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覺得他頓悟得太快,也投入的比她還急,她還是……身不由己的想要跟著一起跳進那名為戀愛的泥沼。
「好吧,我認了。」凡恩聳聳肩,一副他認栽的頹敗,但藍眸瓖著的笑意讓他的偽裝破功。「如果你不跟我談戀愛,我會後悔一輩子、遺憾一輩子、空虛一輩子……」
話語在于弦歌再次主動親吻之下逸去,她環抱住他,听著他的心跳。「為了不讓你一輩子難過,我就勉為其難的收養你一輩子、跟你談一輩子的戀愛、跟你吵一輩子的架,追你一輩子……」
凡恩展露狂放的笑容,大力地摟住懷中人兒,吻去她口里訴說的「一輩子」,挑起兩人心中平靜卻暗潮洶涌的火花,漸燃漸旺,烈焰灼燒,難抑的狂烈心跳聲重疊,分不清是誰的,呼吸急而短促,緊貼的胸懷不住地起伏著,恰正嘶吼著要解放的火,燒得他們兩人在冷氣強烈的車內汗濕了背。
「到我的公寓去吧。」于弦歌好不容易才自繃緊的胸腕間擠出這句話。
凡恩低首,以眼神再次詢問她的意願。
于弦歌拉掉他的領結,在他敞開的領口處印下自己的唇印,「你是我的,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現在,到我的公寓去。」
「是,女王。」凡恩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他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吻,發動車子,住她的住處駛去。
月,在夜霧中探臉,灑落一地暈黃的光亮,車子行進間,若隱若現的是兩人交握不放的手,道路婉蜒,好似一輩子那般的漫長,但兩人的心如同他們交握的手一般的貼近,從沒像此刻一般深深感受到對方心里那名喚「自己」的存在過。
這次的結合是彼此許下交心的諾言,即使未來志怎晦暗,此刻擁有的,最為真實。
第九章
喚醒他們的,是刺耳的鈴聲。
凡恩睡得很死,但被他抱在懷里,像八爪章魚纏著、抱著不放的于弦歌可就沒有他那即使天塌下來也能睡得安安穩穩的本事。
她被吵醒了,但第一個感受到的事物卻不是那辨不出是門鈴、鬧鐘還是電話的聲音,而是——那赤果果的體溫交熨。
那熟悉的溫暖,讓于弦歌全然放松的微笑,這份未曾經歷過的幸福感,而今正滿滿地塞在胸脅間,她貪婪地想擷取包多。
「嗯……」她嚶嚀一聲,往面前的胸膛磨蹭去,像只睡不飽的小貓。
「鈴鈴鈴……鈴鈴鈴……」但那惱人的鈴聲就是不肯放過她,讓她好好睡個回籠覺。
「誰啊……」于弦歌低喃,但沒有人回答她。
她認了!
身邊的凡恩不動如山,想起昨夜他曾提過自己三天來幾乎沒睡覺,細想便知他這一睡,天崩地裂也叫不醒他。
靶情確定了,對凡恩也多了份寵溺,對他的嗜睡也開始會容忍。
于弦歌將自己從他的長手長腳中掙開,在地上找到凡恩的外套,在口袋里模索半天才找到那小巧只有手掌大小的銀色NOKIA8250機,按下通話鍵。
「喂。」
「凡恩!你在哪里?」電話那頭傳來向湛雲的問話。「真難得今天用手機竟然吵得醒你。」
「找凡恩?」
于弦歌的聲音讓向湛雲為之語塞。
「你是……」
向湛雲從于弦歌聲音的低啞程度判定自己似乎拗到了一個八卦。
「你等等。」于弦歌不認為自己方便說話,她爬上床,猛烈的搖著凡恩。
「凡恩,起床!電話!
凡恩皺下眉,將她順勢一拉,倒在他身上,揚起困倦但饜足的藍眸,鼻尖住她身上蹭去,讓于弦歌不禁嬌笑兩聲,但她仍記得有「第三者」的存在。
「電話。」
將手機塞給凡恩後,她窩進被窩,安躺好,眸含笑意地看著一臉睡意的凡恩。
第二次看他初醒的模樣,感覺卻與第一次大相徑庭,覺得這樣的他格外有特色,是心境的轉變讓她看凡恩的角度也轉變了吧!這就是戀愛嗎?
假如是,那麼她可以肯定自己以往不曾如此愛過,這新鮮又深刻的感受一絲絲、一縷縷地織成一張名為愛情的網。
「喂。」
凡恩手機拿反了,但他沒有查覺,只覺得怎麼沒有聲音,一直對著手機拼命「喂。」
「沒有人啊!」他的眼楮幾乎眯成一直線,話也說的含糊不清。
「你手機拿反了當然沒人回你。」于弦歌將手機扳正,要他再听一次。
「喂。」凡恩依言,那一端的向湛雲早笑倒在椅子上。
凡恩听到的是一連串的狂笑聲,他認出那個聲音是好友向湛雲的。「阿向,你干嘛笑?」還笑得唯恐他不知道一般的大聲。
「沒……沒事……」好不容易止住笑,向湛雲清清喉嚨,殘帶笑意嗓音傳來,「你人在哪兒?昨天晚上一夜未歸。」
手機這玩意兒,對凡恩沒有用,但對凡恩身邊的人有絕對的功效,只要凡恩一睡,他身邊的人就遭殃。
但日後恐怕遭殃的都會只有一個人——于弦歌。
「呃……」經向湛雲這一問,凡恩的神智清醒了大半。「我……我去參加宴會。」
「宴會完後呢?」若不是接到于家奪命追魂CALL的質問,向湛雲也懶得關心凡恩把人家大小姐于弦歌帶到哪個天涯海角去了。
「你明知道還問。」凡恩有些困窘的回道,無奈的看著于弦歌,後者回以一笑。
「是是是,大少爺,小的只是通報一聲,于家上下全在找昨天晚上將他們大小姐拐走的嫌犯,據稱,那名嫌犯的長相跟你一模一樣,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會找上我問你的事情,自個兒好自為之吧。BYE!」向湛雲話一交代完即斷線,整個事務所沒兩下全知道凡恩昨天晚上的「光榮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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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的人在找你。」凡恩結束通話,捎來這個破壞性十足的消息。
「我不回去。」于弦歌一听,笑容自臉上逸去,愉悅的心情盡失,曲膝環抱,將自己蜷成一團,才一個晚上的美夢她不屑做。
假如清醒只是為了讓凡恩帶她回于家,那她寧可在昨晚的宴會上將自己賤價賣出。一度她曾經放棄跟他們對抗,現在她再次掌握了自由、自我的價值,她不會再回去當傀儡。
死也不要!
「我沒有說要你回去啊!」凡恩穿上衣服,好笑的拉開她的手,將她帶進懷里。
于弦歌無言地將頭枕上他的肩,對于于家,她束手無策,怎麼也無法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
「他們只想到利用我當棋子,和對于家有利益的人聯姻,我有理想、有能力、有抱負,在他們眼中卻如糞土,只是因為那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現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我卻還生活在那種家庭中,我……我在他們眼中……只是個沒用的女人……」
凡恩拍拍她的背,無言地守著她,讓她好好宣泄個夠,腦筋則一邊思考著有什麼好方法可以讓于家承認他們,又不傷害到他們才相互傾訴的感情。
「那他們現在于啥又找我?為什麼不讓我自生自滅就算了?為什麼?」于弦歌平靜的問,語間沒有激動,只有無奈。「若說要相親,我昨天晚上的表現也足以讓他們屬意的對象退避三舍,我那樣的行動應該已經打了于家一個大巴掌了呀!他們要采取的行動應該是跟我斷絕關系,不承認我是于家人才是啊!」
「弦歌,你先別慌。」凡恩輕聲撫慰,心疼地擁緊她。
「凡恩,你知道嗎?我能理解你不願意回林克的心情,所以到後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帶你回林克,因為……我和你是相同的……你闖出了一片天,我卻……」于弦歌一直壓抑的不滿,在凡恩面前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