曲鋼琴曲集——彌漫吉普賽熱情奔放的「匈牙利狂想曲」。
而火疆也在琴房外倚牆而立,足足站了一整個上午,大熾的怒火彷佛在他渾身周遭燃起足以將任何人吞噬的烈焰,附近的佣人紛紛走避。
如果不是李斯特早已經作古,他鐵定會毫不遲疑地扭斷李斯特的脖子,沒事寫什麼「匈牙利狂想曲」來折磨他。
「匈牙利狂想曲」這名字他是由夕的口中得知,因為那是淚兒最鐘愛的曲集,而他偏偏是—竅不通,所以,此刻仍是夕在里頭為淚兒演奏。
火疆開始在外頭煩躁的來回踱步,這該死的鬼音樂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走廊上最靠近琴房的一扇大窗外,有兩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在注視著火疆的一舉一動。
火卻笑意盎然地以手肘撞了撞近在咫只的火敵,「疆他是在散步嗎?」
散步?!火敵瞇起眼楮認真地看了好半晌,他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在琴房門口散步?」口氣一點也稱不上是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