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保家衛國,浴血奮戰。」
「憑什麼?」
「身為大晟子民,這是每一個將士們的使命。」他答得理所當然。
秦綰卿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誰是帶著使命出生的,也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注定要上戰場流血奮戰的。身為軍隊的統帥,首先要學會的就是籠絡軍心,籠絡得好,上下齊心;若是不好,人心渙散,再好的戰法也使不出來,相信耿將軍研究兵法多年,對這道理應該十分了解……」
她說的話,令耿忠良一凜。
這些話當年父親雖也提過,卻不曾說得如此詳細。
眼前的秦綰卿不但同他談論兵法,還舉了些他從來都沒听過的行軍打仗例子,令他訝異。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就听兩人切磋兵法,還能听到敖禎偶爾也問上幾句。
直到秦綰卿將不久前給敖禎看過,她精心匯整各朝各代包括現代的一些用兵方法以及對敵策略的治軍之策遞給耿忠良,他只看了幾眼,便激動得渾身發抖。這里面全是秦綰卿花費心血整理出來……
敖禎卻在這時突然揚聲道︰「耿將軍,今日朕之所以召你進殿,可全是因綰卿在朕面前大力推薦你啊。」
雹忠良臉色一紅,撲通一聲跪在秦綰卿面前行了個大禮,「耿某人有眼不識泰山,先前有得罪之處,還望秦姑娘見諒。」
她趕忙扶起了對方,「耿將軍無須多禮,綰卿寫的這些東西,只不過是紙上談兵。我大晟最近與東蜀關系緊張,邊關將士又無力對抗,若大晟與東蜀真的發生戰爭,還是要靠耿將軍才能保衛我大晟家園啊。」
她說的是事實。她所整理的東西不過是別人的智慧,即使知之甚詳,卻不懂得運用,仍必須交給這方面的人才。
秦綰卿這番話,等于抬舉了耿忠良。
他自是對她充滿感激,連連向皇上保證,一定會盡心盡力,保大晟疆土。
直到他離去,秦綰卿還是保持著笑嘻嘻的模樣邊扇風,邊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有趣的木頭。」
「那木頭又傻又笨,可你待他卻比待朕還好。」
一道不滿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一回頭,就見敖禎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後。
她拿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了下受驚的自己,不滿的瞪他一眼,「皇上說的是什麼話,我哪待他好了?我待誰可都是一視同仁的。」
「你的這個一視同仁,朕不需要。」他突然一把將她擁進懷中。
他的綰卿就像是個女神,高貴而炫目,就連他這個掌握天下的帝王,此刻都覺得在她面前是那麼的渺小。
「雖然朕不想露出如此幼稚的一面,可朕還是要說,你待別人太熱情,朕心底會很不舒服。」
秦綰卿被他摟得心兒怦跳,那股屬于他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害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緊張的四下睨了一眼,幸好御書房內沒有其他的宮女太監,否則他們這副模樣傳出去可就糟了。
「別看了,朕已經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不會有人看到朕這樣抱著你,」
在他懷中掙扎了幾下,她不滿的道︰「皇上,我可以懷疑您這是在非禮自己的臣子嗎?」
敖禎邪氣的對她眨了眨眼,「放心,朕非禮你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壞了你的名聲,朕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
「你……」
「你生氣的樣子很誘人。」
「放開我啦。」
「不放!朕就想這樣抱著你,永遠不放手。」
「會被人看到。」
「朕不怕!」
「可是我怕!」
「有什麼好怕,當朕的皇後吧?」
「別鬧了!」
「綰卿,朕是認真的……」
他眼神突然幽深了幾分,緊緊擁著懷中這個讓他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女子,恨不得一生一世都這樣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永遠不放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小牛子的聲音,「皇上,丞相有事啟奏……」
秦綰卿趁機掙月兌敖禎的束縛,飛也似的逃到了門口,回頭狠狠瞪他,「你說話不算話,不是好皇帝!」
她氣呼呼的說完,帶著滿面紅暈,惱怒的轉身跑了。
小牛子被她撞得後退幾步,結果還被敖禎狠狠瞪了一眼。
「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朕最不想有人來煩的時候來,你伺候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不長眼?真是一塊朽木,不可雕也。」
挨了一頓痛罵的小牛子哭喪著臉。他……他招誰惹誰了呀?
第5章(1)
敖禎有八個哥哥兩個姊姊,還有一個小他兩歲同母弟弟敖晉。自從他登基做了皇帝後,敖晉就被封為晉王,攜家帶眷跑去位于京城西方的晟安,快快樂樂的做個閑散王爺。
而敖晉除了吃喝玩樂,偶爾調戲各地美女外,最大的興趣便是養馬。
他在晟安西郊的牧場中養了上千匹品種優良的戰馬,每年八、九月,都會派人送一批腳力好、血統優的馬匹給敖禎。
今年也不例外。
幾日前,晉王派人將幾百匹好馬運入宮中,敖禎非常高興,下了早朝後,便帶著秦綰卿一起來到了馬廄。
隨行的還有朝中幾位深受信任的武將,敖禎對臣子一向大方,吩咐眾人只要看到喜歡的,盡避牽回家。
敖禎來回巡視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到一匹銀白大馬身上。「綰卿你瞧,這馬是不是很有精神?」
他拍了拍白馬的額頭,仔細一瞧,它額間還有一道極明顯的黑色鬃毛,讓這匹白馬顯得十分霸氣囂張。
秦綰卿也上下打量了白馬一番,忍不住點頭稱贊,「馬頭細而頸高,四腿修長健壯,皮薄毛細,果然是世間難求的汗血寶馬。」
一听這話,敖禎頓時來了興致,「難怪你一听說宮里運來了上好馬匹,便求著朕帶你來一飽眼福,原來你對馬也是極有研究啊。」
她雙手愛憐的模著馬背上湛亮的鬃毛,「我五歲時便與爹爹學習騎馬,雖說比不上晉王爺那般愛馬成痴,但對馬的品種也曾下過苦心仔細研究。」
慢慢向前踱了幾步,她伸手模了模離白馬沒多遠的一匹棗紅大馬,「這馬渾身似火,雙眸有神,從它的蹄子就能看出,它絕對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比朕看中的那匹汗血,哪匹更厲害一些?」
「各有優點。」
「不如我們去馬場那邊比試一圈如何?」敖禎被她勾起了賽馬的興致。
秦綰卿也不扭捏,拉過馬韁,拍拍馬背,姿態瀟灑的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轉過身,她調皮的朝他眨眨眼,「若我贏了,可有什麼好處?」
「你要什麼,朕都應允。」敖禎也不甘落後的隨之躍上馬背。
旁人只見一白一紅兩道修長身影,騎著兩匹駿馬向遠處奔去。
紅衣男子身姿矯健,騎著一匹白色大馬奔馳在碧綠的草地上,真有說不盡的俊逸瀟灑。
而騎紅馬的白衣女子如天仙下凡,墨發隨風飄揚,道不盡美麗絕倫。
不消片刻,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半個時辰後,速度不分上下的敖禎和秦綰卿停止了比試,兩人幾乎一起勒了馬韁,兩匹駿馬同時仰天長嘯,氣勢好不懾人。
馬場十分遼闊,依山傍水,正值夏季,四周花紅柳綠,碧綠湖水因微風輕拂,泛出一層層美麗的漣漪。
敖禎下馬,緩緩走到湖邊,望著湖光美色,忍不住靶既,「水光瀲濫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秦綰卿也躍下馬背跟在他身邊,聞言,便笑容滿面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語畢,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的神情中,有道不盡的惺惺相惜。
「綰卿,朕還記得第一次與你見面時,你冷靜、自負,眼底裝滿算計,那個時候朕就在想,這個女人頗有心計,將來若駕馭不好,定會成為一個麻煩人物。」轉身笑看她一眼,「可相處久了,才發現這些都是你的偽裝,其實你內心火熱,有些調皮,甚至單純善良到讓人擔心你會不會吃虧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