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看人家順眼才這麼說的對不對?」眼見風力勤唇邊盈著惡魔般的笑意,她知道這位楊先生要倒大楣了。「是你說的,我們要過兩人世界的。」
「怎麼?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玩的玩具,你不想玩?」風力勤柔情似水地在她耳邊輕問。
「我沒你那麼無聊。」嘴里雖然這麼說,可是她心下卻跟著他蠢動起來,反正他們倆硬請了足足兩個月的假期,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月,剩下的兩個星期拿來跟「新朋友」
培養培養感情也不錯。
「是嗎?」風力勤誠懇實在的問。
「先說好,不能太過火喔!」谷緋羽撞撞丈夫的腰提醒道。
他以一個笑容作答。
此時,在樓上的楊昊予突然感到背脊竄過一陣寒意。
柳世穎困倦的翻身,睡了這一覺,她不舒服的癥狀好了很多。那個叫風力勤的醫生還真不是蓋的,改天有機會可以介紹他給林認識。
「女圭女圭。」楊昊予不得不佩服柳世穎的本領,連在半夢半醒之間都能想事情。
這聲「女圭女圭」把柳世穎從睡夢中喚醒,她眨眨眼,視線由模糊變清明,所見的是楊昊予的臉。
「哇!」她驚叫一聲半坐起身,眨眨眼再眨眨眼,確定眼前的人真是楊昊予後,露出個笑容,「楊昊予,你來得好快。」
是你睡得太死。他來了好幾個小時,都已經天亮了。楊昊予沒回話,徑自將手探向她的額。「听樓下的人說你著涼了。」
柳世穎並不排斥額上暖暖的大手。「好很多了。你……」她打量著楊昊予的穿著。
穿這樣不冷嗎?她都快凍死了,這個楊昊予還只是穿著T恤和一件實驗用的白長袍。
不過,這話她可沒膽子說出口,萬一他以為她輕視他而給她一記手刀……
「哎呀!」柳世穎心里的預感果然成真。「楊變……楊昊予,你干嘛打我,我是病人耶!」
「誰教你看不起我。」楊昊予傲傲的料睨柳世穎一眼,他長年生活在山上,這樣的氣溫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我又沒怎麼樣。」委屈的撫著被楊昊予打過的地方,她囁嚅著。
咦?柳世穎這兩天沒怎麼運轉的腦袋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怎麼她在心里想的事情也讓楊昊予猜個正著?她沒有說,也沒有顯露出來不是嗎?
「你現在才發覺也太遲鈍了吧?」楊昊予翻翻白眼,原以為她早知曉他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結果,他是高估了。
但是對樓下那對夫婦,他的能力卻失靈了。
「才一看到你就被你強扯……」柳世穎在楊昊予微挑眉的注視下改口道︰「帶來做客,哪有時間想你的能力?」
而且還一直被你欺負,治傷都來不及了,哪會去想到你是個超能力者。她在心底想著。
楊昊予瞇起眸子,「怎麼?怕了?」
他不希望柳世穎怕他,三個伙伴都能接受他,沒理由柳世穎不能。
「你也是人,不是嗎?」柳世穎倒很坦白,笑著指指自己,「要說異類,我也是一分子啊!智商高的異類,從小就被送到國外去念書,不是嗎?」
楊昊予銳利的眸光和緩了下來,他揚起唇角,弄亂柳世穎已夠亂的短發。「難得有這麼白痴兼笨蛋,連自己也照顧不好的異類呵!」
「我才沒有!你少給我亂扣罪名。」揮開楊昊予的手,她不服氣的從床上站起來,想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但楊昊予一個退步,柳世穎就整個人往前傾入他懷里了。
「女圭女圭,沒想到你這麼猴急的想對我投懷送抱。」他唇角揚起個惡意的笑容,有力的手環上柳世穎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含笑的眸子對上她惱火的星眸。
「你……你再靠近我看看,我還沒刷牙洗臉,也還沒洗澡,全身都是臭味,你……」
柳世穎的嘴巴被捂住,楊昊予警覺的望著門。
他瞇起眸子,沒想到有一天得靠著自小的訓練來辨別房外是否有人。通常只要有人靠近他方圓十公尺之內,他都可以听到來人的心聲,但這招也遇到敵手了。
「我們是否打擾了?」風力勤听到房內的騷動平息,朝谷緋羽點下頭,她打開門,只見楊昊予和柳世穎兩人姿勢曖昧的看著他們兩個「不速之客」。
「對。」楊昊予答得干脆,並以眼神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既然打擾了,那就先說聲抱歉吧!」風力勤將手中的托盤放下。「藥在吃完飯後一個小時之內吃下,會有點想睡覺。」
「不介意的話,可以用浴室,我去幫你拿換洗的衣物。」谷緋羽無視于楊昊予冒火的瞪視,笑容也末因任何「外力」而逸失。
「那真是太好了。」柳世穎不吝于給風氏夫婦笑容,他們早在昨晚就攻下了她的心防,除了四方之外,她還是第一次對外人有這麼大的好感。
「那我們不打擾了。」風力勤攬著妻子的肩往外走去,踱到門口時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回頭,「楊先生,不會小氣的不讓我們知道你的名字吧?我們交個朋友嘛!畢竟我們因為令‘友’而結識。」
總不能一直叫他楊變態吧?雖然風力勤很樂意。
楊昊予惡狠狠的瞪了眼臉上寫滿了「恩人」兩字的夫妻,再瞪了眼置身事外的柳世穎,冷冷的吐出︰「楊昊予。」
「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到樓下用餐。」風力勤笑意盎然的邀請。
不介意?他可介意得要命!楊昊予不給面子的冷哼一聲,「不用了。」
風力動和谷緋羽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那我們先下去了,有事大聲叫吧!」說完這句廢話後,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嘖!」楊昊予冷揚起眉,這對夫婦怪到極點,一點也不怕他,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干嘛對我的朋友這麼凶?」柳世穎掙開他的懷抱,不悅的蹙眉。
「我不喜歡他們。」雙手交抱在胸前,低頭看著柳世穎不高興的容顏,他不想說出自己為探不出他們的心思而困擾。
什麼時候開始他也依賴著自己的能力了?
「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希望每個人一見到你就怕你嗎?」柳世穎宣告風力勤和谷緋羽對她的重要性。「他們是好是壞你用你的能力一探不就知道了?」
說得容易,楊昊予抑止翻白眼的舉動。「我現在處于休息狀態,能力使用過度對身體是很大的負荷。」
這是林宣逸常常對他說的。人類的身體承受的壓力過大會整個崩潰,像楊昊予這種不會控制自己力量的人,能力對他而言是顆不定時炸彈,因此他居住在這種人煙稀……
不,是沒有人煙的地方,讓自己的身心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通常他出一次任務回來,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可這次有柳世穎在身邊,他竟然只睡了十個小時就復原了。
這也是楊昊予硬拉柳世穎上山的眾多原因之一——當枕頭。
「喔。」柳世穎應了一聲,雖然沒說出口,但楊昊予感受到了柳世穎那一瞬間心情的憂慮,不由得笑了。
「快去梳洗吧!」他溫柔地捏捏柳世穎軟而富彈性的臉頰。
柳世穎冒著生命危險白他一眼,在他做出反應之前趕快逃到門邊,依著門對他扮個鬼臉,馬上沖下樓去。
听著樓下她和谷緋羽交談的聲音,楊昊予的笑容更加柔和了。
只是……一想到風力動和他的夫人谷緋羽,他的笑容隱去,眼神冷硬。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昨晚他來的時候並未見到原先住在這兒的那對老夫婦,那時他心系女圭女圭,加上探不出他們的心思,沒有多加注意老夫婦的失蹤。老實說,他只听山下的居民說過,有對老夫婦住在離他不遠、約莫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姓風。這封年輕夫婦也是姓風,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他不管,重要的是,他無法得知他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