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噓,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乖。」凡恩捧著她的臉,陣眼相凝,傳遞著無言的情意。
「我必須說。」于弦歌抬睫望著凡恩,「我這個年紀在林克坐擁的位子讓我相信我是有能力的女人,是一個不輸給任何人的人,我引以為做,我熱愛這份工作;但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證明我不是一個沒用的于家人;他們漠視我的努力,只想將我當棋子送給人,你的出現讓我緊緊捉住這個契機逃離他們……」
「逃避不是辦法。」凡恩輕道。
其實,他們都是相同的,都在某一方面選擇逃避不面對現實的情況,都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著,卻都同樣不得家人的認同。
唯一不同的是,于弦歌比他來得有勇氣。
「我所知道的弦歌是不逃避的。」
「面對長期的壓力,我再怎麼堅強也會變得脆弱。」于弦歌想找個臂彎依靠,她疲累時想依靠別人,而不是當別人的依靠。「就連我的丈夫,都得經過他們篩選,把我的婚姻當作是一樁生意在談,也不管我是不是願意。」
「你有我了。」凡恩在她的頸項烙下一個印記,皺起眉頭,深覺如果不好好溝通,那他和于弦歌就沒有未來。他好不容易才想通自己的情感,再怎麼他也要捍衛他們兩人的感情。「弦歌,沒有試圖去跟你家人溝通嗎?」
「說也沒用。」于弦歌蹙起眉頭。
談到這件事,讓早晨合該是情人耳鬢廝磨的時刻變得一點也不浪漫。
「那就是沒有羅?」凡恩好笑的看著于弦歌孩子氣地嘟起唇來,俯首啄吻她翹起的唇瓣。
回想著兩人認識直到昨夜相屬的點點滴滴,發現一個天大的疑點——
為什麼老頭會找于弦歌來帶他回林克?
撇開他們的一夜不說,于弦歌不是一個很適合勸服人的人選,以客觀的立場來說,她不合格,只因她的性格強勢中帶柔弱,而非柔弱中帶強勢。
要說服他回林克,對于弦歌來講,是不太可能圓滿達成的任務。
可老頭卻派了她來,而她又是「于家人」……
凡恩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腦袋,覺查到些許不對勁,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但這樣的于弦歌卻搞得他團團轉,讓他的心緒不由得跟著她轉,到最後連心也賠了進去,這真是……始料未及啊……
即使是有預謀的,他還是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弦歌……依和著琴瑟的聲音來詠詩……他願成為琴瑟伴著她的詠詩聲……綣綣纏纏……
早在那一夜……他們偶遇的那一夜……他便將心遺落在她身上。
「用講的講不听,我才用行動表示,可是沒想到他們視若無睹。」于弦歌挫敗的解說,凡恩問到她的痛處。
「不說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呢?」凡恩一曬,將滿月復的疑惑擺在一旁,先安撫于弦歌才是要事。「我和老頭雖然三不五時就吵,可那是溝通的吵架,讓老頭明白我的想法的一種方式。」
「外國人比較會溝通,我是華裔。」即使她也是受美式教育,可是在于家,她仍是受到傳統思想的束縛。
凡恩沉默良久,藍眸浮漾著了然,原來如此,他終于明白老頭在搞什麼鬼了。
只要于家肯入主林克當班杰明的後盾,班杰明就等于重新掌握了想搞垮他的董事會,加上于弦歌與他兩張王牌……
假若真是如此,那他何不順了老頭的心意,當個孝順的兒子呢?
想通後沒有半分氣惱的凡恩,拉起于弦歌。「來,穿上衣服。」
不過這事不能讓于弦歌先行知曉,否則她不吵翻天才怪。
「于什麼?」于弦歌任他拉起自己,跟不上凡恩的思緒。
「穿好衣服我們走。」凡恩背過身等于弦歌穿好衣服。
即使他們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但凡恩深知于弦歌的別扭性格,若不轉身,只怕他的下巴又會遭殃。
「走去哪里?」他不會要帶她回于家吧?她才逃出來耶!
「到了你就知道。」
「可……」于弦歌沒有機會反應,人即教動作奇快的凡恩帶出門,坐上車,駛往未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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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進去。」于弦歌不肯下車。
為什麼凡恩會帶她到林克集團的大樓來呢?
「不進去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啊!」凡恩解開她的安全帶潮她伸手。
「我跟你一起唱雙簧也沒有用啊!」于弦歌不知道凡恩要做什麼,可是以凡恩的思考模式來看,她只能預想到更糟的情況。
「我想到一個方法,兩全其美的方法。」凡恩笑得愈光明燦爛,于弦歌的心就愈七上八下。
「你先跟我說是什麼方法,讓我考慮一下。」于弦歌警戒的看著凡恩的笑臉。
「我們一邊走一邊談好不好?」凡恩的笑容成功的拐騙于弦歌下車。
「說吧。」于弦歌一踏進那道玻璃門,一掃柔弱氣息,轉而為干練的女強人,甚至連聲音都不復早晨的柔軟。
「還是這樣的弦歌看得順眼些。」凡恩欣賞地打量于弦歌,很是開心。「當然,柔弱的弦歌也很可愛,但是還是原來的模樣好些。」
「什麼意思?」于弦歌瞟他一眼,不解。
「我喜歡弦歌充滿干勁,在工作時的模樣。」凡恩在于弦歌還轉不過來時傾身親吻她。「所以你在追我的時候,我會很刻意的跑給你追。」
現在想起來,那是自己下意識想要引起于弦歌全副注意力的舉動。
「少給我轉移話題。」于弦歌听了臉色稍緩,但未習遺忘他們前來的目的。
「我要賣掉一些東西,你是見證人。」
「啊?」
「而且我懷疑,我們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什麼?」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只有秘書室與總裁辦公室的頂樓,于弦歌還來不及開口,凡恩即拉著她往辦公室走去。
「小凡恩?!」可兒見著凡恩出現,雙眼一亮,在見著被他牽著的于弦歌時,唇角上揚,「Selina?!」
是欣喜的驚訝,不是錯愕。
「可兒,幫我和弦歌倒兩杯咖啡吧。」凡恩朝可兒眨下眼,門也不敲的就打開門進去。
「嗯。」可兒笑著頷首,看樣子,他們的好事近了。
不過……若是他們發覺這一切皆是有計劃的密謀,就不知是何反應……可兒搖搖頭,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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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小子,肯來見我啦!」班杰明一見凡恩,便揚起嘲諷的笑意,但藍眸在見著他和于弦歌交握的手時,透出些許得逞的意味。
「老頭,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凡恩口氣雖壞,但神情和臉色是放松的。
「還沒等到你來坐這個位子之前,我是不會倒的。」班杰明哈哈大笑,「坐啊,別站著罰站,有請可兒送咖啡進來吧?」
「老頭,收起你滿臉的奸笑,有正經事要談。」凡恩拉著于弦歌坐下,口無遮攔的說。
「什麼事?」班杰明笑臉未改,也坐到沙發上,與他們兩人面對面。
「我要跟弦歌結婚。」此話一出,不只班杰明,連于弦歌也同等訝然的看著凡恩。
然而凡恩神態認真異常,不像在開玩笑。
「你……」于弦歌沒想到兩人前一天才確定彼此的情意,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結婚這回事,凡恩的思緒未免轉得太快了吧?
班杰明也是始料未及,「你要跟Selina結婚?」
「嗯。」凡恩鄭重的點頭。「當然不是立刻,而是在不久的將來。」
他握緊于弦歌的手,朝她微笑,然而于弦歌受到太大的刺激,怎麼也笑不出來。
凡恩的自信是打哪兒生出來的啊!
「Selina有什麼魔力讓你想進禮堂?」班杰明震驚過後,輕咳兩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