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天斜眼睨著曹,心里想道,這曹也算忠心,辦事也牢靠,就是腦筋死了點。
「我……」聞言,曹啞口無言了。
他當然知道鎮麟王宮護衛重重,教里的兄弟努力了近十年,就連那邪魔轉世的鎮麟王的真面目,都沒機會瞧上一眼。
雲飛天又道︰「鎮麟王護衛重重,本教主努力了十年也近不了他的身,就連他的長相也不曾親眼見過,如今之計只有藉機潛入宮里,才有機會。」
「這……」
「所幸那鎮麟王性好漁色,宮中養了不少寵妓,本教主想來想去,要找機會刺殺他,唯有這個方法可行。」
「玲兒一定會再加緊努力。」听到這里,檀玲立刻俯首道。
「好,很好。」雲飛天滿意地頷首,臉上終于有了淺淺笑意。
「玲兒,你非得努力不可,因為下個月十五,鎮麟宮甄選才女,為師的便要你前去應選,你今年也十七了,鎮麟宮選才女以十八為限,再等也沒多少時間了,這次你必得完成任務,以圓降魔教多年來的宿願。」
「徒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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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檀玲倚著窗戶望著天邊一輪明月,幽幽地輕嘆口氣。
擾亂的思緒令她坐立難安,腦海纏繞的淨是師父白天的話,還有昨夜那擾人心魂的惡人。
他在等她嗎?
約定的時間到了,她究竟該不該去見他?
師父的叮嚀再次閃入了腦海里……
你非得努力不可,因為下個月十五,鎮麟宮甄選才女,為師的便要你前去應選……以圓降魔教多年來的宿願。
去吧,逃不掉了……
如果那男真能助她突破武學瓶頸,也未嘗不可一試,只要完成了這項任務,或許她就……自由了……
心念已定,足下也不再猶豫,踏上窗欞,如燕子般騰身飛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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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玲依言來到昨日練劍之處,但見昨夜無端來擾亂她心魂的男人,正一派優閑地站在月光下。
氣質俊逸出眾的他,身上一襲月牙白的緞袍在月光的暈陶下,將他襯托的有如天上謫仙,俊美地令人屏息,但他身上又有著屬于凡塵間的貴氣,她停佇在原地,看得都呆了。
這男人有著極為出色的皮相,只是在暗處里這樣無聲地望著他,心口就莫名地發熱,還咚咚跳個不停。
她是怎麼了?她有些不了解自己!
缺乏這方面知識的她,只了解到經過了昨夜之後,自己對他有著一份特別的情愫藏在心里,或許是他的自負挑起了她從不服輸的倔強,嗯,一定是的,總之那感覺和她對曹的感覺十分不同。
想到昨夜他是如何地令自己吃虧,頰畔不由自主地泛起兩朵紅雲。
這可惡的家伙說不定昨夜只是運氣好!
忽然間,她想再試試他的武功。
不再多想,抽出隨身軟劍,一提氣,足下飛快地朝他使勁而去,劍尖如箭矢般就快射入他身體里時,沒想到他竟忽然瀟灑地旋了個身,飛快地一掌拍掉她手上長劍。
電光石火間,她手中長劍已然易主,落到他的手上。
「你!」她氣憤地瞪著他。
這男人一定早就知道她打算偷襲他,才會有所防備,不然一般人哪能躲過她的突襲?
「我怎麼?」他狡猾地朝著她笑。
「還我!」她紅著臉嚷道。
真丟臉,想偷襲人,不但沒有成功,還丟了手上的劍,這事要是讓師父知道,一定少不了一頓皮肉痛……
「還你什麼?」他故意裝傻,逗著她玩,瞧她生氣的模樣,他可樂了。
「把劍還我。」她上前去奪,沒想到他竟俐落地閃了身,長劍立刻易了位,讓她撲了個空。
「想偷襲我?怎麼?還不信我的武功?」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昨夜運氣特別好?」
「好,算你有理,那麼有本事,就自己從我手上奪回劍吧。」
「你可惡!」她忿忿地瞪著他。「你明知我的武功不如你……」
「嗄?你承認了?」他故意裝出夸張的表情,眸里凝著訕笑之意。
「你找死!」她怒喝一聲,翻掌朝他擊出,掌風夾帶著凌厲的殺氣,似要置人于死地。
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刻,麟沒預料到她突如其來的攻勢,危急間,只得翻掌相迎,身子往後飛開一丈之遙。
檀玲同樣受了對方掌氣所至,但她沒有麟深厚的內力,于是身子往後彈飛數丈,最後重重地跌在泥地上。
「啊……」受重創的同時,小口忍不住呼痛一聲。
麟心里陡地一驚,趕忙上前打算扶起她,沒想到一把短劍趁隙翻出她的手掌,抓好時機朝男人出手。
麟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身手俐落地反手格開她手中短劍,邪佻如魅的眸中激蕩著怒火的光芒。
又失敗了!
檀玲咬著下唇,忿忿地瞪著男人,一股莫名怒火竄上她的心頭。
她究竟要如何才能打贏他?如果連他都對付不了,她又如何能刺殺得了鎮麟王?
「又來一次兵不厭詐?」他邪佻著眉,緊握著她原本持著短劍的那只皓腕,訕笑道。
「你早有防備?」
「一種方式最好只對同一個人用一次,同樣的招數用了第二次便不管用,吃虧的一定是自己。」他好心地「教導」她。
「你、你又知道!」她奮力地扭著手,企圖扭月兌他的鉗制。
「事實擺在眼前。」他手一使勁,將她整個人拉到自己面前。
近距離下,她清楚地感受到他骨子里透出來的邪佞之氣。
他說話的時候,一股溫熱的氣息吹上她敏感的臉龐,她只覺心口發癢,從來沒有人這麼靠近過她,就連一同長大的曹也不曾。
她心口失速地惴惴跳動著,也深深地為自己此時難得的驚慌情緒而訝異。
曾幾何時,她還有害怕的時候?
她的膽量不是早在師父那魔鬼似的訓練中就練到盡頭,連死她都不怕了,為什麼還會對這男人感到一絲懼意?
麟眸中怒火斂下,氣氛突地陡變。
他注視著倒坐在地上的女人,眸里攏上一抹幽光,邪佞的氣息里帶著顯而易見的輕佻。
她當然感受到他眼眸里的變化,迎上他那似是含著某種欲念的眼眸,她心口忽地一怔,心慌地別開眼去。
「你、你別這樣看著我。」
麟忽地在心里形成一個疑問。
這女人雖不算是天香國色,但長相清麗,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氣息與他頗為類似,一身孤冷氣息,更加令人有挑戰的。
這樣上好的一塊璞玉,那雲飛天曾否踫過她?是否曾在她身上尋找上的解月兌?
長指撫上她玉雕似的下顎,逼迫她回眸與自己相望,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你和雲飛天是什麼關系?」
「你什麼意思?」她屏住氣息,困惑地望著眼前俊美的男人。
「你和他只是單純的師徒關系?」
他在她臉上輕輕游移的手指,夾帶著一股極好聞的麝香竄入了她的口鼻。
他長指所經之處,輕易地在她肌膚上造成灼熱之感,像一道熱流經由他的指尖傳入了她的臉頰肌膚里,那是一種令人抗拒不了的誘惑魅力。
領略出他話里暗示她和師父雲飛天似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她陡地大怒。
「你胡猜些什麼!」
麟在心里暗暗地由她的反應來猜測她話里的真實性。
檀玲忿忿地瞪著他,沉吟了半晌後道︰「你不是要傳授我武功?如果是,就少說廢話了!」
盯著她孤傲不馴的眼神,他的嘴角滿意地淺淺上揚。有什麼比馴服一頭野馬還要令人感到愉悅?
對于他精心布置的這場游戲,他的興趣跟著她難以馴服的態度而越加高昂,他忍不住在心中勾勒著,當她知道她要殺的人,就是傳授她武功的人時,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