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經過痛苦而冗長的生產過程,冷黃莉一醒來便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和丈夫完美的結晶──繼紫峻那個完美兒子後的完美女兒。
「冷夫人,你剛生完孩子,身體還很虛,先休息一下吧。」醫生略顯遲疑的勸道。
「不,我想看看我的女兒,」冷黃莉雙眉一蹙,依然堅持著。
醫生見勸說無效,只好要護士把小孩抱來。
「可是,醫生……」護士接下的話教醫生一揮手便逸去。
「別說了,去抱來。」
「是。」護士見狀也只好听令行事。
冷黃莉一見到包在毛巾里的孩子,便迫不及待的抱過來。「來,媽咪抱抱呵!」說著她掀開遮住女兒臉孔的毛巾,慈愛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這個嬰兒竟然有一雙冰綠色的眼眸?!
她抬頭瞪著醫生,「我的女兒呢?你們怎麼抱了個外國人的嬰兒給我!」
「冷夫人,她就是你的女兒。」醫生一臉為難的說。
「不!我的女兒怎麼會有一雙丑陋的冰綠色眸子,一定是你們調包了!」冷黃莉不敢相信的尖叫。
不可能的!她和明新都是中國人,怎麼會生出一個有著冰綠色眼楮的女兒,不可能!
冷黃莉拚命說服自己這是假的,這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該有一雙遺傳她水靈眸子的黑眸,是黑眸!而不是這雙惡心的眼楮。
「冷夫人,你冷靜一點,這樣會傷身,也會嚇到小孩的。」一旁的護士忍不住勸道。
「你們還我小孩來!」冷黃莉失聲大叫,死也不肯相信這個小女嬰是她的親生女兒。
「冷夫人……」
此時,甫張開眼根本看不清這個世界的女娃兒,被這個可怕的聲音嚇得嚎啕大哭。一時間,整個病房陷入一片混亂。
也開啟了女娃兒的一生……
法國
數十盞的鎂光燈全圍繞在一名戴著墨鏡、身材高窕的女子身邊。
「HELENA,請你發表一下這次畫展成功的感想好嗎?」
「HELENA,為什麼你臉上的墨鏡都不拿下來呢?」
「HELENA,你的畫全是風景畫,有沒有想嘗試畫人物畫呢?」
「冷紫臣小姐,听說你和台灣首富冷家的關系已經鬧得很僵,你可以發表一下你的意見嗎?」
從頭到尾對記者們的發問完全沒反應的日本畫畫家冷紫臣在听到最後一個問題時,終于有了反應。
她隔著墨鏡看了那名問話的記者一眼,略低的嗓音透著一股寒意,使得從她口中吐出的流利法語似冷箭般的銳利。「我想,今天這個記者會應該是討論我的畫展吧?假如你們不想知道有關這次畫展的事,請離開記者會。」
那名記者執著麥克風僵在當場,再也問不出任何話語。
這場記者會便在一片冷寂中結束。
台灣台北
刺耳的煞車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在冷家大宅前停下,後頭還跟著好幾輛警車。
警車在紅色法拉利緊急煞車之際跟著停下,從車上下來多名持槍的警察,他們迅速來到法拉利的車門旁。
「下車!」為首的那名警察喝道。
等了好一會兒,法拉利的車門依然緊閉,那名警察等得不耐煩,伸手敲敲車窗。「下車!」
這次的語氣比剛才強硬許多,但駕駛人仍是沒有下車,反倒是冷家大宅的燈全數亮了起來,從里頭走出一名穿著睡袍的老者。
他將鏤空的雕花大門打開,不解的看著門外的警察問︰「請問這麼晚了,有事嗎?」
那名警察認出這是台灣首富冷宇的家,遂上前與老者說道︰「我們是來捉拒絕警察臨檢的,一會兒就走。」
老者聞言點了個頭,「請小聲一點,我家老爺和……」
他話沒說完,紅色法拉利突然動了起來,直線加速沖進冷家,擋在它前面的人立刻向兩旁退開。
「吱」的一聲,法拉利停在冷家的車道前,從車上下來一名身著紅色T恤和牛仔褲的女子。這名女子有一頭波浪般的披肩長發,隨著她甩頭的動作而飛揚,她伸手攏攏頭發,墨鏡後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一見她下車便立刻包圍過來的警察們。
「小姐,你因為超速駕駛和拒絕警察臨檢被捕。」那名警察連忙宣讀她的罪名。
誰知老者一見到她,馬上誠惶誠恐的迎上來。「紫臣小姐,你回來了。」
冷紫臣,在冷家新生代排行第二,日本畫畫家兼賽車手,日前才在法國舉辦一次佳評如潮的畫展。
她輕點下頭,「我的行李明天會到。」說完,她便轉身推開包圍她的警察們走進屋里。
「隊長,這……」
那名警察舉手要屬下別再說下去,轉頭看向老者。「這是冷二小姐的罰單,還有請她明天到警局一趟。」
「是的,謝謝隊長通融。」老者連忙道謝,將他們送出門後,立刻回到主屋。
「站住。」冷家大家長冷宇在紫臣走進屋卻無視于他,徑自上樓時出聲喚住她。
紫臣依言停步,但站姿隨意的她立即惹來一頓訓話。
「你怎麼站得像個地痞流氓?一個淑女會這樣站嗎?還有,我不是說過不準穿著這種隨便的衣服到處逛,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紫臣收斂站姿,摘下墨鏡,一雙冰綠色的眸子隨即暴露在燈光下,低沉性感的嗓音緩道︰「爺爺,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你……」冷宇會被她氣死,這個孫女從小就不受他的管教,完全不像她哥哥紫峻和妹妹紫薇般乖巧。
「站住!」再一次地,他叫住欲轉身上樓的孫女。
紫臣再次停步,但這次沒有回過頭。
「兩天後我要你見一個人,這兩天你最好找你妹妹將你遺忘的淑女禮儀惡補一下。」
「什麼人?」紫臣取出煙和打火機,態度不甚在意的問道。
「你的未婚夫。」說完後,冷宇等著看孫女的表情。
紫臣點煙的動作停了一秒,隨即就恢復正常,出乎意料的沒有提出任何反對的話,但她也未說任何答允之語便舉步上樓。
冷宇皺起眉頭,紫臣在想什麼他從沒模透過,她從小就跟他們不親,不過這也是他們造成的。他卻出乎自己意料的喜歡這個叛逆的孫女,但是他年紀大了,一旦他死了,她被其他人排擠是意料中的事,希望他為她找的未婚夫可以保護她。
紫臣一回到房間便將自己拋到床上,吸著煙,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天花板,直到一聲小小的敲門聲響起,她才坐起身,捻熄煙,撥了下頭發,「進來。」
門緩緩的推開,一個身著紫衣的飄逸美人輕步走進房里。「姊姊,回來了?」
「不然在你眼前的是分身嗎?」紫臣拍拍身旁的空位,要她坐下。
冷紫薇坐到她身邊。「法國好玩嗎?」
「我是去開畫展,你以為是去觀光嗎?」紫臣輕聲回道,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易察覺的諷意。
紫薇笑了笑,年方二十的她是師大美術系的學生,學的是西畫,成績頂尖,已是一名學生畫家。
「對哦,我忘了姊姊是日本畫畫家,我老是以為你跟我一樣也是學西畫的。」
紫臣不以為意的笑笑,她早對這種明褒暗貶的話免疫。「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我在等姊姊,因為爺爺說你今晚會回來,他要我教你一些禮儀免得出去丟我們冷家的臉。」紫薇狀似天真的微笑說道。「我听爺爺說,你的未婚夫是個馳名國際的律師,人長得又高又帥。」
「哦?」紫臣斜睨了妹妹一眼,身子往後倒在床上,目光再次盯著天花板上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