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翊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簽名的確是她的,指印……她看向自己的右手,拇指有抹淡淡的紅,是印泥的顏色。她趕忙將手藏在身後,冰冷的容顏有一絲慌張,「我們沒有結婚。」
天!誰告訴她昨晚她做了什麼荒唐事?
「我們結婚了,親愛的。」關承羿有趣地望著她努力維持冰冷的表情。
「我們沒有結婚!」她聲音顫抖的否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關承羿手中的婚契撕碎。她露出小小的得意笑容,輕快的說︰「我們沒結婚。」
「我們結婚了。」他笑著拿出另外一紙婚契,上頭依然有著他們兩的簽名。
「沒有。」石翊翎又搶過來撕掉它。
「小翎,別急,這兒還有一堆,夠你撕的。」關承羿邊說邊拿出一疊厚厚的婚契,置于茶幾上。
「你偽造文書!」石翊翎指控,那一疊至少有上百張,她哪撕得完?
「不,我只是預防你手癢,所以才影印了這麼多份。」關承羿要她看清楚婚契上的字及指印都是黑色,然後微皺眉來回打量婚契的影印本及石翊翎,「不過,看樣子影印的份數似乎還不夠你撕的樣子。」
「你……」石翊翎因激動而喘著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好不容易她才定下心來,「真的在哪兒?」
「蒸的?」關承羿「一頭霧水」的重復,爾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喜歡吃蒸的東西,我會記得的,親愛的。」
「別叫我親愛的!」好噁心!石翊翎雞皮疙瘩掉了滿地。「真的婚契在哪兒?」
「當然是放在一個既安全又隱密的地方,因為那是你我愛的證明,所以我格外小心收藏,只有我知道地方喔!」關承羿的笑容溫柔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
「別說了。」石翊翎死命的搓著手臂,覺得雞皮疙瘩因關承羿的話而暴增。她推推過松的眼鏡,拿過影印的婚契來檢查,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怎麼看上頭的字跡怎麼像她的親筆簽名!
好吧!既然「事實」如此,她也只好「接受」。她恢復冷靜的將紙張歸位。「我們離婚。」
必承羿的笑容少了些許溫柔,多了許多無辜,「沒有人結婚三年才鬧離婚的。」
「現在都有結婚二十年還鬧離婚的,為什麼結婚三年不能離……結婚三年?!」她什麼時候跟他結婚三年了?石翊翎冰冷的面具再一次被關承羿打碎,她訝然地盯著他,再一次拿婚契來看,果然,上頭的日期是三年前的昨天……剎那間,她的自制力全毀了,丟開紙張,雙手捏上關承羿的脖子。
「說,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妖怪?我怎麼會跟你結婚三年了?」
必承羿觀察著瞠目結舌的石翊翎,果然,她不如表面那樣冷漠。啊,他早在昨晚就該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同她簽下那一紙婚約。
「我是你的老公耶!你竟然這麼說我……」他訝然不敢置信,且深受傷害的捧著心傾向一邊,身子抽搐了起來。
「你怎麼了?」石翊翎見狀,馬上放開手,退離他十步遠以上,並做好逃離的準備。
「給……我水……」關承羿朝她伸出顫抖的手,困難的說話。
石翊翎沒有異議的沖到廚房去倒水來喂他喝。「怎麼樣了?」
「好……好難過……」他氣竭地回道,一邊急促地喘著氣,看起來像是快要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將死之人。
「你不能死!」石翊翎大驚失色,死命的搖著他,「不要死在我的屋里,我不想替你收尸!而且你會弄髒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屋子,我不要再整理一次!你給我好起來!不然我就丟你出去!」
必承羿一听,差點笑場,這女人可愛得緊!心里是這樣想沒錯,不過他的臉色卻愈來愈蒼白,一副就快被石翊翎搖幣了的樣子。
「啊,你別死!別死!」石翊翎連忙放手,以手為扇替他搧風,希望他快些清醒過來。「別弄髒我的家!」
「哈……咳咳咳……」忍不住笑出來的關承羿立即改爆笑為咳嗽,天!石翊翎真是活寶一個,好可愛!
「喂,我警告過你,不準死在我的地盤上!」她又驚又怒的命令。
她可不要大半夜拖著他高頭大馬的尸體找棄尸的地方。
「那……那你承認……承認我和你是……是夫妻了嗎?」關承羿艱困地說著,一邊還纏上石翊翎,抱住她軟軟的身子。「我所剩的日子不多……跟你結婚三年……」
「我承認,我承認,你放開我!」石翊翎可不想被死尸壓扁。
「小翎……我不想抱憾而死……咳咳咳……你不願意……我不逼你……咳咳咳……」關承羿愈說,纏石翊翎纏得愈緊。
「救命啊……」她掙扎著想謀取呼吸的空間。要死了,這人沒事抱她抱那麼緊做什麼?她可不想陪葬!
同時間,平常安靜無聲的門鈴又再次響起。石翊翎看看門,察覺懷抱她的力量減輕,因而轉頭看「猛然復原」、正在朝她笑的關承羿,察覺自己受騙上當,狠瞪他一眼後,跑去應門。
「你好。」門口站的是一對俊男美女,或許這句成語還不足以形容他們,男的有股風的氣息,女的有種冷淡卻柔美的矛盾氣質,他們站在一起只能用「天造地設」來形容。
一下子出現一對這麼賞心悅目的佳偶,石翊翎當場變成石像,不知如何回應他們熱情的問候。
「啊,是你們,快進來。」關承羿不知何時來到石翊翎的身邊,出聲招呼那對男女進屋。
「好溫暖的小癈喔!」女子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美麗絕倫的冰綠瞳眸和一張絕艷的容顏,她環視整個客廳,微微一笑。
「都是柔和的黃色。」男子守在女子身邊,兩人相視而笑。
「清揚、紫臣,坐啊!別客氣,當自己家。」關承羿拉著已經「石化」的石翊翎回到客廳,一同入座。
「水藍,這是你和她的小癈?」風清揚明知故問,一邊還調皮地朝眼神呆滯的石翊翎揮揮手,試圖替她「還魂」。
「是啊!這可是小翎精心布置的,是我們愛的小癈。」關承羿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邊說還邊摟著石翊翎猛笑。
好不容易才有一點清醒的石翊翎一听到關承羿的自吹自擂,不加思索的用手肘撞他的腰,關承羿夸張的痛呼一聲,可臉上仍是泛著「幸福」的笑容。
「小翎,你害羞了……」
「開玩笑,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石翊翎掙開關承羿的懷抱,護衛性的環抱自己,不善地瞪著關承羿,連帶的波及在一旁看戲的風清湯和冷紫臣。
「小翎,你連你老公關承羿、外號水藍的我都不記得了嗎?」關承羿無辜得不能再無辜的反問。
石翊翎選擇充耳不聞,省得又被捉弄。
風清揚輕咳一聲,看似專業的扶扶鏡框。「看樣子這家是你在做主,那我就跟你談談吧!」
「談什麼?」經過關承羿一整天的「訓練」,她已經不怎麼懷疑還有什麼可以嚇到她的。從她的屋子多了個男人,進而證實這個男人還是她「結婚三年的丈夫」,即使明白關承羿可能造假,但想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平空出現的。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卻該死的想不起來!
「水藍,你竟然沒告訴你老婆那件事情!」冷紫臣含笑責備。
「我只來得及幫她恢復她已嫁給我三年這件事的記憶而已。」關承羿「怯怯」地望了眼猛瞪著他們三個人的石翊翎。
「喔,水藍知情不報!」風清揚跟著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