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惟妮的思緒還跟不上他的,此時的她,不失控尖叫已經很值得嘉許了。
「這已經造成你的恐懼了,所以我們先報警……不,這還沒辦法成為一個案子,但是至少先備案。」葉合月面色凝重地道。
「也、也許只是惡作劇……」楊惟妮不想大驚小敝。
「那你認得發信號碼是誰的嗎?」
「不認得……」楊惟妮拿過手機,將簡訊刪掉。
葉合月欲阻止已來不及,「喂,小姐,那是證據耶!」
「啊……」她這才發現自己干了蠢事,「怎麼辦?」
他嘆了口氣,伸臂環住她的肩,「怎麼辦?嗯……那就等他再發簡訊來,不然我打完傳給你好了。」
「喂!」楊惟妮笑了,捶了他一下。「你很故意喔!」
「我是在跟你說事態的嚴重性,如果再收到這樣的簡訊,別急著刪掉,要留下來當證據。」葉合月對她耳提面命。
「我剛剛是太害怕了。」她頹然地靠著他,听著他的心跳,感覺慌亂的心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很想安慰你,說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笑耶!」葉合月點點她的鼻尖,笑道。
「葉合月!」她受到這樣的驚嚇,他還這樣開她玩笑,真是的。
「嗯?」
「你真是夠了。」楊惟妮戳戳他的胸口,笑著搖頭。
「啊?」葉合月滿頭問號的看著懷里的人兒。
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偎著他,好似這樣的依偎便能給予她充足的力量。
他也沒有追問,兩人就這麼享受著這靜謐的相偎時光。
第十章
「你交完報告大約幾點?」葉合月執起楊惟妮戴著手表的那只手,與自己的手表對時。
「我還要問教授一些問題,可能要半小時到一小時,所以大概十一點吧。」楊惟妮好笑的看著他認真對時的模樣。「你這樣好像在演電影喔!」
「我是力求準確。」葉合月回她一笑,將手表的時間調得與她的手表分秒不差。
「那我們十一點在這里踫面?堂
「好。」楊惟妮替他拉緊外套的衣領,突然好奇地問︰「你要去辦什麼事?」
問完,她不禁有些窘然,這句話感覺像情侶間的詢問,她愈想臉愈燙,但她並不想收回這句話,因此,她只能希望葉合月沒發現到她因這句話的內在意涵而且紅「去公會找人。」
「公會?」
「嗯,公會。」葉合月見她滿臉不解,不由得笑道︰「其實說是公會,不如比較像是資訊交換所,我們是都叫它公會啦。」
「是要談工作嗎?」楊惟妮想起了葉家的祖訓,擔憂的問。
「噗,沒有啦,我是幫林伯伯跑腿,他知道我今天要來這附近,所以交代我拿東西給公會的人。」知道她是擔心他,葉合月心頭一暖,「我現在手這樣,想替人驅魔也不方便啊!」
「喔。」楊惟妮眉頭稍緩,「還是等手好了再工作比較好,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他笑著點頭,「那我們十一點在這里見?」
「嗯。」楊惟妮也回他一笑。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兩人的腳步都沒有移動。
「你怎麼不走?」她忍不住笑了。
「你也沒走啊!」他同樣眼眸帶笑。「你要到哪棟樓交報告?我陪你走到門口。」
「這里是學校耶,放心啦,萬一我真的被綁架了,學校也要負責的。」
「烏鴉嘴。」葉合月用指關節敲了下她的頭。
「不要怕啦!學校里很安全的。」楊惟妮牽著他的右手搖來晃去,笑容滿面。
「你快去忙你的。」
「那你怎麼不先去忙?」葉合月任由她搖晃著他的手,雖然不明白她如此搖來晃去有什麼意義,還是很配合她。
「我想嘗試一下目送的滋味。」楊惟妮甜甜地說。
「你無聊喔!」搖手還可以,目送是什麼鬼?葉合月又敲了下她的額頭。
「喂,很痛耶!」楊惟妮拍掉他的手。「好啦、好啦,你快去忙。」
「我送你到門口。」葉聞月反手握住她的手。「哪個方向?」
「那里。」楊惟妮指著不遠處的系所大樓。
「那走吧!」葉合月拉著她的手朝系所大樓的方向走去。
他們離開後不久,樹叢後方出現一道身影,他瞪著兩人的背影,眼中帶著深深的憤恨。
※※※
楊惟妮緩緩地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極為安靜,靜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她的後腦傳來一陣鈍痛,讓她不禁低吟出聲。
她想捂住後腦疼痛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腰後。
楊惟妮掙扎著坐起身,發覺不只是雙手,連雙腳也被綁住了。
她穩住身子,開始回憶今天的行程。
今天她去教授那里交報告,交完報告,她就正式放寒假了。葉合月跟她一起到學校去,她還記得他要先去幫林伯伯跑腿,他們倆相約在學校里的那個大花圃前,交完報告後,她先到那里等葉合月,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小時。
她本想著干脆先在附近逛逛,眼前突然一黑,再度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縛住。
怎麼回事?
楊惟妮眨著眼,等眼楮適應了眼前的黑暗後,她才漸漸地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她吸了口氣,空氣中有一點霉味跟濕氣,像是很久沒有空氣流通的感覺,也因為如此,身上穿著厚外套的她,現在已經微泛薄汗了。
她深吸口氣,壓抑著尖叫的沖動,強迫自己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她理出一個結果——她被綁架了。
這個結論,讓楊惟妮忍不住苦笑,「我真是烏鴉嘴。」
之前她還跟葉合月開玩笑,沒想到果然成真了。
她試圖站起身,但因為雙手雙腳都被縛住,即使可以坐起,想站起來便因施力點不對而無法順利做到,試了幾次後,她的腳下突然一滑。
「啊——」楊惟妮正面撲倒著地,「好痛……」
她感覺到膝蓋跟腰還有胸口都傳來一陣疼痛。
原來她剛剛倒著的地方是一張床,她還以為是軟墊之類的東西,直到跌在地上,才知道伸手不見五指是多大的不便。
她在地上蠕動了好久才吃力地坐起身,這時她已經滿身大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額角冒出,滑落臉頰。她微喘著氣,活動雙手,想藉此舒緩雙手的不適。
這時,寂靜的空間中突然冒出一道聲響。
楊惟妮睜大了眼,四下張望,分辨不出聲音來自何方。
忽地,燈光大亮。
楊惟妮閉上眼,躲避刺入眼中的光線,好一會兒,她才眨著濕潤的眼睫,慢慢地看清了身處的空間。
她先前嗅到的霉味與濕氣是正常的,因為這個地方感覺像是位于地下室的倉庫,牆壁的漆掉得差不多,牆角還濕濕的,像是水管破裂,水滲進牆面,她被空氣中的塵 刺激,不停地咳嗽。
有人輕拍她的背,還喂她喝了口水。
楊惟妮吸吸鼻子,有如沙漠中饑渴的旅人,硬是將瓶里的礦泉水喝掉一半,才有余力喘息,她用力地閉眼再睜開眼,眨掉眼睫上的汗珠,看向來人。
「嚇!」她狠狠地倒吸口氣,面容瞬間扭曲,她抖著唇,關不住自己恐懼的聲立曰。
「惟妮。」眼前的男人,正是她半年來夜夜的夢魘——邱朝宣。
邱朝宣沒了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向來修整光潔的面容,如今滿臉胡渣,炯然的雙眼現今燃著奇異的詭火,即使是現在落魄的模樣,楊惟妮還是幾乎嚇掉了半條么叩。
「好久不見。」他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汗,「很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