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帶回宰相府後,她哪兒都去不得,封無忌將她軟禁在院落里,四周安排了暗衛,她的活動範圍,只限于這個院落。
一開始,她在屋里來回踱步,因為他的心很亂。需要好好想一想。
扁是被封無忌認出自己,還相信她就是燕英彤,就讓她驚訝得無所適從了。
她坐在亭子里,望著滿地的荷花發呆,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她原以為這輩子將以唐月涵的身份活下去,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認出她是燕英彤,而且不準她否認
想到封無忌當時氣得像殺人的面孔,她就苦笑不得,他怎麼能怪她呢?她又不曉得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若是知道,她也不會假裝和花鐵鷹成婚來刺激他啊。
唉,算計人的,反被算計,跟封無忌這只千年狐狸斗,她承認自己道行沒他高,斗不過他,被這只狐狸看上,是幸,還是不幸?
她想著想著,禁不住笑了,心底竟有一種說明不清的甜蜜
說穿了,封相爺在吃醋,花鐵鷹是無辜的,她必須救他
對付城府深度封相爺,她不是對手,可若是對付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她的籌碼就多了
封無忌除了限制她的活動範圍,並沒為難她,那些侍候,守衛的人對她恭敬有加,吃穿用的,也是不缺
虧得她多年辦案累積的敏銳度,雖然此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最終她忍住了,因為她有個直覺,倘若立即就去封無忌求情,反而對花鐵鷹和他的兄弟不利,因此沉著氣,不問,不理,也不鬧,異常安靜。
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封無忌的監視之下,她的態度和表現,都會傳入封無忌的耳中。
為了救花鐵鷹等人,她必須冷靜,而且她仔細分析過了,封無忌之所以對付花鐵鷹,起因在她,他暫時還不會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她這個系鈴人,必須用智取把那結打開才行。
想通了這一點,她便心如海闊,淡定自若了。
一機她忌的確日夜關注她,自從把她帶回來後,便叫人看住她。
「她都沒有要求見我?」
「稟相爺,唐姑娘這三天來,非常安分,三餐照吃,晚上照睡,十分安靜,不鬧也不說話。」
封無忌在听了手下的報告之後,陷入深思,他原以為,在他拿下花鐵鷹等人,又給他們安了死罪後,身為正氣凜然的名捕,必然會義憤填膺,吵著要見他。
可是她卻不吵不鬧,安靜得令人想不透,這異常的舉止反倒讓他感到奇怪了。
他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走著,四周的奴僕和護衛都低首恭敬的立著,在主子深思時,沒人敢打擾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在想什麼?連個求請都沒有,就這麼有把握他不會殺了花鐵鷹他們嗎?
還是,她知道求也沒用?怕求了就被他捏著弱點,所以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很有可能,這女人的能耐強得很,他倒要看看,她是真不急還是假不急
「好好看著她,有任何異動隨時稟報。」說到這里,封無忌沉下了聲音。「倘若她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
手下臉色一白,心頭七上八下,顫巍巍的應命,急忙把話傳達給看守唐姑娘的同僚,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手下退下後,封無忌又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又坐回書案前,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一會兒,又將折子放下,心中煩悶,這折子上的字,他竟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再度站起身,又開始來回踱步,有時候站在窗前,凝視著那朵新開的紫薇花發呆,有時又突然哼了一聲想到仕麼臉色黯了黯-
劉剛等人和其它侍女看在眼底,大伙兒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抬起頭來偷瞄一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直到主子終于開了口。
「劉剛。」
「屬下在。」
劉剛垂頭應命著,等著相爺交付任務,可是主子除了叫他之外,便沒有下文了。
這一抹詭異又壓抑的靜默,還真讓人心驚肉跳,不過也虧得劉剛夠沉穩,能做主子的四大護衛,並且成為頭領,代表他不只有能力,腦筋也夠聰明。
主子不說,他也不問,繼續垂首等著,臉不抬,目不斜視,連姿勢都是台無挑剔的完美
餅了好一會兒,相爺的聲音終于再度傳來。「你說說,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萬萬沒想到,相爺問的,竟是這個問題,劉剛心中一跳,暗暗苦笑,相爺都不曉得她的心思了,他劉剛又怎麼會知道?
可是主子有問,不答不行。
「屬下不敢妄自臆測,只能做個假設,那唐姑娘……大概是怕主子生氣吧。」
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回答了。
封無忌卻重重哼了一聲。「怕我生氣?我看是怕我砍了花鐵鷹的頭才是真。」
這話中的不滿,著實讓劉則暗冒冷汗。
「屬下愚昧,女人的心思深如大海……屬下也是猜不透。」他戰戰兢兢的是大氣不敢吸一口。
在這緊繃滯悶的當口,呂超走進來。「稟相爺,這是京里送來的飛鴿信。」他恭敬地將信箋遞上邊,對于這室內詭異的氣氛,倒是無所覺
封無忌翻開信箋,快速看了一眼,正當眾人以為這封書信己把相爺的注意力移走,大伙兒松口氣的時候,封無忌卻突然看來呂超一眼。注意力移走,人伙兒可以松口氣的時候,封無忌卻突然看了呂超一眼。
「呂超。」
「屬下在。」
「你說說,我軟禁唐月涵三天了,這三天她不吵不鬧,又異常安靜,是什麼心思?」
劉剛等人齊刷刷的抬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驚訝和不安,料不到相爺居然會問呂超。
謗據多年的默契,待女們悄悄退後,劉剛等人則是繃緊了神經,只要呂超的回話惹火了相爺,一個不對,他們就要沖上去,阻止他拔創割舌或是斬手或是斬手腳。
第18章(2)
不同于劉剛等人的謹慎和苦惱,呂超卻是回答得輕松自在。
「依屬下之見,雖說女人的心思如大海撈針,難以測度,不過那唐姑娘的心思卻不難懂,她是在等相爺去問。」
眾人一呆,封無忌亦是一怔。「喔?此話怎說?」
「很簡單,她被相爺拿捏了弱點,人命在相爺手上,她不安分也不行,與其找相爺開口,不如等相爺來問,她也好知道該怎麼做」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又頭頭是道,封無忌不由得感到意外。「你怎麼知道?你問過過她?」相爺這話,也是其它想問的,大伙兒都很意外的盯著他,心想這呂超平常對女人總是少一根筋,怎麼突然好似很了解女人一樣。
「回相爺的話,屬下認為唐姑娘雖是女子,行事卻有大丈夫的氣魄,相爺與其在一旁猜測她的心思,不如當面質問,唐姑娘必會如實以告。」
封無忌墨眸一亮,細細思曾呂超的話,原本郁郁的心倩,像是水洗了一般,拔雲見日。
是呀,他怎麼就忘了,她是燕英彤,不是那些忸怩做作,心思拐了好幾個彎的姑娘呀。
「有理,本相這就去問她。」說完大步跨出書房,衣袂帶風,行如虎步。
待相爺走後,呂超想喝口水歇歇,誰知一回頭,卻發觀劉剛等三名護衛一雙雙眼楮全盯住他。
「怎麼?」他奇怪的問。
「怪怪,我們怎麼從沒發現,咱們的呂大護衛變聰明了,這麼了解女人?」
「還分析得頭頭是道,不過幾日,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本來少一根筋的人,突然變得有兩把刷子,你對女人開竅了?」