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初您親口答應過我,絕不動將我納入後宮的念頭。」
這話令敖禎的臉色微微一變,「陪在朕的身邊,就讓你那麼難以忍受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你這小狐狸,當初肯定算準了朕會掉進你設下的圈套,才逼著朕答應你那個見鬼的要求。」
「什麼圈套?皇上您可別誣陷好人。還有,您可別把狐狸這詞用在我身上。」她含怒瞪了他一眼。
敖禎覺得這女人每次瞪自己的時候,雙眼中都充滿無限風情,明明帶著嗔怒,可他總覺得她是在對自己拋媚眼,把他一顆心攪得七葷八素。
他忍不住懊惱,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要使盡手段將她納進自己的後宮,哪像現在,看得見吃不著,還要守著那什麼見鬼的約定,陪她玩君臣游戲。
他心中嘆息,卻也收斂了自己的行為。
這女人性子倔強,真把她逼急了,讓她卷起包袱偷偷逃跑可就得不償失。
「其實朕今日來找你,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如今我國與東蜀關系緊張,相信戰事很快就會爆發,你覺得朝中武將,哪個比較合適前往邊境統帥三軍?」
見敖禎收起調戲的心思,她也不好意思再給人家臉色看,便正色答道︰「我心中的確有個不錯的人選。」
「哦?說來朕听听。」
「耿忠良,皇上對他的印象如何?」
敖禎挑挑眉頭,「若朕沒記錯,你說的這個耿忠良,是已故老將軍耿元征的兒子吧。」
她笑著點頭,「正是此人。」
「可朕記得此人性格木訥古板,在朝上並不受人喜愛。」
「沒錯,他雖身為武將之後,可在朝中一直不受重用。這次我之所以舉薦他,是因為不久前,我曾看過他寫的幾篇作戰之法,發現他雖然為人木訥死板,可戰術卻十分巧妙。
「東蜀的兵力十分強悍,想要將他們的氣勢打壓下去,龐大的軍力是必要的,但在用兵上面也必須多花一些心思。」
敖禎認真听她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後,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聊著聊著,外面天色又暗了下來。好像每次和她在一起,時間都過得非常快。
眼看陪自己講話講到口干舌燥的秦綰卿,喝光了兩壺茶水又打了六次呵欠,敖禎也知道自己該走人了。
「既然你這麼看好耿忠良,明日待朕召他進宮時,你便隨朕一起考他一番,朕倒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能力擔當這個重責大任。」
「好的,雖然住朝會上與耿將軍有過幾面之緣,可始終也沒機會同他講話,既然有如此,藉此機會,我就好好會會這位耿將軍。」
敖禎聞言臉色一冷,皺著眉頭捏她的臉頰一記,「耿忠良今年二十有五,可據朕所知還未娶妻,到時你可不要給朕亂惹是非。」
一想到秦綰卿要頂著這張俏臉見別的男人,他心底便忍不住泛酸。
無辜的揉著被捏痛的臉頰,她含怒瞪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皇上快回宮休息,明早還有大朝呢。」
她越趕,他越死賴著不想走,朝她一笑說︰「昨晚你霸著朕的龍床呼呼大睡一夜,可到現在連句謝謝都沒與朕講。」
提及昨夜之事,秦綰卿頓時耳根子通紅,急著為自己辯解,「什麼霸佔?我分明是……」
敖禎真是越來越可惡,明明是他死皮賴臉的把她抱進朝明宮入寢,現在卻來指責她霸佔他的龍床。
見她被自己氣得說不出話來,敖禎心情頓時大好。
他面露邪笑起身,「好了,朕也不是個小氣之人,反正那龍床夠寬夠大,下次你若有需要,朕不介意分一半給你睡。時候不早了,朕也該擺駕回宮了。」
在她的怒氣爆發之前,他理了理袍子,笑呵呵轉身離去。
秦綰卿被他氣得直磨牙。這可惡的臭皇上!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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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忠良,人如其名,耿直、忠誠、善良,但缺點就是木訥外加死心眼。
在他的觀念里,男人就該頂天立地報效國家,而女人就該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前不久朝堂上突然多了貌若天仙的秦綰卿,眾人都說,她是當今天子最倚重的重臣之一。
雹忠良卻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秦綰卿之所以能有今日成就,除了她那些五花八門的奇怪心思外,最重要的,還是靠她那張人見人愛的絕色臉蛋。
所以,當皇上宣他進宮見駕,並笑著問他,對當朝第一女謀士秦綰卿有何看法的時候,他當然一古腦的把心中的想法毫不修飾的說出來。
「微臣身為一介武夫,對那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然是一竅不通,雖說秦姑娘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才華洋溢,可她到底是個女子,我大晟的老祖宗遺訓里提到,女子不可參與朝政,即使秦姑娘再又才情,皇上起用秦姑娘入朝為官,于理于法,都是不妥。」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險些將敖禎活活氣死。
這該死的耿忠良,綰卿向他大力推薦他這木頭做元帥,可這木頭不但不感激,反而還搬出什麼老祖宗遺訓砸他。
敖禎心底將耿忠良狠狠罵了一通,表面上卻冷冷哼笑一聲,「耿將軍這話似乎對女人有偏見,雖然綰卿是一介女流,可她的才華和學識卻是連朕都深感欽佩。」
「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可微臣覺得,女人終究是女人,難登大雅之堂。」
就在耿忠良還不明白敖禎的心思,有話直說時,自御書房的屏風後面踱出一個白衣女子。
雖說大晟朝服皆以紅色為主,但秦綰卿是唯一女官,她的朝服卻是一襲月牙白,襯得她身姿縴細,氣度高雅。五官明艷動人的她,將一頭墨色長發綰于腦後,手中搖著一把象牙骨扇現身。
這雖然不是耿忠良第一次看到秦綰卿,卻是第一次與她近距離相處。
只覺她異常好看,彷佛從畫中走出來的絕色美人——不,她甚至比畫中美人還要美上好多倍。
一時之間,他看呆了,搖扇的白衣女子還笑容滿面的回看他,看得他一顆心撲通亂跳,整張臉漲得通紅。
「耿將軍,綰卿這廂有禮了。」
「呃……」他傻傻的看著她,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敖禎看到這情況,氣得咬牙切齒。
這該死的耿忠良,先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女子難登大雅之掌,結果才一會兒工夫,三魂七魄便全被人家給勾走了。
但最該死的還是秦綰卿,明明知道自己的容貌絕色,居然還這麼明目張膽的出來給他招蜂引蝶。
「綰卿無意偷听耿將軍肺腑之言,但耿將軍剛剛的那番話,綰卿卻覺得似乎有些偏頗。」
雹忠良繼續發傻,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綰卿雖然入朝較晚,但對于耿將軍的父親,耿元征老元帥當年的豐功偉業卻也是略有耳聞。」
不理會他的呆愣,她繼續道︰「耿元帥當年堪稱是我大晟的戰神,但九年前與東蜀的淮安一戰,身為三軍統帥的耿老元帥為何會失敗,耿將軍事後曾仔細研究過嗎?」
一听她提到自己父親的生平憾事,耿忠良總算回過神。
「家父一向用兵神猛,可淮安一戰,卻令我大晟損失慘重,全都是因為受地勢所迫,再加上糧草不足,天時地利都十分不利于我大晟,所以淮安一戰才以失敗告終。」
「耿將軍覺得是天時地利有問題,可綰卿卻覺得是耿老元帥在用人上有了些差錯。」
听到這里,耿忠良有些不高興了,「家父一向善于用人。」
秦綰卿搖了搖扇子,微微一笑,「請問耿將軍,你覺得身為將士,最先懂得的應該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