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幽禽,你好狠的心腸,竟對一名弱質女流做出此等殘忍的事!」風蝶衣「看不過去」的「出言相勸」。
「我只是輕輕推開她而已。」風幽禽辯駁,想他到手的白色銀鯉若非這名無名女子,也不會失手讓風蝶衣給撿去。
女人,你的名字是禍水!風幽禽在心里吶喊著這句「至理名言」。
「哼!分明就是你包藏禍心,故意用力推開她,害我听不到她要說什麼!」風蝶衣指證歷歷。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風幽禽不肯讓步,狀似悠閑的搖著摺扇,只著單衣的他氣勢絲毫未滅。
「我才不像某人患有偏狹癥呢!」風蝶衣覺得絲絲冷意侵入體內,旋身轉到一顆大石後著上外衣。
風幽禽亦在此時著裝完畢。
「總之,這次不算。」他大力宣稱,要不是這個女小表突然出現,他也不會失手。
「不服氣,那就再比呀!反正咱們從小比到大,除卻這次,咱們是平手狀態。」風蝶衣身著白色單衣,外罩水綠輕紗,寬袖窄腰,腰環同色緞質腰帶,裙及踝,柔順長發中分,以水綠色的絲帶捆綁拉至胸前,長度及腰,頭頂還裹上水綠方巾作為遮蔽之用。
耳穿精致的長練型耳環,艷若桃李的容顏未施脂粉,身態輕盈,恍若隨時會因風飄揚起舞。
相較于其姐的綽約媚姿,風幽禽身著白袍,發以白緞帶束起,腰系淺藍緞質翠玉扣腰帶,衣袂飄飄,手執摺扇,瀟灑超俗,豐采俊逸,顧盼之間,冷峻而傲頹的氣質教人一望便知非池中之物。
「這次該比些什麼呢?」誓死捍「名」,風幽禽摺扇輕描的苦思。
「風幽禽,你不先救她嗎?」風蝶衣微蹙柳眉,這弟弟太沒良心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他同出一個娘胎,還是對龍鳳胎。
「我為什麼要救她?」風幽禽皺眉,要他救害他到手的錦鯉飛了的罪魁禍首?免談!
「你要是不救她,我就把你有厭女癥的事實告訴全江湖,名滿江湖的扇逍遙竟然會怕女人?要是傳出去,你有八百張臉都不夠丟。」風蝶衣巧笑倩兮,繞在風幽禽身邊輕輕飛舞著,窈窕的身子飄散出一股清香。
「我沒有厭女癥!」風幽禽狠瞪她一眼,推開像跳蚤一般在他身邊跳來跳去、擾他心神的姐姐。他走向韓如淨,扶「他」盤坐,點了「他」幾個穴道再狠狠擊了下「他」
的背。
韓如淨被風幽禽一推,人不清醒也難。
痛……這是韓如淨全身上下唯一感受到的知覺。
「嗚……」韓如淨低吟出聲,虛軟無力的往後靠入風幽禽的懷里。
好寬厚的懷抱,好暖、好暖,融化「他」被冰封的身子,好舒服……
風幽禽攢眉低首望著懷里的韓如淨,努力克制想要將之推開的想法。
「好個白淨肉女敕的美人兒,可是好好的,為什麼要著男裝呢?」風蝶衣蹲在韓如淨面前打量她,即使她的臉上沾有髒污,仍無損于她的美。「嗯,是量身訂做的,而且她穿起來有股俊雅之氣,出水芙蓉之貌兼颯爽英姿,好好玩喔!」
「好玩什麼?快把她拉走!」風幽禽可沒風蝶衣的閑情逸致。
「不要,她在你懷里睡得這麼安穩,我才不當拆散別人好眠的壞蛋呢!」風蝶衣風情萬種的回眸一笑,徑自起身到附近拾柴火,今兒個就在湖畔扎營,明兒個再進城吧!
風蝶衣心中暗自盤算著,完全無視于雙胞弟弟的臉色已經由鐵青轉白再轉灰。
「我一定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跟這種女人做姐弟。」風幽禽微眯起俊眸,低首看懷里的韓如淨。
她,很髒。這是風幽禽第一次正眼瞧除了她娘及姐之外的女人,除了那張看起來白白女敕女敕像梅花瓣似的臉稍微可看外,她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灰塵,活似逃犯。
衣袍大致可看出它原本的顏色,可現在蒙上一層厚重的土灰,再好的樣式及質料都白費了。
「咦?」風幽禽眼前一亮,輕拾起垂掛于韓如淨腰際的半面銅鏡。
那有人銅鏡是做半面的?瞧這切縫又十分整齊……還有這樣式,好像在哪兒見過的樣子……
忽聞草叢中的動靜,風幽禽斷了冥思,側首微瞄身後,看似冷情的薄唇上彎,呈細微的弧度,低沉的嗓音夾帶輕蔑的笑意,「是友非敵,是敵非友,速速現身。」
一群黑衣人自隱身的草叢中現身,個個持刀,眼神凶惡。
「我們的目標不是你,少管閑事會增加你的壽命。」
「把你懷中的韓如淨交出來!」
韓如淨?真是個合適她的「臉」的名字。
如淨,如淨,如水之清輝,濯千人風霜,淨萬人傷懷。
風幽禽想著想著,又陷入冥思世界當中,這女人除卻害他失手的壞因,倒也不是個討人厭的家伙。
只是,為何她身為女兒又做男人打扮,而且看來時日已長?要不是風蝶衣那比狗都還靈的嗅覺,說不定還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老大,這個人甩都不甩我們,而且看起來一副文弱的樣子,一定不會武功……」
黑衣人中有人向頭兒小聲報訊。
這頭兒輕蔑的睨著兀自凝思的風幽禽,也斷定他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書生,一個小動作便叫所有人一同上前,預備一刀解決風幽禽,再奪回韓如淨。
想不到這韓如淨倒挺會逃的,在清點過韓家二十余口人,發現少了韓如淨的尸體時,他們便兵分兩路,一路人馬留在洛陽繼續打探他們逸尋未獲的如鏡,一路人馬則追著韓如淨直至洛陽郊區的三不管地帶。
豈料他們才舉步上前,被他們視為文弱書生的風幽禽摺扇一揮,一道勁風朝他們襲來,全數倒地不起。
頭兒在看清風幽禽所持的白玉摺扇之後,如雷轟頂,又驚又恐的看著連動也沒動、只是揮下扇子即將他們所有人擊倒在地的風幽禽。
「你……你是逍遙二仙之中的扇逍遙……」手持白玉扇為武器而聞名江湖的扇逍遙——男風逍遙。
風幽禽唇畔笑意未改,「算你識相,大爺我今兒個心情不好,不怎麼想開殺戒。」
他玩弄著韓如淨那半面銅鏡,讓頭兒眼楮一亮。
如鏡果然在韓如淨身上!得到這個認知的頭兒並未忘懷風幽禽這個強勢高手的存在。
江湖上盛傳,身為龍鳳胎的逍遙二仙有著相似的面貌,及各有所長的絕技。
扇逍遙之名的由來之于風幽禽所持之扇。而風蝶衣的外號——舞逍遙,則得自于她發暗器冰魅銀針時嬌妖的姿態。且此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扇逍遙在此,舞逍遙定在不遠之處,硬拼只會損兵折將,說不定還會賠上自己這條小命。
不智,不智,還是先撤退,等大頭兒到達再說。
「怎麼?風大爺我說不想開殺戒,擺明是給你們一條活路走了,你們還不快滾?等我興致來了,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風幽禽輕搖玉扇,安之若素的提醒道,毫無防備的背對著他們,可這回他們再不敢放肆上前。
「今日領教了扇逍遙的武功,果真高深莫測,在下不敵,來日……來日……」語未結頭兒只覺胸口一悶,吐出一灘鮮血,其余鼠眾一見頭兒吐血,莫不驚恐萬分的跪地求饒。
「請扇逍遙繞小人們一命啊!」
「我說過,若是不走,我興致來了,你們全都得喂我手中這饑渴的白玉扇。你們不听我的警告,還賴在這兒惹得我興致高昂,休怪我扇下不留情。」原來剛才頭兒吐血的原由是風幽禽听煩了他的長篇大論,闔上摺扇一丟,「適巧」砸中頭兒的胸口,但一眨眼,摺扇似乎有生命似的回到了風幽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